昨天是宇智波出院的日子,我提着今天做饭的材料走在街上。因为那小鬼刚刚出院就去出任务了,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我打算给他做一份算是丰盛的晚餐。
说来也奇怪,明明宇智波对于我来说应该只是一个提供了逃匿场所的同居人而已,但是对他的感情却远远不止那么简单,甚至还会担心他、给他打扫房间、给他做饭。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大概是喜欢吧。对那个小鬼。”我若有所思地嘀咕一句,但绝对不是对宇智波抱有那种禁忌的恋情,不管怎么说,对同性抱有爱意果然还是太可怕了一点。大概就像是哥哥对弟弟的宠爱吧,绝对是这样的。
“好,今天就给他做番茄鸡蛋和木鱼饭团好了……”我看了看手里袋子装着的素材,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
?!!!
眼前晃过了熟悉的身影。
“啪嗒”一声,我手上的东西就全部掉到了地上。
那是——
尾端蜷曲灰黑色的长发,消瘦蜡黄的脸庞,以及黯淡的双眸。
中年女子仿佛没有看见我一般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不会有错的,那分明就是——
几个星期前被e条巴亲手杀死的被称作母亲的女人。
……
“作为修复两国今日关系的第一步,今天我们的任务将和砂忍共同完成。”
两队人马安静地站在河水两岸,寂静得只能听到小河流淌的声音。
这是当然的,因为站在木叶第七班面前的,正是中忍考试时作为他们最大敌人的一尾人柱力——砂瀑之我爱罗,和他所带领的两个忍者。
小樱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大概是对当时一尾化的我爱罗将她按在树上动弹不得一事还存在心理阴影。鸣人倒是毫无芥蒂地打了招呼,出乎意料的是我爱罗竟然也回应了,没有了那时那种暴戾冰冷的气息,渐渐染上了某种温和清冷的味道。虽然现在看似还有些笨拙,却能够让人很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不过,砂忍的其余两个人很明显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的,从他们仍然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爱罗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也就是说,我爱罗并没有得到砂隐村完完全全的信赖。
“今天那个傀儡师和扇子姐姐没来吗?”
“那是勘九郎和手鞠啦!”
小樱和鸣人在那头上演冤家戏码,我爱罗在这头向卡卡西解释作战计划。佐助?佐助闲得无聊跑到小河边抓鱼去了。
当然鱼还没有抓到,卡卡西和我爱罗就已经商量完毕,两个领军人物领着自家班子待命去了。
“我爱罗从西面,我们第七班从东面同时向山顶的山贼巢穴进攻。作战时间为子时,了解了么。”
“还要等那么长时间啊!”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鸣人!”
佐助坐在大树树枝上貌似闲到发慌般将双腿垂下枝桠荡来晃去,而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向卡卡西的方向瞄了一眼,又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浩瀚天际。
少年敛了敛长睫面色带些不悦,只是他出声的语气却更加接近不耐烦:“还要跟踪到什么时候,你们。”
“诶?!”
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人的大树上站满了带着面具的忍者们。
“我们本来是想消除气息的呢。”其中一个人说道。鸣人和小樱都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手中出现了武器与他们对峙。
佐助伸了个懒腰后从树上站了起来,用忍鞋敲了敲枝干。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耳,带着鬼脸面具的忍者见此立刻出声呵斥:“那边的小鬼!你在干什么!!”
“旗木,那些是砂隐村的忍者吧。”佐助仿佛毫无自觉般将后背暴露给敌人向卡卡西询问道,得到不良上忍的肯定后,冷调的嗓音再度弥漫:“那我先去我爱罗那边了。”
“喂!你给我等等!!”那人下意识地大吼出声并迅速扔出数枚手里剑却被少年冷着一张脸一一挡下。
“胆敢跟上来的话,就杀了你们。”少年的声音透过空气清楚地传入耳膜,强烈刺激着在场忍者们的听觉神经,不知何时变为幽蓝的瞳孔中波涛汹涌,瞬间暴涨的查克拉叫嚣着充斥天地,蚕食一切!
紊乱的呼吸难以平复,额头沁出冷汗,先前叫嚣的忍者此刻早已跪坐在地!
怎么可能!!和一尾人柱力如此相似的不详查克拉!!
恶魔!恶魔!!绝对是恶魔!!!
“哼。”轻哼一声后,佐助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先前那名忍者向黑发少年投掷武器的行为早已被对战双方视为开战信号,其中一名忍者向卡卡西出手的同时低声道:“好心奉劝你们一句,刚才那个离开的小鬼和我爱罗是一样的货色,都是杀人机器,享受着杀戮的怪物。让他留在木叶,迟早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嘛嘛~你们没能接受我爱罗我也能理解你们~”卡卡西笑弯了嘴角,手中却出现了耀眼的雷电,“但是不要把我们和你们归于一谈,还有——”
“佐助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木叶的。”
……
“抱歉,你来晚了一步。”背对倒下一群的沙隐忍者,我爱罗看着佐助淡淡开口,“基本上都已经解决了。”
“跟在你后面的那两个家伙不是卧底么?”佐助单手后撑于那相距甚近的上方枝干紧接纵身一跳便跃坐了上去,正好与我爱罗的视线相平。红发少年神色未变,只是语气里有了淡淡的抗拒:“佐助,他们是我的同伴。就像鸣人和樱之于你一样。”
“你觉得他们是我的同伴?”佐助露出了好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数秒之后,和服的少年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爱罗!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们是我的同伴吧?别是中了漩涡那家伙的忍术,觉得在一起就是好朋友了啊!好好再检查检查自己的记忆,当时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难道不是的吗?现在的你和当初在砂隐村的你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改变难道不是同伴带来的吗?在名为同伴的弱小羁绊中……你也想成为被人需要的存在不是吗?”说到这里,我爱罗面无表情的面庞上突然露出浅淡的笑容,“因为有鸣人的存在……我从他身上学到了通过加深与同伴的羁绊来找回原本自己的方法,所以佐助——”
“够了哦,我爱罗。”
佐助突然止住了笑,从树上跃下走到我爱罗身前。他的手抓住我爱罗的衣襟,然后……像抓住的是一张纸似的轻易地将他仰面摔在枝干上。
沙子没有出现。面对佐助,原本自动保护他的沙子就像是在面对天敌一般迅速退散了,而我爱罗没有在意,只是平静地看着佐助。
“听好了我爱罗,你还是不要对同伴报以太高的期望比较好呢。再怎么可靠的同伴,终究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你的哟。”
刀刃,触到了我爱罗的喉咙。
“所以,再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的话,就算是我爱罗我也会杀掉的哦。”
……
……喀锵。喀锵。喀锵。喀锵。注意到时,我正身处宇智波的房间。
外面是一片夕暮的景色。一如往常令人定不下神来的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六时。
我在害怕,像是在寻求救助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这里了。就在没有电灯的黑暗中发着抖。
突然,世界被光明充满了。
“做什么呢e条。连灯也不开。喜欢这样吗?”身穿白色的和服与红色皮夹克的少年说道。对于我在这里一点也没有感到奇怪。
披至肩头的黑发也好,深邃的黑色眼瞳也好。与以前完全没有分别,宇智波理所当然地进来这个房间。
“又有事情了啊,说吧。又是关于跟踪我的那些人?”与说的话正相反,宇智波的表情如以往一样毫无关心的神色。我——并没有考虑该如何说出口来。只是想要有什么人来救助我而已。
……没有变化。我与宇智波初次会面时也是一样,甚至连想要获得什么样的帮助都回忆不起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对自己也没有自信。”宇智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我。
我只得据实地说出来。
“今天,在街上看到了母亲。一开始还以为是很相像的人。但是……毫无疑问那是母亲。我就跟在她的身后,结果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那家伙,回到了我们的房子里——”
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就这么神经质地说个不停。
——然后。宇智波说了一句是吗,站起身来。
“我明明已经杀掉她了,那差劲的父母,背着我借钱游玩。我也差不多受够了麻烦,不知多少次……像是怕出了什么差错就弄不死似的……用菜刀反复撕扯着内脏。我的家里没有暖气。那一夜可是很冷的。连吐口气都能化成白雾,人的内脏又怎样呢。从人的腹腔里冒出蒸气的那种情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嘿嘿,真是的……什么都麻痹了的我还真是傻瓜呢。手指死活放不开菜刀,手腕不断地搅拌着内脏。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杀死父母才刺下去的,还是为了搅拌内脏什么的才刺下去的,就连那是否是人类也分不清了。”
“但事实是,你的父母还活着不是吗。毕竟大街上也没有你的通缉令,所以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怎么可能呢!我确实将妈妈杀死了。连父亲也死了。这是绝对的。要是还活着那才奇怪呢!”
是啊。那种情形下,怎么可能还像平常一样活着呢。又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像平常一样的自己的家里去呢。那个,染满鲜血的地狱一般的家,为什么——
“哎,果然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去确认一下吧。”
“——什、么?”
“就是说,去那个公寓确认一下不就好了吗。实际上e条的父母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就这一点去确认一下吧。”
血红色的长舌侵蚀着西边碧空的湛蓝,喧燥的热浪席卷着远天中的冷云,那些微的光明和温暖,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西沉的日华,被黑暗埋没之前最后一声叹息——如同烈火焚烧的火烧云,云涛汹涌,风起狂澜。
本来就柔和得一撕即断的残阳渐渐地被黑暗吞噬成绝望,夜被隆重地迎来。
那一夜,少年向我伸手,去找出事件的真相。
我只是想着,如果当初没有伸手,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宇智波的邀请,如果当初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话——
这样的一天,应该永远也不会到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