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兮溪你竟然还有脸这么对我说话！我是你的父亲！”付嘉文一听这直接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的话就火了，这当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家主，家里还真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商谈交易之中有人说话会阴阳怪气，但是总的来说基本直来直往，只谈生意不谈私事，哪有像付兮溪这般直白地把付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你当初答应了要为付家做事，你说愿意为付家去盗取慕家的商业机密，你有做到吗？”付嘉文恨不得暴起，就这么一拳打过去，可是看着这女儿有几分像前妻，又有几分像自己的脸，这舍不得的心情又阻止了自己施展暴力，快要憋得慌了。

“对啊，我答应了，我也把资料给你了，不是吗？”付兮溪耸了耸肩，虽然资料是魔改过的资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份魔改过的资料也是当初慕家项目的机密，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也确实把慕家项目的资料给了付家。

“就你那个和慕家项目根本不搭边的资料？”

一想起那份魔改的资料，付嘉文就更加气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付兮溪应该早死了八百遍了。

付嘉文眉毛气得直飞向脑门，双眼瞪得铜铃般几欲要脱眶而出，眼白明显要多于眼仁的部分，甚是吓人。尤其脑袋旁的青筋直爆，干枯的手上也是根根青筋可见，他真的是被气得狠了。

更别说资料里还掺杂着付家的偷漏税与跨国涉黑的资料，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掺和了这些东西在里面，当时负责检查的付家人员也因为时间紧迫没有认真审查，仓促地把资料提交给负责审核项目的审核人员。

审核人员并不如他们那般检查得粗略，一项项都会进行认真的核对，更别提这次的项目又有一定的超前性这一噱头在，审核得更是严格。而这一审核，出事了。

事后分家还大肆渲染这件事情，促进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分家没有在里面搞事他第一个不信。

“你是不是和付烨他们合在一起，特意搞垮的付家！”付嘉文想起付烨的那说辞，以及项目机密中附带的那些资料，转眼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付兮溪用是不是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当然我一开始只是想着用假资料糊弄过去而已，没想到主家那么不得人心。付烨得知你们的计划，就直接找过来了。”

她踢了一下有点麻的腿，换了个坐姿，道：“主家与分家的闹矛盾，自我小时候就一直有的，你们也一直没有处理。直到你让我去慕家盗取机密，以付烨为首的分家一派直接找上门来，要求合作。我一看就觉得有意思，就同意了。”

付兮溪瞅着自己昨晚刚涂好的指甲油已经缺了一小块，可能是上车的时候磕碰到的，也有可能是刚公司觉得眩晕磕到墙边时刮掉了，墨绿的光面少了一小块非常惹眼。

她说的话其实也不能说对，事实也并非如此。毕竟全程她都没有和以付烨为首的分家一派谈过话，从头到尾与她接谈的人都是她的继妹，付兮瑶。在她与付兮瑶商量的时候，付兮瑶已经做好了全程的戏本准备，就等她这个主角来接戏而已。

付兮瑶在找她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让付家元气大伤的资料，恐怕早就和分家的人谈好了。而付嘉文对此并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来质问自己，是不是与付烨联手。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呵，付兮溪，你真的是我的好女儿。”付嘉文双眼阴鹫，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付兮溪，你的眼里真的有过我这个父亲吗？”

付兮溪紧张了一下，但是知道敌不动我不动，便额外分出一丝精力去观察付嘉文的动作，防止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我的眼里一直有你这个父亲啊，曾经。”付兮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把果汁推回桌子边缘，“毕竟我很感谢你，曾经给予了我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听好了，曾经。”

付嘉文一听，选择性地把曾经略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把对自己不好的一面台词过滤掉，只听自己想听的。于是他又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算计自己的父亲，拿整个付家来陪葬！”

“对啊，我为什么要算计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拿有过养育之恩的付家陪葬呢？”付兮溪轻声念叨着这句话，仿佛是念给自己听的一样，但下一秒她就字字珠玑地念给自己的父亲听，“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呢！”

付嘉文猛地站起来，付兮溪也一同站起来，穿着高跟鞋时恰好身高齐平，气势上并没有被压过去。

“我在以前也是尽心尽力为了付家活的，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毕竟母亲是希望我能成为对付家有用的人，我就听母亲的话，好好为付家做事。你们要求我做的，我都做了，对不对？”

付嘉文没有反驳，因为付兮溪这句话是实话。甚至付家主家那边不希望自己孩子做的事，而付嘉文为了自己家主的名声都揽过来，一一推给了付兮溪，让她来帮自己积累名声。

“我确实很不满，但是我也不会不满到说把自家推翻了。可是三年前，三年前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付兮溪带着隐忍的哭腔提高声音，“我那时都不想理会豪门的破事了，去了相对比较平静的绘画圈，在那里也算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闯出了一小片天了。我准备了那么多天的材料，寻了那么多的灵感，打出了一个雏稿准备参赛。”

“你是想说陈晨……”付嘉文艰难地说。

“对，我说的就是陈晨那事。”付兮溪嗤笑一声。

“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你的心就……”

“对不起，我的心就这么小。”付兮溪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比了一下，区间不足两厘米，“不及您的心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