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兮溪全程发笑地跟着慕亦宿离开,那脚步里到底蕴含了多少迫不及待,怕是只有慕亦宿本人才知道。从收拾好行李,踏出病房开始,慕亦宿就拿出了和别人竞走的气焰上来,一路气势汹汹。
等走到医院门口,慕亦宿的管家早已开好汽车在等待。管家先鞠了个躬,再弓着身子为慕亦宿打开了车门。慕亦宿显然心情不错,一路上的笑容就从未消失过,在车上除了处理部分公司文件外,还和管家打诨插科了好几次。
管家梳着一个经典的大背头,发蜡打得光亮,扣子一口气扣到了最上层,单从外表上看,他是个一个严肃认真的人,对事事都要求严格。
“慕少爷,”管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食指哒哒地敲打着方向盘,“请问您是要直接回公司,还是先回一趟别墅?”
“回别墅,”慕亦宿没有丝毫犹豫,可以说是不假思索地就立刻敲下锤子,“回别墅也能处理事情,公司那边我相信我的人。”
在入院的这半个多月内,慕亦宿一直没有真真正正地洗过一次澡。伤口的位置在背部这种尴尬的地方,无论怎么洗都会波及到,而医生又再三嘱咐,伤口在完全愈合前禁止接触水,防止伤口感染,于是慕亦宿一直被人拦着,没能彻底清洁过自己。
除了头发能随时让人清洗外,身子一直只用清水擦拭。在一开始几乎不能动弹的时候,就连擦拭这种简单的动作都要别人的帮忙,简直就如同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引人发笑。
想到这里,慕亦宿就觉得浑身瘙痒,尤其后背不能碰水的地方。
该不会搓一下子澡能搓出一个花盆的泥吧,慕亦宿在车上脸上青,目睹了慕亦宿变脸全过程的付兮溪噗嗤一声,迅速把头转向窗外,装作若无其事。
即使半个月没人居住,别墅也被打扫得很干净。慕亦宿有让人定期清扫,主卧也没有落下灰尘,浴室的镜子甚至干净得发亮。
慕亦宿提着行李,一股劲地冲向自己的主卧,绝尘而去的身影仿佛出现了残影。
付兮溪:……
很强,实在是很强。
也许慕亦宿除了当总裁,还有当运动员的天赋。
付兮溪没有跟着上主卧,一个人在客厅里晃悠,别墅很大,即使住人再多几个也会显得空荡荡。可能是装潢的问题,客厅四四方方,一二层客厅的位置上下打空,上面装着一个豪华吊灯,靠近左边的位置又设置了一个巨型的落地玻璃窗,即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能沐浴在舒适的绿色之中。
她毫无以客人自居的意思,肆意在别墅里打量。
上次她到这里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以失败告终的结果,就是被慕亦宿强行留下住了几天,换洗的衣物甚至是以慕亦宿的衬衫西裤为蓝本剪裁出来的。在二楼的位置跳了两次窗,两次都已侥幸没有受伤收尾,当然两次都以狼狈之姿被人押回来,对这别墅可以说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根本就不想再待下去。
不过现在,她倒是想再待久一点。
慕亦宿应该经常居住在这边,而不回本家,基本每个角落都会堆着他的东西。
幸好别墅够大,不然就以慕亦宿那一时兴起就学东西、买东西的性子,普通商品房根本就挤不下,又是打鼓、又是吉他、还来一个贝斯,品牌不同买的又不同。
付兮溪对这些乐器无感,随意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又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房是慕亦宿平时办公的地点,里面堆满了不少经商用的书籍,以及一排排杂书。
她挑起眉凑了过去,一本本书扫了过去,书本涵盖的范围很广,从通读历史、趣味野史到科普、言情类书籍都有。
等等。付兮溪察觉到不对劲,抽搐着嘴角从书柜中抽出一本封面让人一言难尽的书。
封面上画着一个清纯的少女,对着拿书者这边笑得含情脉脉,而少女的腰间被一双手环住,左边分明有一个穿着西装,神情肃穆的……
总裁。
身体一直颤抖,付兮溪的手放在“霸道总裁”这几个字上,整个人笑得无力靠在书柜上。
这是什么东西,霸道总裁系列已经把真正的总裁都征服了吗。
付兮溪把书放回去,饶有兴趣地再扫视了一遍书柜,果不其然又发现了好几本总裁系列的言情。她的目光锁定在最上层的一本,踮着脚,艰难地用食指勾着书骨。
啪的一声,不算厚的书本先是打在它头上,又被弹到地上。
付兮溪吃痛地摸着被书骨打出来的包,蹲下身子捡起这本明显被翻到卷叶的书。
这明显又是一本总裁书,但是这本书和其他同类不同,明显被翻过很多次。
付兮溪带着猎奇的心态,哗啦啦地翻开了数页,然后书本自然地被翻到了某一页。
那一页明显经常被人翻开,甚至是用东西压过,唯有那一页的中间快要掉页了似的开始脱胶。
“嗯?”
付兮溪一看,原来那页插着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