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到底是慕家,光是那个庞大的基础就让几乎所有豪门叹为观止。付家对慕家的攻击,不过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到了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案。”慕亦宿提醒道,“我们还备有其他急救方案。”
“不愧是慕家……”付兮溪真心赞叹着,把假合同还给了慕亦宿。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吗,竟然下套让我退婚,嗯?”慕亦宿眯着眼,不轻不重地捏着付兮溪的耳垂。
付兮溪灵动的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看慕亦宿,那有点心虚的小模样让慕亦宿想起了猫。家猫是种不会长大的宠物,这个不会长大体现在心灵上。它们不愁吃喝,也基本不用担心生病,一辈子都维持在一个长不大的宝宝状态。
天性好奇的猫会碰一切处在边缘的事物,伸出小爪子,刚开始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去触碰,再后来胆大了,直接一爪子把东西拍到地上。待主人发现了,要假意大骂的时候,它们会扬起无辜的小脸,或者委屈地曲下耳朵。
如今付兮溪的模样,和那些猫十分神似。
慕亦宿开怀地大笑了数声,伸出手在付兮溪头上乱揉了一把。付兮溪再不满,也不太想拂了他的兴致。等慕亦宿不再揉捏她的头了,付兮溪像条咸鱼似的半瘫在床上。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指了指慕亦宿的假合同,低声请求道,“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假合同,你把上面真实的数据全篡改了。”
“你想做什么?”慕亦宿其实已经心有猜测,但是没有直接点名。
“一不做二不休,我要做大事。”付兮溪哼哼地说着,“反正你懂我。”
慕亦宿很无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付兮溪自动把它默认为可以。
“其实昨天,陈晨有来过。”慕亦宿边注意付兮溪的表情,边坦然说道。
“陈晨?”付兮溪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咖啡厅时的再遇,面对慕亦宿时那如履薄冰以及极力讨好的态度都让她沦为笑柄。
这不能怪付兮溪嘲笑她,而是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付兮溪觉得恶心。再加之圈内的风评也不好,个人的品性和作风时常会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陈晨这一个人,付兮溪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来做什么?”付兮溪不敢置信,手指直往慕亦宿的手臂上抓,“该不会就来骂我,说‘贱人!付兮溪这个贱人不值得你相信!’之类的话吧?”
“我的小聪明,你是拿了剧本的女人吧?”慕亦宿笑着捏着付兮溪的脸,“她确实是有说类似的话。我觉得她很烦,把她赶走了。”
“你要是没赶走,我就掐死你。”付兮溪恶狠狠地做了个抓的动作,“你别忘了,她是你的相亲对象,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还在你面前泼了她一身咖啡呢!”
“那是你该做的!”
“好吧,都是我该做的。”在付兮溪身上,慕亦宿表现得都极为大度。付兮溪非常满意,惬意地闷哼了一声。
“不过她自己连自己的事都快管不过来了,管我做什么。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就为了损我吧?”
付兮溪还是感到不解,陈晨这个女人虽然善妒,但很有自知之明。她不会去触碰招惹不得的霉头,尤其慕亦宿才在不久前给了她难看,还让她名声“更上一层楼”,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必然不会过来招惹自己。
在这种豪门的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陈晨,付兮溪还是有些把握。
“她是不是自认为捏到了不得了的把柄,所以来这投诉我了?”付兮溪忽然想到那天在后花园瞄到的那个女性的背影,“是跟你说了我的某些事?”
慕亦宿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那……”付兮溪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溢满了“委屈”俩字。
慕亦宿赶紧抱着哄了一番:“没事,我信你,你什么也不用说。”
“反正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付兮溪露出一个拧巴的表情。
慕亦宿讪讪地笑着,抱着付兮溪不敢吱一声。
“诶对了,”付兮溪想起了半个月前,歇斯底里想泼她硫酸的人。当时她和肖应泽架着慕亦宿直往医院冲,满脑子都是救人,根本没有理会呆愣住的林依诺,“那个林依诺后来怎么样了?”
“林依诺?”慕亦宿想了大半天才想起这个人,“噢,她啊。她后来就进了局子里蹲着了。”
“直接进去了?”付兮溪联想到慕亦宿背后的伤口,一时气愤,“真便宜她了,真相让她也尝尝被泼硫酸的滋味儿。”
“好了,别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慕亦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贴在付兮溪的脸庞上,“都过去了,而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还长着,没必要为那种人生气。”
付兮溪闭着眼,手捂着慕亦宿的手背,不再说话。
慕亦宿终于等到了出院的那一天。
位于城市中的天空不如照片中的蔚蓝,细小的尘埃为天空沾上了一笔并不浓稠的灰色。稀稀拉拉拖成几片的灰云,也完全遮挡不住太阳的璀璨。出院前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带着几分潮湿,路面上蒸腾着热气,潮闷的味道堵塞了整个嗅觉。
付兮溪自觉地跑去陪他办理出院手续,在等待办理的过程中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漫长,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等到真正办理完之后,他看个阳光都觉着特别的灿烂,堵塞在鼻腔的潮润的空气就当做是内心雀跃过度而显呼吸困难。
需要带离的行李并不多,付兮溪时常拿来的保温瓶也是随带随走,不用放在医院。至于慕亦宿,除了几件需要带走的贴身衣物外也没有需要一同带走的,不存在严重洁癖的他,在医院所用的东西都归属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