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我还在砂隐村当个无名的下忍,花花在我脚边吵闹的跑来跑去。厨房中传来饭菜的香气,黑发的女人从厨房中探出头对我笑了笑,是我的妈妈。
我清楚这只是梦境,我也清楚妈妈已经不在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在她去世时看她最后一眼的缘故,我在梦境里甚至都看不清她的脸。
“没想到小灯真的能成为忍者呢。”
面目模糊不清,唯独嘴角一抹笑容看上去分外清晰的女人欣喜的合十了双手:“毕竟这是连蝎都没有通过的毕业考哦,妈妈好高兴啊。”
……给我等一下?
欺压我几十来年的蝎子在我梦里变成了连下忍考试都没通过的废柴,这算什么,我的梦境我做主?
我拳打蝎子脚踩天才,步步高升成为风影然后一统忍界……这才是一个汤姆苏该做的事。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故事原本该有的发展。
在妈妈目光柔和的注视之中我走出了家门,花花蹲坐在我家门口像个真正的宠物犬那样远远的朝着我叫。
我想可能这是梦境世界自带的场景转换吧?我还来不及向妈妈挥手告别,眼前的场景一换,我就已经来到了村子门口。
说是砂隐村的村口实际也不太像,现实中的砂隐肯定没有如此耸入云霄的两根巨大石柱。两边的石柱上分别刻着字,左边刻着“爱的战士宇智波”,右边上书“专业背锅大蛇丸”。
我如此聪明的人愣是没能参悟透这是什么意思。
石柱之下有四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等着谁,我心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认定了他们等的人肯定是我。
于是我迈步走向离我最近的那个。
离我最近的这个是个黑长直的少年,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正望着左边的柱子出神。
他口中喃喃:“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二柱子’啊……”
……你说啥呢,我听不懂啊。
我问他:“你是在等我吗?”
他这才肯把注意力分给我一点。
黑色长发的少年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我,一双同样是黑色的透彻眼眸里写满疑惑:“你是谁?”
朕是梦境主宰汤姆苏啊!
我憋屈道:“你又是谁,不是在等我吗。”
“我在等我的哥哥。”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语气却是极为柔软的“我的名字叫做宇智波貂,你见过我家鼬哥吗。”
这个世界哪来的宇智波貂的设定!
我掉头走向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是个红发蓝眼的清秀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见到他的那瞬间,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醋味飘到了我鼻子底下。
我顿时恶向胆边生,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他埋到了沙堆里。
他也没什么战斗力,只是在我手中手舞足蹈的扑腾着:“等等——你干啥?!大叔救命啊!”
我一边埋一边堵他嘴:“住口,受死吧情敌!我告诉你天降系是没有前途的,幼驯染才是王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埋完了人之后,我拍拍身上的沙土神清气爽的走向下一个。
我刚走近没两步,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出声问我:“你看见我男神了吗?”
我看着对方及腰的双马尾和背后一把长刀,难得的憋屈了起来。
“……你男神在隔壁呢,你跑错片场了。”
看起来像是个小姑娘的少年拔腿就跑,身影没入了风之国漫天的黄沙之中。
第四个人向我走来。
我抬起头看去,他眨着一双刀锋一样的浅蓝色眼睛对我笑得冒出了傻气。
“小灯,我等你好久了。”
灰。
我并不是第一次梦见灰了。
曾经在灰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睡不好觉,累累尸骨堆叠而成的尸山血海之中,他就站在那些残肢断臂之中对我笑的如同往日那样。
可是这次他竟然意外的正常。
灰对我招了招手:“我们快走吧,忍界战争快开始了,我们要来不及了。”
我惊讶的发现这个梦竟然还有参加忍界战争的这种主线。
……但是这可是忍界战争,砂隐就派一个下忍一个上忍,如此草率真的好吗。
我与灰踏上了去参加忍界大战的路,可能是因为这是在梦中,所以就算我们散步一样的走着,速度也格外的快。
中途我看到之前等人的双马尾抱着佩恩非要去拽他脸上的钉子。
我好心的告诉他,你认错人了,这里还是火影片场。
灰站在一旁,抱着肩对我笑的无奈。
抱着扫荡忍界战争的理想,我和灰在风之国迷了路。
灰一拍脑袋:“我竟然忘了放出阿白,让阿白闻着气味找出去不就好了吗。”
我斜眼看他:“你这么糟蹋忍犬会被阿白要死你知道吗。”
然而我们还是跟着阿白走出了看不尽的风沙。
灰告诉我,这次忍界大战的主战场在雨隐村。
我觉得他们就是没事找事,雨隐村那个不到屁股大的地方连一个木叶的人口都容纳不了,五大国全去了怎么打得开啊。
但是出了风之国之后,我发现灰一路带着我来到了岩隐。
灰还特别的振振有词:“我想让小灯你在成功之前先四处游历一下。”
我原本想骂他不靠谱。
可是想想看,如果我醒来就再也无法见到他之后,我还是忍耐了下去。
走到岩隐也好,刚好去看看迪达拉。
我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的数学不怎么样。
我忘了自己成为下忍的时候,迪达拉根本还没出生。
我满脸憋屈的从岩隐村里走出来,灰坐在村外大石头上叼着一根草棍悠闲自在的我恨不得打他。
他见我出来,立刻吐掉了嘴里的那根草:“小灯见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我含恨摇头:“这熊孩子还没生出来呢。”
灰愣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没关系呀,他在未来等你呢。”
我知道。
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想带你来看看他,我的未来里已经没有你了啊。
兜兜转转之间我们来到了泷隐村附近,或许是因为现实里我并没去过那里的缘故,梦境里的泷隐村活脱脱被打上了一大片的马赛克。
角都大叔站在一片马赛克之前。
说起来这大叔到底多少岁了,现在算算时间我十来岁,怎么我十来岁他就长这样,我十五他还长这样,我三十五岁的时候他的长相也没变过。
我明明确认过他不是傀儡没错。
灰低头小声的问我:“这个可怕的大叔你认识吗?”
这个时间点其实我还没见过角都大叔,可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带着灰走上前去,十来岁时的我还不能像以后那样方便的和角都大叔对话,我只能艰难的掂起脚拽了拽他的衣服。
角都大叔竟然还认识我。
这大概是梦境的神奇之处吧。
他在梦里的声音也像现实那样阴沉:“你不是已经跟赤砂之蝎走了吗。”
“还没,蝎子现在因为我的汤姆苏光环影响,他还没毕业呢。”我想了想道“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我的老师。”
我用手指向身后眯起眼睛笑着的灰。
角都大叔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然后嗤笑:“你身边哪里有人。”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时间线对不上所以角都大叔才看不到他。
最终我和灰还是回到了砂隐村。
我们站在我成为忍者的地方,灰拉着我的手,语调间豪气万丈:“小灯,忍界战争结束了,我们一统天下了哦。”
我一个肘击撞向他腰间:“别闹,咱俩连雨隐村在哪都没找着。”
也许是梦里的力气比现实中大太多,灰竟然被我一胳膊撞的靠着树跌坐在地上。
上面有树叶落下来掉在灰的脑门上,他原本笑起来就会变得很阴险的连夜看上去傻乎乎的,就像一只变身失败的狸猫。
灰坐在地上,仰着头对我笑。
“可是小灯认识了很多人,也变得比我还要强了。”灰对我眨了眨眼睛,原本便狭长的浅蓝色眼睛现在更是眯成了弯弯的一道线。
他对我招手。
我向他走过去,他便猝不及防的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给拽进了怀里。
我靠在灰的怀里,耳畔却听不到有他的心跳。
“已经不再需要我保护你了吧?”
砂隐的天空昏黄,风卷起沙粒,沉沉浮浮间被摩擦出的声响像是特殊的哀乐。
这里是我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回到的砂隐。
这里有我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没关系,因为我已经像你说的那样,可以独当一面了。”
于是我看着想象中的风景,对自己想象中的人说道。
…………
……
蝎子摆弄傀儡时喀拉喀拉的声音将我从睡意中吵醒。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蝎子正拿着修补中的绯流琥冷眼看我。
“怎么了?”我摸了摸脸“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了吗?”
“没什么。”
蝎子低低的垂下眼眸,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傀儡的身上。
“你睡了很久,一醒过来就摆出那张蠢脸。梦到什么了吗。”
“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