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湖清如练。
碧瓦楼头垂挂着绣幕,红色的桥栏杆外碧绿的湖水静静流淌着,微风顽皮的吹过时,轻盈的花瓣漫天飞舞,落了一地残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跟前院的怪石嶙峋相比,后院堪称人间仙境。
是的,人间仙境谁不爱,有气氛有美景,既浪漫又惬意,顶极的享受,这也正是姬千年安安份份舒舒服服躺在长榻上看书不刻意找镜花堂麻烦的原因。
黄梨木的小几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各类点心,鲜美诱人的新鲜瓜果,旁边看似有人服侍实则监视的美少年,虽然有些煞风景,但忽略不计的话,确实不失为度假的好地方。
修长四肢优雅如猫儿似的慵懒伸展了下,上帝啊,容许她偷个小懒,暂时放她几天假,千万不要又丢下一堆“砖头”哦。
水晶般透明清澈的黑瞳随意地瞄了眼患了严重面部瘫痪症的美少年,小小汗了一下。
春光明媚呀,为何自己身边刮过阵阵北极寒风,而她正处在风眼上?她是他们伟大尊贵集妖艳邪气于一身的美丽堂主请来作客的贵宾——尽管头上还安上“某人专属玩具”的不光彩头衔,但那也是某人一厢情愿的不是,她从头到尾都没应允,某人也从头到尾的固执,某些方面,他们两人还真是该死的相似。好吧,他们不当她是客人(姬:想她美得天上绝无,地下仅有,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自尊心受到不大不小的打击啊。苗:嘿嘿嘿,奸笑,太自恋了吧),但也请不要当她是敌人怒目而视嘛,最近她一直乖乖待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没在镜花堂内兴风作浪,更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安分到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超强的忍耐力……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心里有个奇怪的声音问自己。嗯,仔仔细细无一遗漏的回想了一遍,确定!她满意的笑,微挑的眼懒懒斜过去,如水波流动,幻出七彩炫色。
瞧瞧,瞧瞧,都是青春少年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面部表情呆冷得跟木头人似的,围在她周围不动不笑,姿势满标准的,就是缺少赏心悦目的美感,也不晓得黑樱雪是怎么教育他们的,教出一群木头小孩。
提起黑樱雪,她又是一叹。那个妖魅的男人自从跟她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头就埋进沙堆里当了好几天的鸵鸟,对她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当初怎么没料到他竟然纯洁到一个吻就可以将他吓跑,要是多来几次——嘿,他是不是从此以后不敢再接近她,甚至见了她退避三舍,她趁其不备,借机溜走?当然,以上都是幻想,那男人可不是简单的小角色,即便他当了鸵鸟也不放松警戒派人守在她身边这点就能看出他的心计有多深了。
目光转了一圈,树影重重,飞花落叶,如仙似幻的绝丽景色中泄露出丝丝冰寒杀气——唉,滴水不漏,连只蚊子都很难飞进来,相信只要她稍有动作,隐藏在暗处的人瞬间抹杀所有退路,逼她束手就擒。
她不愿拿自己的命当诱饵,可是,那只鸵鸟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啊?不就是一个吻吗,还是最最肤浅的接触,她又没扯开他的衣服抚摸他,更没直接□□他,严格说起来,她吃的亏比较大……如果忽视这是女儿国的话——姬千年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黑樱雪,是个男人就不要计较那点小事,赶快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想问问你我要求的事办得怎样了。
千呼万唤,望穿秋水中,鸵鸟终于自沙地里伸出头,决定不再躲避一次性解决问题,带着满脸杀意出现在庭院一角。
黑色袍子松松垮垮系在身上,黑发赤足,衬映着散发白瓷般光泽的肌肤,好似盛开在黑夜中的罂粟,深不见底的瞳眸犹如黑珍珠,闪着诱惑绝魅,踏过满地残花一步步向笑容可掬的女子走近,带着死亡的阴影。
当了几天的鸵鸟,一出来就找她算帐吗?
身子四平八稳的躺在榻上不动,手指优雅地拿开遮住下半张脸的书本,抖落几片花瓣,姬千年眯眼看着监视她的少年们在男人出现的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出结论:训练有素,不愧为一流的杀手组织。
收回刚才的话,面部表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杀手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你是个不称职的玩具。”
黑樱雪靠近她,妖邪中藏着冷冷的狠戾,由上而下俯视她。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脑袋却在想别的事。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单一循环,每次他都在不适当的时候跟她谈事情,而每次她都居于“下风”。
“……”冷风呼啸而过。
天气好得令人昏昏欲睡,她的周身却凉飕飕的……抬眼看了看制造冷气团的男人,依旧邪惑艳媚,神情无丝毫变化,可是盯着她的眼神像在盯着一具死尸。
呵,玩过头了,他动了杀机哦。
“小雪的记性不好哟,我说过了吧,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别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当玩具的天份,更别说当一个让人称心如意的玩具。
况且,依她的本性,也当不了任人摆布的玩具。
魅眼一沉,淡蓝在眸中闪过。
“不要愚蠢的挑战我的耐性,也不要不自量力的爬到我头上,玩具就要有玩具的样子,我可以纵容你小小的无礼,但,没有下一次。”阴柔的语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回旋,似在宣告死亡的预兆。
听起来他很大量,而她像个仗着宠爱差点爬上主人头上作威作福没有分寸不知进退的宠物。
很不爽的比喻!
不过,欲盖弥彰的意味更浓。
“动情了?”她的反击,一针见血。
“你是故意的。”
黑眼弯弯,浅笑的模样像某种狡猾的动物,“我有强迫你吗?我记得你也很投入,并没有推开我,这样说来应该是你情我愿,算不上我单方面强人所难喔。” 没心没肺的笑,不在乎的表情让妖艳男子眯紧了魅瞳。
“……”
“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只不过死得更快些。
她暗想,跟他在一起,她越来越有被虐待的倾向了。
“你真的不怕死呐。”一而再,再而三的瓦解他的自制力,向他的极限挑战。
他扬起颠倒众生的笑,手掌在她诧异的注视下按住她的心脏,凝聚内力,稍稍用劲,她就会死在他的掌下。
不听话的玩具,反抗他的玩具,算计他的玩具,死了也不可惜,没了,再继续找,他要的,是具有挑战性却不会与他做对的玩具,而她,反过来掌控他,动摇他的心志,诱惑他,令他心神不宁,这样的玩具,留在身边看了就生气。
如此脆弱渺小的生命,在他面前如风中柳絮,轻易便可夺去,灰飞烟灭,他在犹豫什么?
毁灭,仅是一瞬间。
“生气了?”她动也不动,感受胸口传来的压力,眼都不眨一下。
明明拥有琉璃般耀眼夺目的美貌,歪着头甜美微笑的模样却仿佛纯真无邪的可爱孩童。
他心头一紧,感受着掌中鼓动的心跳,迟迟无法动手置她于死地。
看着她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瞳中依旧无波无澜,心,渐渐沉了下去。
连死都不怕的人她还怕什么?
世上可有她真正在乎的人?
“小雪,要杀我就让我死得干净点,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叫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云淡风轻的口吻,凝着他的眸子笑意盈盈,哪里找得出半点害怕。
“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有仇必报的人,你欠我一分,我叫你还我十分,你砍我一刀,我让你死无全尸,既然你已知道我的本性,就最好将我的话牢牢记住。”反抗无用,看他变脸也是种享受,让她心情大好,难怪深若和皇上时不时惹她生气,原来还有这等蹊跷。她眯眼,“还不动手?”
“看来是我输了。”上一秒还想杀死她的男人,下一秒恢复了妖魅无谓的邪笑,凝聚掌中的力道消散于无形,暧昧地停在她胸口轻抚。
愣住的人换成了姬千年。
其实躺着跟他对峙的姿势很难受,但他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心口像梗了根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正卡在喉间,异常难受。
还是没有完全看透他呀,这样的人,这样反复无常的奇诡性格,跟她不相上下呢。
“不是说再做一次吗,你不介意,身为主人的我又怎会介意。”刚刚动了杀机的男人这会儿用他那张祸水脸在她颈旁吐气、诱惑,轻咬她的耳垂,手指在她胸前滑动,骚得她心口痒痒的,明知不可为,却——然后,勾魂嗓音兴致勃勃的提议脸红心跳的事。“要不要进房做些更有趣的事,还是你想在光天化日下做?嗯,你也太大胆了,不过,我喜欢。”
光、光天化日下做什么?
姬千年全身都僵硬了。
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呼了口气,她嗔了他一眼,那一眼,颠覆以往的优雅淡然,风情万种。
黑樱雪心一跳,眼角也跳了跳。
回她一个笑容,妖艳倾城。
棋逢对手!
此刻,两人心思奇妙的一致。
俊男美女脸靠脸,鼻抵鼻,眼对眼,深情凝视,外人看来是一副养眼的绝美画面,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无关风月,纯粹试探对方的底线,看她(他)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人一生能遇见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姬千年笑了,伸手勾住黑樱雪的脖子,
“真的要做?”要玩,大家一起玩吧。
黑樱雪还没做出反应,一个黑衣少年跪在他脚边,对两人暧昧的姿势视若无睹。
“主上,君小姐来了。”
感觉黑樱雪的眉皱了皱。
君?姬千年现在对这个姓氏非常敏感。
怎么无论到哪里都可以碰见姓君的人?难道君是了不起的大姓,遍布天下?
“知道了,叫她在前厅等我。”挥挥手,少年如来时一般快速消失。
“可惜,只能留到以后再做了。”她耸耸肩,收回手臂,笑着眨眨眼,“你去见你的客人吧,那位君小姐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得到规矩通报,让黑樱雪亲自接待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小姐?呵,有情况哟。
发现黑樱雪的眉又是一皱,眼神也掺进了几分嫌恶。
察觉她若有所思的注视,他魅瞳一弯,浮现出艳丽如蔷薇的笑,亲亲她的脸,宛如对待情人。“等我,不会太久。”
“好。”她也打定主意,待会儿就去瞧瞧那姓君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竟让黑樱雪明显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君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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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门!请原谅我暂时弃文的可耻行为,大大们大人大量啊,这两个星期实在忙死了,心情也很不爽。
手机被偷网络线被无良的电信局掐断空调不能用等等之类的,总之倒霉的事一大堆儿,这个月一定是我的倒霉月。
连叹三声,可以华丽的无视掉。
马上要放假了,减肥计划也要贯彻到底,省得老妈老说我没耐性。
当然,更新的速度也会加快,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