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她问什么了？”

看着唐海塬一脸焦急的样子，祁楠眨了一下眼，“她，就问了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她了。”

“嗯，然后呢？”半天没听到后续，唐海塬转过头看向祁楠，对于他这种问一句说一句的性格满是无奈。

“然后她就说‘哦’”。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唐海塬，“……”他当初是怎么会认为这孩子是个机灵人的？

不对，一定是沈故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不爱搭理人的！对，一定是这样！

“行了，你看着那边点儿，要走了告诉我一声。”

前段时间接到韩家晟的电话后，他们几个就一直想不通，但打电话沈故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他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跑去学校或者家里找她，只好听命行事。

这次好不容易见着沈故的面了，唐海塬本想详细问问原因的，可……唉！

还有祁楠这孩子，他本想好好跟沈故聊聊的，说不定会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不过沈故一个“哦”字直接浇灭了唐海塬一腔热血。

看着沈故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季君衍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了沈故手里的酒杯，“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的胃好不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可不想半夜三更的又去老刘那儿自找苦吃！”

“唉！”沈故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沈故喝的酒不算多，但也不少，虽然胃里发烫，但她的神志依然清醒着。

她有些神伤，怎么人想醉的时候就是怎么也醉不了呢？

连个一醉解千愁也做不到！

活着？季君衍抓到了关键字，趁热打铁连忙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啊！”

“告诉你？”沈故眯着眼盯着季君衍看，季君衍低头迎上了沈故的视线。

沈故突然就笑了一声，“我又没病，告诉你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一个军门世家出来的热血而正直的少年，沈故可不认为听完了她的那些过往，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边！

沈故说到一半又喝了一口酒，后半句话被淹没在唇齿间，季君衍没听真切，然而无论他接下来怎么问，沈故都巧妙的避开了话题，似乎她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借酒浇愁。

“你还是少喝点儿吧！”季君衍夺过沈故手里的杯子自己灌了一口，“否则咱真得去老刘那儿了。”

本来以为沈故会反驳两句，但季君衍说完后等了好几分钟也没听到沈故还口，他抬头一看才发现沈故睁着眼定定的瞅着自己这边。

但他敢肯定，沈故绝对不是在看自己，他顺着沈故的视线转过身却发现那个祁楠就在自己身后，季君衍迅速的又看了一眼沈故，这一看心里直接就冒起了火。

然而还不等他发火沈故先开了口，“不喝了就不喝了，不过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沈故虚晃着脚步走向祁楠时，祁楠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唐哥说她可以帮自己，他本来坚信不疑，可刚才见到沈故时他觉得唐哥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沈故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真的可以帮自己吗？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找的这最后一个依靠好像找错了，心里又悔又恨。

直到刚才沈故盯着他的时候，不过一两分钟，可那两道灼灼视线却像是要看穿他整个人似的，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女孩！

也许，她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最后一条路呢？

看着沈故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祁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扶了一把，不过刚接触到沈故手臂，他的手就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巴掌，他顺着惯性缩回手，看见和沈故一起来的那人很自然的上前扶住了沈故。

听唐哥讲，季家在z市地位不低，现在看这季家少爷也的确风度翩翩，可沈故怎么会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呢？

看见季君衍的行为，祁楠不在意的笑了笑后低声说道，“唐哥说有事要商量，让我带你喝尽兴之后去找他。”

“嗯，知道了，你带路就好！”

听到有事要商量，季君衍有些不知道该跟着去还是等着，但沈故也没开口赶他，再说了，他实在是不放心这个祁楠，便也没吭声地扶着沈故跟在祁楠后头。

其实沈故喝得不多，自己完全可以走路，但季君衍要扶着，她也懒得开口拒绝。

直到走到门口了，祁楠停下来转身看了过来，沈故才慢吞吞的说，“季君衍，你先去隔壁等我一会吧！”

听到这不容拒绝的语气，季君衍狠狠瞪了祁楠一眼，才转身进了隔壁的门。

然而虽说是隔壁，但“零度”这种地方别的不敢说，隔音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好，季君衍在隔壁上窜下跳了好半会儿之后才死了心。

沈故的这一会儿直接把季君衍的瞌睡虫引出来了。

高三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九都缺觉，下课十分钟几乎各个教室里面都呈现出趴倒一片的状态。

再说了，高考面前人人平等，除去所有老师整天的耳提面命，一中学生也极为自觉，而季君衍作为季家的代表，也不得不做一回拼命三郎。

高考之后亲戚好友之间的那些事儿无论身处哪个圈子都是逃不掉的一环，没办法，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由来已久！

季君衍是被沈故用脚踢醒的，好在沈故穿的是运动鞋，踢在腿上没那么疼，但季君衍还是想不通。

他整理了一下裤腿看着沈故控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朋友吧？你就不能用手或者喊我两声吗？”

沈故对季君衍随时随地秒睡的本领自叹不如，她斜撇了一眼还在揉眼睛的人：“不能，我懒！”

听到沈故略带冷意的声音，季君衍瞬间睁开了眼清醒过来了，然而却只看到了沈故出门的背影，同时传来了沈故的声音，“走吧，回去吧！”

季君衍惯会察言观色，沈故现在这状态好像比来之前更糟了！

难不成还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不过，沈故现在挺清醒的，难不成是酒醒了？

……

“哎，你别告诉我，这么晚了，咱这是要走回去？”

“嗯，走回去！怎么？有意见？”

意见？那意见可大了去了！

季君衍是真想不明白，从“零度”一直走回家，那怕不是得走到明儿早上！

他们从酒吧出来时就已经不早了，鉴于沈故冷着一张脸又心情不好，季君衍就由着她走，可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沈故愣是没有打出租的打算！

都这么晚了，而且马上冬天了，夜里真的很冷的！

季君衍就穿了一件校服，里面还是短袖！

根据季君衍观察，沈故似乎也是这样穿的，不过他是为了耍帅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一类，不知道沈故这是属于哪一类的？

而他们又是以散步形式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季君衍身上残留的温度真的不多了。

“意见倒没有，就是担心冻着你！”

听到这儿沈故终于转脸看了季君衍一眼，“你冷了啊？”

在女生面前，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怎么可以示弱呢，季君衍握了握快要僵硬的手，“怎么会？我不冷不冷。”

“嗯，很好！”，沈故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前面望不到尽头的路继续说，“如果你今晚可以陪我走回家，那我就答应你！”

起初，季君衍甚至没反应过来沈故说的是什么，然而当他略一思索后他又觉得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季君衍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周围除了风声之外只有沈故的声音，他不可能幻听，还有他砰砰乱跳的心和不断发抖的手也告诉他，这是真的！

这个话题已经被他们搁置好久了，而且上次的答案还摆在那里，这段时间也不过是季君衍厚着脸皮当自己没听见而已，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他慢慢挪到沈故面前看着沈故，紧张的说话都打了结，“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