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呢?”
虽然韩易的故事挺曲折,但沈故觉得自己当初好不容易下的那点决心,再怎么着也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说没了吧!
纵然韩易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沈故会做出这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毕竟当年贩毒案是她横插一脚导致幕后主谋逃脱的!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周继扬那个老狐狸和严东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现在很需要沈故。
“你明明知道的,何必明知故问?”看到沈故依旧无动于衷,韩易短暂停顿了一下,“所以,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已经秋末了,落叶铺了一地,沈故长久的注视着被风吹得打卷儿飘的叶子,心里的茫然与无措却无人可诉。
其实她早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继扬的野心太大,早晚会有人查到他头上,而一旦他被查,就肯定会扯出严东强的案子,然后再稍微往深处一想,就会发现端倪。
所以查到她头上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哎,你想什么呢?”
季君衍的手在沈故眼前摆了两个来回才看到沈故回过了神,“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喊你老半天了没听到吗?”
一屁股蹲在沈故旁边,季君衍朝着沈故的视线看过去,“这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一地的树叶儿嘛!”
不过怎么没看到那个讨厌鬼?季君衍心里对于突然冒出的故人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直接把韩易划分到了他讨厌的人里。
他转过头看向沈故,“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人呢?”
“走了!”沈故不想多说,以手撑地站起了身,不过刚站起来她就发现自己竟然腿麻了,所以她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倒是季君衍反应挺快的,看到沈故起身他也连忙站了起来,正好扶了沈故一把。
看她恢复了半天才好,季君衍眉心微皱,老陈今天来得有点迟,他是跟老陈解释过后才出来的,所以说,“你一直在这里坐着?”
“那不然呢?明知故问!”沈故有些无语,在这一刻,他突然福至心灵,体会了一把刚才韩易的心情。
“你怎么出来了?不上课了?老王前段时间不是刚给你们几个普及过高考的重要性么?”
沈故这话说得没错,前段时间由于沈故的事,他们几个被老王集体拎到办公室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思想教育。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老王竟然专门挑了个所有老师都在的时间。
所以他们几个算是聆听了所有老师的忠言,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幸运,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这种待遇不是!
“嘿!你还以此为傲呢你!”
自从熟了之后,沈故对于季君衍各种不要脸的行径已经免疫了。
毕竟他引以为毕生知己的肖宇也说了,君哥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儿,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可以称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哎沈故,你还回去不?”
“回去?”沈故听到这儿转头看了一眼季君衍,满眼都是鄙视,“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回去干嘛呀!走,姐带你浪去!”
正合我意!不过,怎么觉着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呢?看着走在前边的沈故,季君衍跑了两步连忙跟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怎么就成了我姐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爸妈还有一个女儿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故闻言步子又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以前林兰说你斤斤计较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她的话倒有几分真!”
斤斤计较?季君衍心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让林兰有过这种错觉。
“顶多半分真!这是原则问题懂不懂?你要明白,原则啊,是不能随便……”
“不过,”沈故却突然低下了声音,季君衍停住声音看向沈故,听到了她的后半句——我倒真希望可以有你那样的父母!
如果可以笑着,谁愿意哭呢!
你看,这世上之事并没有那么公平,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父母掌心里的宝,而有些人……
相识两年,季君衍虽然没有听沈故亲口说起过往事,但林兰那个大嘴巴子也讲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季君衍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夜幕来临时,天黑得很快。
两人沿着街走了很远,才发现已经快进入市区了,远处灯光闪烁,城市的夜才刚刚开始。
“走累了吧?要不我们坐坐?”
沈故停住脚步四下看了看,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把长椅,但终点还没到,她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没有勇气再向前走了!
“不用,拦辆车,陪我去一趟‘零度’吧!”
沈故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连声音似乎都染上了几分疲惫,季君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与那个讨厌鬼有关,但他也不好多问,只好顺着沈故的意。
他想,无论如何,他陪着她就好了!
两人到达“零度”时还早,里面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有一个小伙看到沈故进来,立马进去通知了唐海塬,沈故还没坐稳就看到唐海塬匆匆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小伙。
看到沈故视线看向那人,唐海塬摆手示意他下去了,同时解释道,“他还算机灵,这段时间就让他多接触了一些。”
“嗯。”唐海塬办事很周到,沈故心里正烦着,也没多问。
看到一旁的季君衍,唐海塬笑着伸出手,“季少!”
既然是沈故的朋友,季君衍也笑着伸手一握,“唐哥!”
看到沈故没有说私事的想法,唐海塬只好强压下心里的疑惑,“你是来……要不要带你去包厢?”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沈故说完直接转过了视线,拿起了酒杯。
“好。”唐海塬转过身的同时却再次示意那个小伙,那人的确机灵,端了两瓶酒去了沈故所在的地方。
看到来人,沈故挑了挑眉,唐海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人还有什么特殊不成?
趁着那人放酒的时间,沈故眯着眼打量了那人几眼,剪着个寸头,身材匀称,是个挺帅的男孩!
看着沈故盯着男孩看,一旁的季君衍首先沉不住气了,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帅吗?
“咚”的一声,季君衍重重的放下了酒杯,那两人却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季君衍没趣的吩咐,“你先下去吧!”
然而不等男孩转身,沈故首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祁楠,祁连山的祁,楠木的楠。”
“哦。”
沈故给了一个“哦”,祁楠站在旁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沈故又喝起了酒,只好退开了。
季君衍听到这没头没尾的对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算了,还是不问了,话刚出口季君衍又觉得问还不如不问,临时转了音,“他们几个肯定会担心你,你少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