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钱塘杨知县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的盯着堂下跪着的许仙,又气又恼,心底恨得那是一个牙痒痒。他小眼一眯,上上下下将许仙打量了一个遍,心道:还真让夫人说着了,这盗库银的还真是内贼。好哇,这小子让本官受了不少气,本官这下子可不能轻饶了他。眼珠子一转,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盗贼,居然敢目无法纪,劫取库银,你有多少同党,赃银现在何处,还不一一从实招来。”
许仙跪在堂下,额上冷汗涔涔,心底那是一个有苦难言。他根本就不知道身上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多少一百两银子,而且还是官府失窃的库银,不明不白的被抓进大牢,现在又被升堂审问,七魂早已去了六魄,听到堂上问话,忙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小人没盗过库银,那一百两银子,小人也不知从何而来,小人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许仙虽然已是六神无主,但心里却是一片清明,他知道这盗窃库银的罪名是绝对不能认的,认了便成了盗贼,而且盗窃库银按律当斩,自己不能不明不白的成了刀下冤魂。
“好啊,铁证如山,你还敢言词狡辩,看来今天不用大刑伺候,你是不会招的。来人,给我大刑伺候。”两边的衙役冲上来,将许仙按倒,举了板子,便准备打。
小青隐了身形,站在县衙门口,看着这糊涂知县想要将许仙屈打成招,眉头一皱,面现厌色。再看许仙虽然强装镇定,但却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心中一软,暗道事情总归因自己而起,自己便帮这许仙一把就是,当下中指一曲一弹,一道金光便由指间射出,击向那准备执行杖责的衙役。
“噗——”一道白光截住小青的攻势,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小青耳边响起:
“——青儿,切勿轻举妄动!”话音刚落,白素贞便已出现在了县衙门口,她隐了身形,除了小青,无人能瞧见她。
“青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日你——还好么?”白素贞面对小青,突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小青走后,五龙使也相继离开,偌大的白府便只剩下她一人,夜深人静时,她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了很多,却是越想越觉心乱,最后打定主意,一切都等报完许仙的恩情,再想其他。许仙的志向是行医救人,白素贞便决定帮他开一家药铺,设法助他成一代名医,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可是当白素贞找到许仙姐姐家时,却惊闻许仙因盗窃库银而被抓进了大牢,急急赶来县衙,不曾想却在此遇到小青,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姐姐又怎么出现在此?可是为了救许仙而来?”小青凝视着白素贞,见她点头,忽的一声冷笑,将头撇到一边,见到白素贞的欣喜之情瞬间转淡,心头掠过一阵酸意:“这许仙倒是真有福气!”双手握紧又松开,勉强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她哑声道:“既然有姐姐在,想来他也不会有事了,我小青也用不着在这儿多事了。”说完便要离开。
“青儿——”白素贞一急,拉住小青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小青笑得苦涩:“天大地大,总有我小青的容身之地,姐姐不必替我担心。”她低下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其实若没有白素贞在身边,任何地方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你可以留下来,不走么?”白素贞的语气小心翼翼,竟隐约有丝忐忑与不安。一种错误,犯一次就好,再犯,便不可原谅。上一次,她因为茫然而任由小青离去,当小青真的不在身边时,她才蓦地发觉原来生命中失去小青,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纵然她此刻还不能肯定心中对小青存得究竟是何种感情,但有一点她很可定,那便是她再也不能放小青离开,否则她有可能真的会永远失去小青。
小青紧咬着下唇,心底一阵矛盾。她自然是希望待在白素贞身边的,可是若让她依旧以姐妹的身份留下,她做不到,除非白素贞接受她,否则留下只会让两个人尴尬而已。心底挣扎了良久,最终小青还是决定离去——
“姐姐,我——”
“啊——”
小青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惨叫声打断,她与白素贞一起看向公堂,堂上衙役正开始对许仙用刑。许仙文弱书生,经不住大刑,几板子落下,便痛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青儿,有什么话等我们救了许仙再说可好?”白素贞担心许仙再挨上几板子,便性命堪忧,虽然急于想要小青答应她留下来,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此时此刻救这许仙的性命更为重要。
“好,我们先救许仙,有话稍后再说。”小青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见许仙受刑,心中也有不忍“姐姐有什么主意么?”刚刚本想出手帮那许仙,却被白素贞阻止,想来她心中早有了打算才是。
“嗯,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救许仙一命。”白素贞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杨知县一眼,心中一动,说道:“青儿,你附耳过来。”
白素贞对着小青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小青听完,眼睛一亮,低声笑道:“好主意,我这就去办。”说着闪身进了县衙后堂。片刻后便又返回,拍拍手,她盯着堂上正笑得一脸得意的杨知县,扬唇讥讽道:“这糊涂县官,一会儿怕是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