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迁怒你了？”楚临渊问道。

“那倒没有。”太子勉强笑了笑，“我就帮着你说了几句，结果那兰阳郡主比太傅都还厉害，引经据典地驳斥了我一顿。哎，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楚临渊嘴里发苦，捏着银叉在嵌螺钿黑木果盒里取了一块蜜菠萝吃下，调侃道：“女子当然不好养……”

“诶，你老实跟我说，你该不会是真打算和那姓顾的小丫头过日子吧？”太子挑眉道，“我听兰阳郡主那话，估摸着就是你小子狠狠坑了那鲁国公世子一把。那鲁国公世子与你无冤无仇，要不是为了给顾丫头出头，你犯得着这样？”

楚临渊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道：“我那是维护咱们六王宅的颜面。顾无双若是丢了人，咱们六王宅不也跟着丢人吗？”

“哦……”太子调侃道，“那顾家丫头不想回鲁国公府，你就跟着人家瞎闹，一点也不丢人哦？”

楚临渊莫名有些心虚，但很坚定地道：“兰阳郡主是皇祖母的外甥女，那顾惜玉就是皇祖母的外孙。但我可是皇祖母的亲孙子啊，哪儿是顾惜玉能比的？就这么一个人还想在我头上撒野？真是笑话！我昨日那么做，就是要提醒皇祖母，谁才是尊贵血统！”

“是是是，反正我是说不过你。”太子从果盒里拿了颗蜜枣扔进嘴里，“不过啊，咱们几兄弟怕是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到时候，你屋里那个顾家丫头会不会闹和离，那就不好说了。”

楚临渊捏着银叉挑选蜜饯，垂眸道：“那丫头要是敢撒谎骗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太子不明就里，茫然道：“她能骗你什么呀？”

楚临渊突然没了胃口，将银叉扔到一边，神情恹恹地道：“大哥，我乏了。”

哟，下逐客令了。太子轻笑一声，在果盒里挑了一颗杏波梨扔进嘴里，转身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打从昨晚病秧子问了会不会和离那话，顾无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她拿了块茯苓饼放进嘴里，嚼了嚼，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张嘴一吐，一颗门牙掉了出来，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顾无双骇然失色，哭丧着脸捡起掉地上的门牙，整个人都慌了神，捂着嘴冲丫鬟吩咐道：“快，快去找殿下回来！”

她在六王宅举目无亲，就和病秧子亲近一些。如今碰上这种大事，她六神无主，只能找他打商量了。

丫鬟们不明就里，但见小王妃神色不对劲，连忙去书房报信——自打前几日被小王妃逼着吃了几十个大馒头，整个海棠轩的人都不敢怠慢，顺从得很。

楚临渊闻讯归来，见小妖怪捂着嘴，低垂着脑袋坐在床边，整个人都被一股浓浓的哀伤笼罩着，顿感大事不妙。

“发生什么事了？”楚临渊紧张地问道。

顾无双泫然欲泣，冲病秧子摇了摇头，捂着嘴吩咐屋里的仆人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