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心里不可抑制地有些辛酸。这时，却听得屋外有人道：“奴婢有错，还望娘娘恕罪！”

这是个少女的声音，音色虽是天生带着柔媚，但腔调却是很硬气。

顾无双微微蹙起眉头，抬高声音问道：“外面是谁在喧哗？”

有宫女回禀道：“启禀娘娘，八风殿的乐工夏兰跪在门外，说是乞求娘娘原谅。”

楚临渊目光闪过冷意，寒声道：“撵她走！”这个投机取巧的东西！！

“等等。”顾无双吩咐道，“既然是来求本妃的，那就把门大开着，让夏兰跪在门槛边回本妃话。”

她的语调很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度。

宫女领命而去。楚临渊却是起身坐到了小妖精身旁，凝视着人家犯花痴——他家小妖精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要是宫人们听到太原郡王的心声，一定会痛心疾首地道：殿下啊，你快醒醒喂！娘娘这样子很严肃、很吓人啊，哪里可爱了？！！！

偏殿的三扇红漆大木门全都敞开了，顾无双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光线突然变强了一点——虽然她眼前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现在所能看到的范围很小，三步开外完全是灰败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三步以内倒是能勉强看到一点轮廓。若是凑到眼前，她或许能看清一点点事物的真容——但这也得很吃力才行。

“娘娘！奴婢有错，还望娘娘恕罪！！！”夏兰一看见顾无双端坐在正对着中间大门的雕花大椅上，就立马凄凄惨惨地高嚷起来。

楚临渊面色发寒，正打算张口斥责这个没规没矩的东西，就听得小妖精气定神闲地道：“主人还未发话，下人先吵嚷起来。你这是想让旁人笑我东宫没有规矩，还是想让外人觉得我东宫苛待下人？！！”

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夏兰当即白了脸，不住磕头道：“娘娘恕罪！！奴婢是来请罪的，绝不敢有旁的心思！！！”

事实上，自打上次受了处罚，夏兰就没机会见到楚临渊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思来想去，夏兰突然有了主意——那天本就不是她的错，她手头又捏着顾无双与顾惜玉偷?情的证据，还不如跑来为自己辩解一二。

只要措辞得当，她一定可以一箭多雕——一来，让楚临渊知道她的苦处；二来，给顾无双一个警告；三来，最好是勾起楚临渊对顾无双的猜忌，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兰这厢正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洋洋得意，顾无双那厢却是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眼睛不好使了之后，顾无双听力就变得敏锐起来。此时听夏兰这么拉长嗓子一喊，她只觉得耳膜疼。

“闭嘴！”顾无双面无表情地道，“本妃问你一句，你再答一句。再这般没规矩，就先让嬷嬷教教你。”

让嬷嬷教规矩那肯定是要吃苦头的！

夏兰碰了这么大一颗钉子，终于安静下来了。她虽然低垂着脑袋，但人却是很不安分，时不时就抬眼去看太原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