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不安地攥住楚临渊的衣襟，小声道：“小郎君，我怕……”

“别怕，我在呢。”楚临渊轻声道。

顾无双吸了吸鼻子，眼眶酸酸的，很小声道：“我、我今天本来打算先回寝殿换身衣服，然后来八风殿找你。可是……我、我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我、我好怕……

“我不想别人看到我。我就去了后山躲起来……然后，我就、我就……突然感觉天黑了，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团一团的。

“我……看不见路。我想回来……我就、就……踏空了。我摔得好疼，起不来了……然后我就、就睡着了……”

楚临渊把脸轻轻贴在小妖精的发顶，柔声道：“没事了，都回来了。今天都是你自己跑出去的，没人抓人是吗？”

“没有。”顾无双摇摇头，泪眼朦胧地道：“我就是怕……怕别人看到我。我怕……怕……怕大家觉得我是个怪物。我怕他们说我的眼睛……

“小郎君，我现在看什么都只有一团影子。你看看我的眼睛，我眼睛……可怕吗？是不是很奇怪？”

“小娘子的眼睛很好看。”楚临渊柔声哄道，“今天你也累了，快睡吧。休息好了，眼睛自然就好起来了。”

“真的？”顾无双希冀地问道。

“真的。”楚临渊温柔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顾无双噘嘴道：“小郎君你经常骗我。”

楚临渊一噎，好笑又好气地道：“这件事我没骗你。你快睡觉，眼睛才能快些好起来。”

“嗯。”顾无双乖乖闭上眼睛，她这一天也是受惊不小，疲倦不已，很快便睡着了。

楚临渊轻轻扶着小妖精躺下，仔细地给她掖好被子，然后转身出了卧房。

楚四郎一行人已经回来了，在正殿等着他。

“后山情况如何？”楚临渊问道。

楚四郎严肃道：“我与大哥、二哥他们都仔细看过了，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看到别的可疑行迹。我们猜三嫂估计是自己去了后山，然后不小心摔下了陡坡。”

楚临渊点点头，沉重地道：“小娘子也是这么给我说的。”

楚四郎担忧道：“那嫂嫂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些皮外伤，不要紧。只不过……眼睛暂时看不清东西。”楚临渊凝重地道。

楚大郎惊诧莫名，“那三弟妹的眼睛需要休养多久啊？”

楚临渊神情恹恹地道：“这个说不准。”

楚六郎嘟嘴道：“哎，嫂嫂去后山玩应该叫上我的嘛。我要是和嫂嫂在一起，一定不会让她摔着的。”

楚临渊心情沉重得很，不想这般漫无边际地谈论此事，蔫哒哒地道：“今晚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小娘子的事多谢你们了。”

“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楚二郎拍拍楚临渊的胳膊，“三弟妹一看就是福气旺的人，她很快会好起来的。”

楚临渊勉强扯出抹笑来，“借你吉言。”

送别一众兄弟，楚临渊步履沉重地回到卧房。他躺到床上，出神地凝视着小妖精。方才，小妖精跟他说的话显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