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用手捶着大腿减缓酸痛，低垂着脑袋没有答话。

平阳郡主见此情状，得意一笑。她可是打听清楚了——顾无双这小贱人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也就亏得在圣神皇帝跟前多呆了几年，所以勉强能写出一手好字。其他的，实在是没有丝毫长处。

恰在这时，圣神皇帝回来了。平阳郡主立马笑靥如花，忙迎了过去，甜甜地喊了声：“皇姥姥。”

圣神皇帝颔首笑笑，转而冷眼看着顾无双，寒声道：“双儿，你可想清楚了？”

顾无双端正了跪姿，垂首道：“双儿想清楚了。那日，我的确是在归途中遇上了殿下。”

“不知所谓！”圣神皇帝愤然拂袖，绕到御案后坐下。

平阳郡主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不过见顾无双吃瘪，她心头实在是畅快，揶揄道：“表嫂，皇姥姥问你话，你就好好答，藏着掖着做什么呢？”

顾无双仍旧低垂着脑袋，缄默不语。

这时，薛公公进来通报道：“启禀皇上，太原郡王求见。”

圣神皇帝睨了地上的太原郡王妃一眼，冷笑道：“放他进来吧。”

顾无双面色微动，但仍旧低着脑袋不敢抬起来。

片刻后，楚临渊大步迈入殿中，拱手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圣神皇帝道了句免礼，随即似笑非笑道：“三郎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楚临渊俊脸微红，略带几分羞涩地道：“这都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我看小娘子还没有回来，便想着来皇祖母您这儿瞧瞧。”

圣神皇帝皮笑肉不笑地道：“现在你瞧见了，可放下心了？”

楚临渊乜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妖精，一撩衣摆也跟着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不知小娘子犯了什么错，惹得皇祖母如此不愉快？”

圣神皇帝睨着郡王小夫妻俩，冷笑道：“朕就只是想问问当日突厥使臣团遇袭的经过，可双儿就是不说实话，这案情进行不下去，朕也难办。”

平阳郡主幸灾乐祸地想：顾无双竟然和突厥使臣团遇袭扯上关系了？呵，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小娘子人小不懂事，她又受了惊吓，难免语言错乱。当日的情形，还是由孙儿来说吧。”楚临渊恭敬道。

这话四两拨千斤，直接把顾无双言语中的纰漏归因为“受惊所致”，也算是给双方都有了一个台阶下。

圣神皇帝冷笑着颔首道：“也罢。当日之事三郎你也牵涉其中，由你来说也行。”

平阳郡主饶有兴致地盯着狼狈的郡王夫妻俩，打算认真记下待会儿这两人的话。这时，却听得圣神皇帝道：“平阳，你下去吧。”

平阳郡主大失所望，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屈膝行礼道：“平阳告退。”

等人离开了，圣神皇帝面无表情地道：“好了，三郎你说吧。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假话若是多了，朕可就没有耐心了。”

楚临渊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以示郑重，然后拱手道：“皇祖母圣明决断，孙儿不敢有所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