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歪了一阵, 盛墨突然侧身抱起林家乐:“走,乐乐, 咱们睡觉去。”
林家乐突然被腾空,情急中连忙攀住盛墨的脖子:“盛老师, 放我下来,还没冲凉呢。”
盛墨嘿嘿笑:“没关系,我帮你冲,要不睡完觉了再冲吧。”
林家乐红着脸从盛墨身上挣扎着跳下来:“谁、谁让你帮我冲啊,我自己洗。”说着一溜烟往卫生间去了。
盛墨摸着下巴,甚好,没带换洗衣服进去, 一会儿正好趁机进去。也不出声提醒, 风风火火地去阳台上收林家乐的衣服,然后拿在手里,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等,一边逗着丢丢玩。丢丢最近没出去运动, 又肥了一圈, 盛墨摸着丢丢的肚皮,这样下去不行啊,明天得带着它出去遛去,不然真要胖出毛病来。“丢丢,去,把球捡回来,做做睡前运动。”
丢丢慢腾腾地衔球, 盛墨从它嘴里拿过球,往门口一扔,然后拍了一下丢丢的肥臀,说:“跑过去捡回来。”
丢丢哼哧哼哧地走过去捡球,盛墨看得直抓脑袋,好像这家伙被惯刁了,自己的命令都不怎么听了,只听乐乐的,明天让乐乐去训练它。
林家乐冲完凉才发现,忘记拿衣服就进来了,怎么办?叫盛墨送进来,还是穿脏衣服出去,可是脏衣服好像都已经打湿了。围个毛巾出去?盛墨肯定守在客厅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思想激烈斗争了七八分钟,还没有决定下来。
盛墨听见水龙头已经关了好几分钟了,林家乐还没有出来,料他肯定在做思想斗争。便拿了衣服走到浴室门边,促狭地说:“乐乐,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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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盛墨磨蹭了一会,装作去拿衣服,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乐乐,来,给你衣服。”
林家乐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伸出一只胳膊来接衣服,盛墨一边递衣服给他,一只脚硬塞进了门缝隙间,用力一推,想进浴室去。林家乐下意识地用力一关,盛墨哎哟一声叫出声来,林家乐听见他的惨叫,手上连忙松开:“盛老师,夹到脚了?”
盛墨趁机钻了进去:“没有,就是有点痛。乐乐,我也来洗澡。”
林家乐浑身都红了,像只煮熟的虾子,他连衣服都没穿呢,拿着衣服遮住下|体:“盛老师你洗吧,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盛墨从背后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没事,一起再洗一个。”一边说一边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来,林家乐连忙将衣服举过头顶:“别开,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整个人便毫无遮拦了。
盛墨哈哈大笑,将手伸向林家乐没有遮拦的下面:“乐乐,走光了啊。”
这一回,林家乐全身都烧起来了。好在盛墨的手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将林家乐手上的衣服拿下来,放在一边的衣服篮子里,然后将林家乐抱在怀里,一股脑地亲了下去。
林家乐本来是很着恼的,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按章法出牌啊。一吻毕,盛墨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满足地叹息说:“乐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家乐突然便停止了挣扎,是啊,好不容易表白了心迹,好不容易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为什么要拒绝呢。
最后林家乐是被盛墨抱上床的,他的换洗衣服放在了浴室的衣服篮子里,最终还是没有发挥用途。到了床上,盛墨又将林家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啃了一遍,这才放过已经疲惫不堪的林家乐,和他相拥着睡去。
盛墨是在异样的触感中醒来的,所触之处,都是一片滚烫,他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的林家乐面色有些异样的潮红,伸手一碰,不得了,发烧了。他连忙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乐乐?乐乐!”林家乐没醒。盛墨低下头检查一下林家乐的身体,后面好像有些红肿。大概是昨天在浴室做的时候着凉了,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在浴室做了。
林家乐鼻腔中模糊地嗯了一声,动了一下,将身上的薄被掀开了,露出光滑的肌肤,上面还有盛墨种下的草莓,继续睡得人畜无害。哦,不,应该是对人还是有害的,起码唤醒了盛墨心里的小兽,他只觉得下腹一热,便想扑上去,但马上又被现状敲醒了,慌忙拉了一下被子,给家乐盖上。赶忙去抽屉里找药,无奈他平时很少生病,所以除了板蓝根,竟没有别的药,他拍了下脑袋,这个习惯真要不得,以后一定备些常用药。
他先冲了一袋板蓝根给林家乐喂下去,然后准备下楼去买药,结果刚一开门,就发现有穿戴得严严实实的消毒人员在楼道里喷消毒水。有人看见他开门,连忙说:“别出来了,这栋楼里发现非典疑似病例,所以从今天起,这栋楼所有的人员都需要隔离排查感染人群,听通知等解除的时间。一旦有发热咳嗽症状,立即跟我们报备,千万不能隐瞒。”
盛墨一听急了:“那我要出门买东西怎么办?”
那人说:“你需要什么,我们帮你代买送过来。”
盛墨脑子转得飞快,此时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乐乐发烧了,保不准人家以为是非典,会拖去隔离的:“我需要一些消炎药,消炎软膏就好,我家里有人扭伤了,谢谢。”
盛墨说完,飞快拍上门,急得直跺脚,怎么办,怎样才能降体温。他抓住头发,冷静一下,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烧,被外婆拿着生鸡蛋在肚子上搓揉散热,不知道这方法可行不。先不管,先用最原始的方法降温吧,他跑去拿了毛巾,用冷水浸湿,给林家乐敷上,又检查下他的被子是否盖得严实了,好像是发了汗感冒也会好的。
趁着冷敷的空档,他又跑去上网求助,网上的降温方法倒是多种多种,冰敷的、酒精散热的、温水擦浴的……冰箱里好像还有冰块,赶紧拿来先用着,又翻箱倒柜找出一瓶65°的白酒,也不管是什么牌子的,先用了再说。
一边给林家乐忙活,一边心里默默地祈祷,乐乐你快点退烧,别让我担心。一面又忍不住抽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玩什么情趣,作死吧。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乐乐醒来了,一定会骂自己的。
我写的散文——丁香花
南国的四季界限是模糊的,因为你一抬头,草木茵茵,花团锦簇,生命不知疲倦地生长绽放,初来的人多半会分不清时节的。这算得上四季如春吗?长夏分明如影随行,短袖从四月穿到十一月,接下来就是冷得禁不住淌清涕的时节。长夏漫漫,寒冬袭人,春与秋在这里就是一个过渡词,短暂得打一个喷嚏就过去了,仿若眨眼间的一个幻影,没有实际的存在感。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调侃的话:敢问金大侠,丁春秋哪儿去了?不由得无奈一笑,是啊,我们的春秋哪里去了呢?
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要迟一些,我是四五月之交去的北京,正好赶上繁花似锦的盛春,这是多少年来头一回,虽是陌生的地方,见着从未见过的花朵,但却有旧梦重温的熟悉感。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这是头一回去北方,在生命尚未完全复苏过来的有点灰扑扑的城市里,遭遇着一场又一场的鲜花盛事,在五月透明的阳光里,我看到了这个城市的诗意和灵秀。作为一个爱花的人,作为一个有点文学情怀的人,当那些在诗歌散文中出现过的意象在你眼前一一真实地呈现时,那种惊喜与感动岂是常人能够体会到的。
我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丁香,而是清华大学东门口的榆叶梅,但是实在孤陋寡闻,不认识这种北方土生土长的花。榆叶梅开得甚是热闹,花朵首尾缀连,将细细的树枝都遮盖过了,叶子还是小小的青涩的嫩芽,几可忽略不计,整树都是粉红色的复瓣花儿,热烈得有点难以接受。我委实不认得这花,后来在清华园内看见挂在树枝上的铭牌时才知其芳名的。
丁香是不经意间闯入眼帘的,在一个路口的转角,几株矮小的树木立在青黄斑驳的草地上,花朵细细密密的,浅浅的紫色,在周围高大青翠的松柏对比下,并不十分显眼,但却散发着浓郁的馨香。我忍不住拍下来,转个角度,发现她背向我的铭牌,绛紫色的底牌上写着三个字:紫丁香。噢,原来你就是闻名遐迩的丁香!以这样的方式与我邂逅,平淡而朴实,却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我抑制不住激动,凑近去,细细地看、轻轻地触摸、深深地嗅,要把她的形象、馨香全都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想起第一次在戴望舒的《雨巷》结识的丁香花,还有那首凄婉的歌曲,总以为丁香是结着轻愁的,有着春雨一般的温润,有着少女一般的情怀。从未料到会在春日的暖阳下与之邂逅,还是这样平凡地就遇着了。我更爱她这般平易近人的情状。
循着花香,穿过圆形拱门,在高大的梧桐树夹道的尽头,有一团紫色的雾一般的影子静静地伫立着,那是一株高大得多的紫丁香,仿佛在向我遥遥地招手。我像一只欢欣的雀儿,轻快地跑上前,沿着她旋转,陶醉在她醉人的芬芳中。后来,我又在清华园内找到了洁白若素的白丁香,心形的柔嫩的绿叶托着一簇簇小小的、洁白的花束,我觉得没有哪种花比她更适合纯洁这个词语,她是那么安宁与娴静,与世无争,像一根细细的绒毛,轻轻地拂触你的心房,轻易地便触到你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在北方,丁香大约是再平凡不过的花儿,在北京的各大校园与公园内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社区小院里也都栽种着。有天晚上去朋友家,刚进小院,就从微风中捕捉到丁香的馨香,在朦胧的夜色中张望了一下,便看到两株白色的丁香立在小花园里。我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每天都与丁香为伴。”诧异的是朋友在北京数年,竟不识丁香花。我摇头叹息:原来旅游,就是去别处看别人看惯了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