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锐直视着自己父亲,淡然回道:“父皇,小鹰再怎么样也要自己飞的。”他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司皇的话,却从侧面透露了自己之后还会离开司国的消息。
坐在凉亭的正位上,刚端起茶盏想喝一口茶水的司皇在听到儿子的回答后,再也没了品茗的心情,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黝黑的眼瞳直直看向司徒锐,却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坚决。
既是皇帝又是父亲的司皇放下了端着的身份,以父亲的身份对司徒锐叮嘱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再怎么样你都是司国的皇子,朕的儿子。”说完这句话,司皇就直接端茶送客了。
蓝琴默默地跟在司徒锐的身边,看着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御花园中窜了半天也没有离开,最后颓废地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孩子心性地抓起小石子,玩起了打水漂游戏。
小小的石子在水面上跳了好几下才“咕咚”一声落进御花园的湖中,顺便还惊起了一位金色的鲤鱼。“原来父皇也有别扭关心人的时候。”这句话是司徒锐在见到那尾跃起来的锦鲤时说的。
他的话语中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黑黝黝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一个得到喜欢玩具的小孩子,带着一点天真。陪伴在司徒锐身边良久,看着他幼稚行为的蓝琴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徒锐这副样子,往常他都是沉稳的形象,泰山崩于前也可以面不改色,而今却因为来自司皇的关心而开心不已。不过这个样子的司徒锐要更加真实,更加亲近许多。
“夫君这是在害羞别扭吗?”蓝琴落坐在司徒锐脚边的草地上,一点也不在乎被草地弄脏的华贵长裙,托着下巴,仰头问着坐在比自己高一些位置上的司徒锐,调侃道。
蓝琴的话立即唤回了司徒锐的心神,他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表示他们应该回家了,一直待在御花园赖着不走不是一件好事。说话的语气及口吻让蓝琴差点以为她才是在御花园中乱晃悠的人。
感觉自己的名誉因为司徒锐受到损伤的蓝琴一下子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她拍了拍沾在裙子上的草屑,赏了司徒锐一个白眼,头也不回地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行去。
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惹到夫人的司徒锐还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追在蓝琴的身后,他的面部表情以及动作将一位宠溺夫人的皇子形象演绎地完美无缺。但是不管在外人眼中司徒锐这个丈夫有多优秀,反正在蓝琴看来,他惹自己生气的本事才是最高的。
属于三皇子府的马车上,左右两边分明坐在三皇子妃蓝琴以及三皇子司徒锐,他们两人的中间就像是隔了一条三八线一样,让司徒锐不敢越界一步。
事实情况是蓝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管司徒锐再怎么努力想要靠近自家夫人身边都会被蓝琴使用暴力手段打回去,不敢动手惹恼夫人的司徒锐只得委委屈屈地一人呆在车厢的另一边,顺便思考着自己在哪里得罪过夫人。
可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结果就是到了自己家,夫人也没搭理自己一下,在某些时候情商也低的司徒锐只好请求了外援,即损友肖淮。
说来也巧,肖淮也是刚从外面搜集完珍宝回到了司国,想要见见自己的好友司徒锐,顺便分享一下自己搜集宝物的心得。
因此还没等司徒锐让人前去寻找肖淮,他这个损友就已经提着一壶尚好的酒,悠哉悠哉地来到了三皇子府。往日一直翻墙进来找人,偶尔才从大门进去找司徒锐的肖淮这次享受了一把贵宾级待遇。
他才刚踏进三皇子府的大门,就受到了司徒锐下属的殷勤招待,先前见他还面无表情当面瘫的人,现在带着笑容来迎接他,直让肖淮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自认对司徒锐有所了解的肖淮总觉得今天过来是个错误。
可当他见到一脸苦恼的司徒锐,并从他的嘴中将事情原原本本套了出来时,改变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肖淮第一次觉得自己今天来司徒锐的府邸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行为。
“哈哈哈哈……”刚从司徒锐嘴里得知事情经过的肖淮是用仰天大笑来回复司徒锐的,他觉得这是他今年听过得最好笑的笑话了,司徒锐这家伙居然将锅扔到自家媳妇头上后,还装出了一副无辜模样。
光是想想蓝琴那时候的心情,肖淮就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笑一年,他这个朋友居然能够没眼色到这种程度,当初要是没有他父皇赐婚的话,肖淮严重怀疑司徒锐能够追到媳妇的可能性为零。
司徒锐瞪视着还在笑的肖淮,感觉心情很不美妙,他是找肖淮来帮忙的,而不是让他来笑话自己的,若不是对方是自己的好友,司徒锐绝对会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笑够了没有。”最后司徒锐还是没能忍住脾气,冲着还在不停嘲笑自己的肖淮吼了一声,可惜这对肖淮并不怎么管用,他要是司徒锐的下属还会乖乖听话,可他并不是司徒锐的下属而是朋友。
眼见着司徒锐的脸色一点点变差,肖淮才止住了自己得意忘形的笑声,装成一副正经的模样,替司徒锐分析了一下蓝琴生气的原因,还顺带嘲笑了一下司徒锐,说他竟会因为来自父亲的鼓励而失态。
被损友狠狠嘲笑一段时间的司徒锐充分发挥了过河拆桥的本事,他在知道蓝琴生气的原因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肖淮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给扔出府去。
当肖淮的屁股结结实实地落在三皇子府门外的石板上时,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不敢置信当中。他还没帮司徒锐出注意哄媳妇呢?怎么就被扔出来了?肖淮懵懵地坐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