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璧一行人跟在帝君身后回到官道上,百里开外已隐约可见人烟,估摸着也离京城不远了,便向佩沅问道:“帝君,可还要继续往前找。”
佩沅早在暗里见他将身份牌给了阿虞,再要找她有处可寻就是,便打马走了。
“人已找到了,回去。”
“是。”
侍卫们整装起行,重新赶往京城。
“属下还收到了凤鱼小姐的飞鸽传书。”
“帝君可要……”
“不看。”
天边蒙蒙亮,云层翻滚着涌上来,露出大片鱼肚白的微光。
阿虞浑身湿透地裹着棉衣回到家门口,除了脚步有些发虚以外,身体还算没有大碍,她一路走一路叫。
“阿爹!阿爹……”
“阿爹我回来了……”
破茅草屋里漆黑氤氲,年岁已久的泥瓦墙坍下一地的灰,阿虞一脚踩上泥灰,拍了拍木板门,“阿爹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叫了许久,未听人应。
“这个时候了,不应该啊……”阿虞以为屋子里没人,便停在门口四处张望。
按理说她爹每天这个时候才起,应该还没上山砍柴,不应该不出来应门才是,难道真是急得去找她了……
阿虞心头一紧,突然急了。
她们家本来就离村子离得远,她爹要是一个人出去找人了,万一碰上了昨天的那群狼……
“吱嘎”一声,门突然开了。
“阿虞……阿虞啊……”一只手从门口摸出来,喊道:“阿虞是你回来了吗?”
听见声音,阿虞心头一松,赶紧推开门跑进去,迎面看到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四壁寒酸料峭。
“阿爹,你怎么坐在地上?”
阿虞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便笑嘻嘻地跑过去挽起他,问道:“我就是一晚上不回,您老用不着气得倒地不起啊……”
中年男子哼哼两声,任由阿虞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他有些气道:“爹不去找你,你也舍不得回来。”
“哪能啊。”阿虞慢慢扶他在木板凳上坐好,又把怀里的银子掏了一半出来,“我是去街上给自己攒嫁妆去了。”
阿爹一听这话,心头不禁一酸。
“怎么能你来攒,我每日里打柴,会给你攒好的……”他嗫嚅道。
阿虞笑了笑,又把银子揣回兜里,“那我留着常用,剩下的,给你打酒吃……不攒就不攒,反正我也嫁不出去……”
“瞎说。”阿爹急了,看着她道:“爹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
为了给阿爹留个面子,阿虞连连点头。
嫁人的事情说完后,阿爹又絮絮叨叨地嘱咐起阿虞,“以后啊……你也不能这么晚回来了,一晚上也不见人……”
阿虞默默听着,去桌子底下找了找酒葫芦。
“爹在山下砍柴禾,滑坡摔了腿,好在有人将我抬回来了……见你总也不回来,想出去找你……”
“可就是走不动……”
阿虞一听便放下了酒葫芦,担忧道:“伤着哪儿了?”
“没伤着哪儿。”阿爹摆摆手,道:“过几天就好了,你别到处乱跑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