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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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阴月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洗了个热水澡后出来一看,秦玟正一脸懊恼的坐在床头。

秦玟见到阴月月,很是尴尬,压着嗓子开口道:“月月,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阴月月愣在浴室门口,看着她,不语,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秦玟更加懊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进而道:“我昨天一定是喝多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胡言乱语。”

阴月月走了过来,坐在床沿,隔着耷拉在额头的几缕湿发看着秦玟,正色道:“那我问你,你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月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阴月月冷声打断她:“不管是不是酒精作祟,我只要知道你那番话的真实性。”

秦玟傻住,移开眼神,半响不语。

“行了,我知道了。”阴月月站起身,继续擦头发:“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我还要赶去学校,先收拾了。”

说完,阴月月再没看向秦玟,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客房门,正撞见客厅里看报纸的丰铭,两人相视一笑,丰铭问饿么,阴月月答有点,丰铭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和咖啡,接着两人一同坐过去。

不会儿,秦玟也走了出来,但她什么都没表示,只是和两人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秦玟的声腔很紧,好像那句话耗费了她全身的勇气,但阴月月始终没有回头目送她,或是答话,从头至尾,她只是背对着门口,一言不发。

秦玟离开后,丰铭问起阴月月发生何事,阴月月很快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认同了你昨天说的话,也许……kinki就是kinki,秦玟就是秦玟,她们是不同的人。”

kinki已经离开她了,留下的只有秦玟。这就是阴月月落寞的原因,它意味着她们之间友谊的结束。

丰铭无声的看着阴月月,直到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自己。

丰铭的笑容及时的露出来,恰到好处的一弯弧度,极好看,看在阴月月眼里,心里蓦然一动。

“丰铭,咱们会在一起吧?”

丰铭握住她的手:“会。”

阴月月终于笑了,将头靠在丰铭肩膀上,低声道:“希望以后都没有阻碍,希望。”

好似为了验证这句话一般,丰铭的手机铃声很快从卧室内传出来,两人愣了几秒,互相望了一眼,接着,丰铭站起身走回卧室,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显示,面色立刻凝重。

阴月月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通不速之电,于是,她也很快站起身,跟到卧室门口,目睹了丰铭的一切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

电话持续响了半分钟,丰铭才按下接听键,随即一阵急促的女声传了过来,那是秦敏丽的声音。

“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让你回国是为了什么?”这就是秦敏丽的开场白,简单直接,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开拓国内玉石市场,目前进展还不错。”丰铭尽量用一种轻巧的口吻回答,但心里已经做了警惕。

“还有,我希望你和秦玟能利用这段时间培养感情!”

丰铭不语。

“你倒好!你不但不关心秦玟,还跟以前那个阴月月旧情复炽!”

“感情的事要讲求缘分,我和她合不来,在一起也是耽误对方。”

“你从不肯花心思跟她好好相处,你怎么知道合不来?”

丰铭再次不语,忽然认识到和一个女人计较关于另一个女人的事,是没有结果的。

许是秦敏丽也意识到儿子的反应,忽然转换了口气和态度,再开口时已经平和很多,试图以理服人。

秦敏丽说:“你要知道咱们家受到你表舅的不少帮助,国内市场他也算是地头蛇,没有他的铺路架桥,你这次不会这么顺利。人家什么也不图,就是希望有个自己人当接班人。秦玟是个小女孩儿,什么都不懂,更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表舅的事业早晚还是要交给女婿的,既然咱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事业又能接轨,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层关系?这不但是为了咱们家,也是为了你以后扩大生意多铺路啊!”

丰铭很烦躁,他用余光瞄向阴月月。

阴月月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情同样很糟。

然而,秦敏丽的教导还在继续:“你别怪妈妈势利,妈妈只是担心你。我和你爸都试过来人了,我们很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生怕你的意气用事会毁了你后半辈子,人要往上爬很容易,但爬到一定的位置就要防着被人拉到谷底……你那个朋友单町,现在你们也很少联系了吧?你当初还和我们坚持你们的友谊,但是现实却证明了你也疏远了他,因为你们不再是一类人。妈妈希望你不仅能有看清形势的眼力,也要懂得抓住!”

如果一只野兽的爪子被人拔掉,即使它拥有世界上最锐利的眼神,也是枉然。

在秦敏丽的眼里,丰铭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丰铭具有他父亲丰行一样的市场洞察力,具有敏锐的触觉,这是常年教育和实干经验造就的,但丰铭同时又具备了和秦敏丽一样的执着,在很多事上更重视自己的观念和感觉,这就是秦敏丽最担心的。

但阴月月则恰恰看重这一点,她欣赏丰铭的自信和坚持,那是一个男人身上最魅力的体现,若他总是容易被旁人左右和摆布,也迟早会被人控制,好在,丰铭不是这样的人。

丰铭说道:“妈,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如果两个人合不到一起,就算勉强一时早晚也会分手,到时候表舅也未必会愿意把事业交给我。为什么咱们总要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不想想怎么抓住自己手里的?”

“所以我才希望你先跟秦玟培养感情啊!”秦敏丽接话道:“难道你把时间花在那个阴月月身上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这句话喊得极其尖锐,一字不落的传进阴月月的耳朵里。

阴月月的脸色很差,她别开脸,不断的自问,为什么她还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难堪?

思及此,她转过身,轻声说了一句“我先去上学了”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阴月月一路跑,连着跳下几层楼梯,脚心下蓦然传来一阵麻痛,但丰铭的喊声和脚步声就响在身后不远处,致使她很快站直身子,一瘸一拐的继续跑,却还是在小区路口处被丰铭拦住。

两人一阵拉扯,引来过路人的注意,只好一同来到小区的某个角落,一个看向地面,一个看向对方的脑瓜顶。

一阵沉默后,丰铭开了口:“不管我妈怎么说,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阴月月很快答道,但又很快抬头反问:“但我相信你有用么?”

丰铭怔住,或者说是被问住。

阴月月接着道:“你妈妈注定不能接受我,你相信我,她不相信我,这件事永远是没有答案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么耗下去是为了什么,可一想到要分开,我又舍不得。”

丰铭缓缓抬起双手握住阴月月的肩膀,十指渐渐用力:“月月,我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说服家里人。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阴月月茫然的回望他,心里一阵阵犯堵。

“丰铭,我不想逼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什么都不求了。我也愿意给你时间,因为也许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让我真心喜欢的人了。”

阴月月被丰铭拽进怀里,互相依偎,静静地聆听彼此的心跳。

“我喜欢过单町,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不舍,可能是因为单町的遭遇,我觉得我该同情他。但是后来才发现,同情就是同情,那不能代替别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只喜欢你,可为什么喜欢是这么辛苦的事……”阴月月喃喃自语,越说越痛苦,眼泪也相继流下。

丰铭听着,心口泛疼,想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保证却又觉得口头支票很是无用,只是沉默良久,无话可说。

但好在,阴月月愿意给丰铭时间,或者说给他说服秦敏丽的时间。

她不断告诉自己说:“我还年轻,我等得起,我还在上学,我有的是青春,我要等,我必须等,只要用诚意,她早晚会接受我!”

但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阴月月不知道。

“月月,你等我。”

“好,我等。”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协议,却没人提及期限。

等阴月月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一上午,她都在漫无目的的闲晃,走累了就找了一家仙踪林坐下,点了饮料喝了很久,直到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服务生来叫醒的。

校门口,平琰琰正和边城道别,两人见到阴月月,打了招呼,边城便急忙忙往校外走。

阴月月见平琰琰脸色不佳,问了原因。

平琰琰道:“今天我和他回家见了见他妈和他姐,他妈给我摆了好几次脸色,嫌我不干活,说话又有点噎人。”

边城的母亲早年丧夫,自己身体又不好,不能出外工作,只是靠着丈夫单位的抚恤金和向亲戚借钱度日。可以说,在那段日子里,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尝遍了周围亲友的嘴脸。人情冷暖,他们从那时候起就明白一件事:钱,钱是最重要的。所以时日一长,边城的母亲辛美华难免对人偏激,尤其害怕会有一个女人出现抢走她儿子,再加上脱离社会太久,辛美华在说话做事上欠缺圆滑,令初次见面的平琰琰感到尴尬。

“你知道么,他妈妈一点也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一整顿饭都在给我摆脸色。吃过饭还念念叨叨的说我不刷碗……我是第一次去他们家,我是客人,我干活是礼貌,不干活是道理!结果他妈一直不依不饶的说话带刺!我和边城说要回学校赶着上课的时候,他妈还说‘那你快点回家,我找你有事’!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课吗!”

平琰琰越说越气愤,越说脸色越红,就这样和阴月月一路抱怨,一直到进了宿舍门。

阴月月听着,并不发表意见,但心里已经占到了平琰琰一国。

为什么她们遇到的男人的妈妈都这么排外且不讲道理?为什么“妈妈”这个本该温馨的词汇却突然变得可憎?

阴月月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同为女人,却站在不同的立场。

自那天后,边城连着几天没有回学校,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平琰琰,提到要走读几天。

平琰琰听到这句话,遂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挂断后,又对宿舍里的另外几人抱怨。

“走读?为什么走读?”钱幸幸问出重点。

“准是他妈说什么!”平琰琰气愤的灌了一口水,呛了两下,接着道:“他妈看我不顺眼,肯定不希望我俩继续来往了!”

于一一看看阴月月,又看看平琰琰,说道:“也许他妈是恋子情节,不就走读几天嘛,你俩就忍忍吧,等过了这阵还是能来往的。”

“这不是忍不忍的问题,这是他妈的态度问题!他妈是不是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只要高压政策就能逼他儿子和我分手!”

平琰琰这句话真是直击阴月月的心坎,这简直就是秦敏丽事件再生。丰铭和边城虽然来自不同家庭,却面临同样的问题,难道在这些男人的母亲心里,她们都是侵略者?

阴月月道:“所以找对象还是要找个无父无母的最好。”

于一一却不认同,说道:“no!无父无母的那就是孤儿,孤儿的心里大多扭曲和孤僻,生性缺乏爱,和这样的人相处能有安全感嘛?诶,对了月月,最近怎么没见你去陪那个秦玟?”

阴月月又被戳中死穴,趴在桌上要死不活:“别提了,我真是引狼入室。”

说着,阴月月提到那天丰铭和秦敏丽的电话内容,在场三位听众全都一脸气愤,并且一致认为秦敏丽突然出面制止一定是秦玟在暗中告状。

阴月月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啊?秦玟可是他妈面前的大红人,一句话就顶别人十句,那天晚上她挑拨离间不成功,第二天又改路走婆婆政策,我怎么斗得过?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他妈突然失忆……”

三人全都没了语言,只有平琰琰默默地搂住阴月月的肩膀,互相打气。

此后没多久,平琰琰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辛美华果然在实行高压政策。

边城已经走读一星期了,每天下课不出五分钟便能接到辛美华的催促电话。几点回家?坐几路车?多长时间?一连串的问题逼得边城片刻不能耽搁,也顾不上和平琰琰多聊上两句便急忙赶回家。

而平琰琰则整日神色不佳。

直到半个多月后的周六,平琰琰终于找机会和边城约在校外见面。一大早,平琰琰就梳妆完毕,特意穿上了新买的春装往车站赶去,但走到一半,又开始心神不宁,遂拨通了边城的电话提醒时间。

电话那边,边城的声音很小,接着便传来辛美华的声音,高而尖锐:“去哪里?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女的?不许去!”

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平琰琰拿着手机站在路边,一脸愕然。

不会儿,边城传来了短信,写道:“对不起,咱们约改天吧,我今天出不去了。”

平琰琰心里拔凉拔凉的,半响没有动作,脑子也仿佛被冻僵了一般,想不出对策。接着,她电话给阴月月,阴月月让她再度打回去,不管是质问还是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平琰琰也正有此意,于是很快打了回去,边城很快接听。

平琰琰直入主题,问道:“为什么不能出来?”

却听那边的辛美华吼道:“就不许去!”

听到这话,平琰琰的胸口涌上一股憋闷,鼻头开始发酸,眼泪也在眼光里打转,她看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挂了吧。”

电话挂上后,平琰琰蹲在路边想了很久,这才打了一通短信发了过去:“分手吧,以后咱们就还当朋友,祝你早日找到一个你家里人认同的女人。”

平琰琰关了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双脚就像被人上了发条似地不停地走,足足走了五站地,方向正是边城的家。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边城家走,只知道只有这样走着,心里才会好受点,也许她不会遇到边城,也许遇到了也会大吵一架,但这些都不重要。

但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是你越不想发生,越会发生的,又或者说是一种心理感应。

比方说,边城家楼下的巷子口有一家小卖店,向小卖店正对着的大街走去五十米远,就会看到一家网吧,附近还有一家成都小吃和一家理发店。

就在平琰琰走到这家网吧门口时,边城也借故买盒烟的功夫,来到了小卖店。

相隔一段距离,两人看到了彼此。

边城放下烟,很快向平琰琰走去。

平琰琰一动不动,眼瞅着边城靠近自己,本已干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

边城一把搂住平琰琰,平琰琰则使劲儿捶打反抗,不断地哭喊:“你妈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啊!”

——女朋友可以换,但是妈妈不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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