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五天的第二场考试结束,原本萤火下令佐井遵从药师兜被压着损苦笑说不出话来的情景,已经不复存在。
心思各异,或者说是各怀鬼胎会更合适。
药师兜和萤火都是大蛇丸的部下,大蛇丸也答应了团藏联手的要求,然而这个状况下……谁都不认为身边的人可以算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气氛奇怪到连的中忍都好奇得多看了几眼,才蓬的一声消失了。
虽然刚刚才结束五天五夜的野外求生,大多数的人都疲惫不堪,不过因为过关人数超过预定太多,不得不加一场淘汰赛,将人数刷掉一半。
临时加赛的考官才刚说完规则,药师兜就举起手要求放弃比赛资格——然而萤火和佐井心里都明白得很,这家伙分明是为了阻止小樱将佐助的异状说出来。
“兜学长,你为什么要退出啊?”
鸣人当然无法理解,好不容易通过了第二场考试,而且药师兜还是他们能够得到卷轴的帮助者,他当然不能看着他就此退场。
他的质问被药师兜以“音隐忍者造成的伤势还没有好”作了回答。
“但是!但是啊!萤火你就不能想想办法的吗?你是医疗忍者吧?”
“前辈的事情,这些人还真是了解呢。”佐井笑着转过头,对面无表情的萤火说道。
“鸣人君,不要勉强她。”药师兜无奈地摇头,拒绝了鸣人的好意——从另一个意义上,要是萤火答应给他疗伤对他才是真正的麻烦,“萤火也受了伤,而且相当的严重,还是保存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比赛吧。”
萤火受了伤?这下,在场的人倒有不少把视线投向了木头脸萝莉。
“没事。”自从见过大蛇丸之后,某萝莉就变得惜字如金。
不可能没事的吧,那个宇智波佐助都疼得满头冷汗了……“那萤火你好好表现,我就先走了。”
兜耸耸肩,走出考场。
好好表现。
——在允许的程度里,把你的价值在大蛇丸大人面前展现出来。
萤火当然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佐井很好运地第一场就被佐助打晕担架下场了事——很符合暗部的退场方式,这厮从头到尾都只用了体术,最后还向萤火比了个ok的手势。
当然,后者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萤火在比试场地两边高处供休息观战的走廊上靠墙坐着,用手里剑把和服的下摆裁成了相当不伦不类的样子,毕竟她里面的短打穿着是完全不可能遮住那个咒印的。
靠近右肩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不过她不能做出任何会引人注目的行动,连用手捂一下咒印的位置大概都会造成考官们的紧张。
音隐带队上忍的视线不时扫过她,是一个容貌相当漂亮俊秀的青年,即使不看她也能知道——那就是大蛇丸。
辨认出主人,服从命令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过这位“主人”给了她一个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她的茫然中,看板上终于跳出了“萤火vs勘九郎”的字样。
这实在是萤火最讨厌的对战场,空旷的平地,光线充足,还有一大堆的观众。
而对手,是个不帅不酷不可爱的长着大叔脸却画着油彩妆穿着连体猫耳服的……总之,不在她守备范围之内。
“是你啊,看起来也不是很强,看在你给我们带路的份上,我会稍微手下留情的。”
……不在她守备范围内也就算了,不是木叶的人居然还说出了相当小看她的话。
其实萤火很习惯被人小看,就连刚进暗部的新人也经常摸着她这个前辈的脑袋,做出一副爱护小妹妹的模样。
只不过,凑齐这些条件,她也就一点放水留情的必要都没有了。
勘九郎很郁闷。
为什么他都很拉风很挑衅地那么说了,也很气派地把缠满绷带的傀儡乌鸦拍在了地上,摆出了“你尽管过来吧我不怕你”的造型,对方却好像在发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是他只好再次扬声:“怎么了?你怕的不敢过来了吗?”
“我说,”萤火慢吞吞地回应,“你的激将计太拙劣了,分明是布好了陷阱等我去踩,我又不是笨蛋。”
观战的木叶上忍们中传出了为数不少,像笑声一样的可疑的咳嗽声。
双方神情对望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萤火!你到底打不打啊?!”
萤火深呼吸之后,望向观众席,“……卡卡西,如果你不能让他在我比赛的时候紧紧闭上嘴巴,我不介意让你永远失去一个部下的。”
新仇旧恨。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对她这样的人,身份揭穿代表着什么。
“好吧,看来你不是主动攻击的类型,我就勉为其难先出手吧。”萤火木着脸依旧慢慢地说着,然后——脚下发力,右手握拳猛地冲向勘九郎。
直线攻击。
好、好快……勘九郎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双手架在脸前防御。
一声巨响。
某物呈抛物线撞上了比赛场地的墙壁,穿了个洞直飞到屋外。
“好硬……”某萝莉甩了甩手,相当的不满。
即使在场的人中有不少是见识过她的力气的,也还是不禁咋舌——这个怪力女……
“你这个女人……”灰头土脸的勘九郎从碎砖块里爬起来,全身咯吱作响,“是怪物吗?”
“小小年纪不要总把男人女人这种称呼挂在嘴上。”萤火将拳头松了松又重新握紧,“我还没抱怨你比石头还硬打得我手痛呢。”
小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萤火对再不斩评价的那句,“打起来手感很好”来了。
“喂!你比我还要小吧?”
勘九郎的抗议还没有完成,迎面而来的就是……第二拳,这次他急急忙忙地跳开,而且很聪明地,看准了方向重新回到了比赛场内。
该死,被那种怪力直接命中的话……绝对会死人的。
勘九郎一边在赛场里东躲西闪一边思考着应对策略。
“奇怪……”宁次站在高处观战,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劲,“她的速度应该要快得多……”
而有着同样疑问的也不止是宁次,果然,突然,萤火的速度确实地加快了,而且快到了勘九郎根本无法躲闪的地步,眼前一恍惚,本该在前方的人就已经到了勘九郎的背后,将手里剑架在他的颈边。
萤火第一次在做出这个动作时犹豫了,杀?只不过是考试,好像太过分了一些。
——战场上,一瞬间的犹豫就决定了胜负。
甚至还在不断响起的惊呼声传到萤火耳边之后,她才慢半拍地发现……从勘九郎背脊处伸出的短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剑刃流淌着异色的液体,分明是淬了毒。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踉跄退开两步,捂住胸口的伤处半跪在地,嘴里一阵铁锈般的腥甜。
“勘九郎”脸上的面具一块块剥落,露出一张呆板的傀儡脸孔来,被“勘九郎”扔在地上的“傀儡乌鸦”扯开绷带,站了起来。
“笨蛋,上当了吧!”勘九郎扶着真正的傀儡得意洋洋,“快点认输吧,及时去医院也许还有得救。”
“我会认输的,不过不是现在。”萤火用医疗忍术处理着伤口,然而伤口极深,而且似乎伤到了内脏,她冲着月光疾风摇摇头,阻止他宣布比赛结束,然后动作极缓慢地站了起来,用袖子抹去了嘴角的血沫。
“喂喂,你还是别勉强的好……”勘九郎还没说完,就看到萤火一个脚步不稳,开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似乎是伤到了肺,咳出了大量的血沫。“看吧,活该。考官,还不判定我赢了!”
“……慢着……”萤火已经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双手捂着嘴,细细的血丝从手指缝里溢出来,痛苦地跪在了地上,“我还能……”
从女友那里听说过这位小小暗部的某些怪癖的月光疾风很是无奈,砂隐下忍姑且不说,连自己村子的小鬼们都在叫喊着要他宣布结束比赛,可是……
那边重伤的萤火已经倒在了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无力的垂下,身体抽搐几下之后,再没了动静。
勘九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探了探血淋淋疑似尸体的某萝莉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月光疾风觉得自己绝对已经被戳了无数个孔,小鬼们开始骚动,蜂拥着往下跳,他咳了一声,不得不履行考官的指责问道:“木叶的萤火,你还打算继续比赛吗?”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你这考官病糊涂了是不是?”勘九郎说着说着,猛地后退几步,地上那具他判定为“已死”的尸体,居然直直地坐了起来,脸上满是血污,空洞洞的黑色大眼瞪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奇诡无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