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将公子做成蛊人,同奴家作伴可好?”
花无缺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汗珠不住的往下滴。紧闭的眼睛就更不愿意睁开了。岂料,他等了半响,却不见眼前人有任何动静。终究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雪莹那双灵动的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额中心,一滴滴如玉的血滴就这么串串的掉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
“公子!”荷露的声音伴着她急速奔来的人影,她赶紧扶起花无缺,脸上都是浓浓的担忧。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刚收回手的慕容九——雪莹额中心致命的暗器就是出自她的手笔。黑色的衣服让她整个人都浸到了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是浮腾的怒气却让离得有些远的花无缺都感觉到了。
“好一个温柔体贴的花公子,才一会不见,就有美女自动献身,或是公子忍不住投怀送抱?”慕容九真是气的惨,才刚提醒过他一番,就不再眼皮子底下一会,就差点没被美女蛇给拆吃入腹了,真当她是打酱油的啊!
慕容九此番总算体会到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在见到自己刚讲过的问题,就在学生的作业本上发现错误的时候那狰狞的表情了,老师,不容易啊!!!
花无缺也觉得有些心虚,微微转移了视线,只是,这多年的习惯并非能一夕转变,看见女孩子遭难,作为一个男子,理应相助,……只是,世上居心叵测之人太多,算了,今后还真该多注意几分。
不过,花无缺笑了笑,这姑娘是真为他担心所以才如此气急的吧:“是无缺不对,累及姑娘担心了。”
慕容九听罢,脸色一僵,别别扭扭的走过来,忍不住喃喃道:“你脾气怎么这么好?这么说你也不生气,要是有人这么说我,铁定先送个铜钱吃吃……”
花无缺淡淡笑道:“九姑娘是担心我才会这么说的。”
慕容九瞪了他一眼,却是风情万种:“就你善解人意,你全家都善解人意!”
花无缺微微红了脸,转而疑惑道:“这与我全家有何关系?还善解人意?”他一想到自家大小姑姑和善解人意的关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慕容九尴尬的咳嗽两声,转而向荷露道:“伤口怎么样?”
荷露脸色并不好,汗水掉的也很勤快:“……这暗器细如牛毛,根本取不出来……若是不赶快取出来,公子的腿和手可就是废了!”
花无缺这下总算是保持不了他的翩翩风度了,脸色很是骇人。
“知道害怕了?看你还有闲暇谈笑风生……”慕容九因为花无缺这么没用被一个姿色不算绝色,武艺不算高强的女子擒住,很是怨念,语气并不好,与之前那个颇有世家风范的样子截然不同,但她话虽是这么说,手中的动作却没停歇,在花无缺手上的伤处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还好你们遇见了我,这世上,没有什么暗器能难住慕……,咳。难住我九姑娘的……这暗器虽细,用吸星石找准位置就能吸出来,而我恰好带着一块……”
花无缺很是松了口气,看着慕容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而荷露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另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吧。”荷露和花无缺齐点头。
慕容九在附近随便找了一间厢房,直直的闯了进去,铜钱一晃,刚惊醒的房间主人就这么被定在了床上。荷露上前,将他往地上一扔,在厢房内翻箱倒柜,总算找了一床干净的被子,铺好,这才将花无缺扶上了床。
徒留房间主人一脸大骇的在地上翻着白眼。
“荷露姑娘,应该将花公子反过来平躺才对。暗器是从背后刺入的。”
荷露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花无缺翻过来。慕容九见状也不得不羡慕起花无缺的好福气来,有这么个一心一意为他的大宫女。
只是……她微微皱了眉头,想到电视剧中的那个铁萍姑,那个为了情郎而背叛移花宫的人,只是此时花无缺身边的宫女却叫荷露……而原著中花无缺身边却有两个宫女,一个确实叫荷露,另一个却不知姓名,后来铁萍姑出现的时候,她只说当时在移花宫她还不叫铁萍姑,因为邀月杀了她的妹妹,才跟着小鱼儿一起跑了,小鱼儿是见过花无缺的两个宫女的,遇见铁萍姑的时候却明显不认识……看来,那个背叛移花宫的人并不是花无缺身边的宫女才对……
只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与慕容九的记忆中有些差距,看来,剧情也是靠不住的,只能作为参考罢了。
“九姑娘,九姑娘!……”
“呃,啊!”慕容九回过神来。
“公子的伤可是不好处理?”荷露见慕容九眼睛眨也不眨,一脸忧愁的望着花无缺的伤口,就十分不安。
“没事,我只是一不小心走神了。”慕容九笑笑,走上前去,“撕拉”的一声就撕开了遮挡花无缺伤口处的布料,不管花无缺和荷露古怪的脸色,拿出吸星石,在其中运入内力,在花无缺觉得疼痛难忍的地方慢慢的移动,过了半响,一根细如牛毛的铁针就被吸了出来。
但在治疗过程中,那细针在花无缺的体内四处流转,更是让他疼的死去活来,连嘴唇都几乎被自己咬出了血来,也管不得慕容九一个大姑娘随意撕开一个男子的裤子了。
慕容九见他如此疼痛却未曾□□出声,引人担忧的样子,心中除了敬佩,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毕竟也才十五岁,在慕容九上辈子的世界也不过是一个初三的学生,但,他却要面临这样的痛苦,和奉命截杀亲生兄弟的命运……
慕容九长叹一声,出手点了花无缺的昏穴。她看着被迫闭上眼睛的花无缺,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待花无缺醒来之时,他已经被平躺着放置在床上,裤子被撕开的裂缝已经被用相同的白线给缝上了,房间的主人已经被解了穴道绑到了一边——长久的封住穴道只怕会造成巨大的创伤,慕容九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却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人。虽不知这人在教中是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既无证据又岂可随意草菅人命?
“公子,你醒了!”荷露冰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喜色,伏在桌上的慕容九闻声也醒了过来。
花无缺感觉到自己的伤处已经被细致的抹上了药膏,那种锥心之痛也早已不见,动了动手肘,除了一点点酸疼之外,已与平常无异。
“无缺谢过九姑娘大恩了。”
慕容九笑笑:“你不用谢我,你遇上这事,跟我将你扯进来大有关系,这声谢倒真让我好生不自在。”
花无缺笑笑也没推辞,他算看出来了,这九姑娘虽然知礼懂礼,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大家风范,但也颇不拘小节,不太熟悉的时候,说话的口气的确有些酸酸的客套,熟悉之后,倒很有一番潇洒的味道。所以,他也无须再客套。
“这是什么时辰了,可曾误了救人的功夫?“花无缺望望窗外的天色,夜色已经慢慢退却,隐隐开始慢慢发亮了。
“没有,就在此刻,刚刚好,只是混进去的衣服没有抢到,我们也只好硬闯了。”
花无缺不禁惭愧道:“都是无缺误了正事。”
慕容九也不客气,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今后可别再栽在那样的女人手里。”荷露狠狠的瞪了慕容九一眼,犹自护着自家公子。
“只是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奇怪了,听那些白袍人所言,雪莹偷走了蜈蚣王算是一件大事,但那些白袍人遁去之后,竟没有其他的人手来搜查,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慕容九皱眉道。
花无缺思虑半响,道:“如果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是教众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他们实在是抽不出手来追查。”
“只是,若是有变故,这也太安静了些吧。”荷露也觉得有些不对。
花无缺看看被绑在一边,早已晕厥的普通教众:“说不定那位小哥知道些什么。”
慕容九道:“已经问过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据他说,他们这里本来是一个普通的苗寨,懂得些微的蛊术和武功,只是有一天,村长不知从来得到一本典籍,其中记载了当初苗族蛊术的辉煌和召唤他们的神婆弥化身的方法。所以,行事便渐渐变得无情狠辣起来。最开始是捕抓路过的女子,后来女子不足,竟开始从寨中挑选无关紧要的女子,其实他们内部也极其怨声载道。但是他们的村长却一味听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一意孤行。”
花无缺叹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看来,这苗寨也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个黑衣人才是主谋吧。”只是,大姑姑和小姑姑为何对离移花宫这么近的这么一个势力不闻不问呢?他可不觉得她们不知道。
“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反而误了时辰,先尽力救出那些无辜的女子再说吧。”花无缺和荷露其点头,三人就结伴朝外走去。
只是,当他们刚踏出厢房之时,不远处火把的亮光几乎汇成了一条长河,金属敲击声和喊打喊杀声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这个宁静的凌晨散开。慕容九几人立即飞身跃到高处眺望,“看来,这个邪教果真不容,就算我们不撬墙角,也自有人打上门来,看这个势头,攻来的势力并不弱。这下,我想我们不用担心那些姑娘的安全了。”荷露送了口气,庆幸道。
慕容九没有搭话,始终觉得有丝不对,看这火把的长度,人数绝对不少,但这么一大拨人突然出现,攻打山寨,这教中居然没有人探得情报,提早做出防范?这邪教能发展到这个规模,这种乌龙绝不可能!
花无缺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下结论吧。”众人齐点头,几个起落就已经到达了拼斗的前方。
慕容九就这么直直的立在房檐上,环视眼前这一面倒的局面,仔细观察那些攻来的人。这些竟大多数都是崆峒派的弟子!慕容九虽久居山谷之中,但慕容山庄作为一等一的武林世家,对其子女的教育自然不会放松,慕容九对江湖上的一些事物倒也清楚得很,只是……她视线往上,寻找着那个指挥的人。
慕容九突然瞳孔放大,赶紧拉着荷露和花无缺闪避到一边,躲在二层楼阁的一堵墙后,没想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