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闻言气的柳眉倒竖的，一挥手把炕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语气森森道：“谁过来安排的？”

周瑞家闻言微低头恭敬道：“是老夫人那里的孙婆子过来安排的。”

听到屋里传来响声，门外的丫头、婆子不禁心神一震。自贾珠死后王夫人脾气是越发的不好了，于是忙凑到门边等候吩咐。可半天都没听到王夫人或是周瑞家的吩咐，便又规规矩矩的侍立在门口当门神。

屋里王夫人面寒如雪的冷笑道：“又是这几个快入土的老货！按规矩老夫人身边的几个管事婆子，是不是要到回家荣养的年纪了？”

周瑞家的闻言忙凑上前去满脸献媚的细数道：“还是太太细心，再有了两三年这些婆子就都到荣养的时候了。那个刘婆子更是其实前两年就到了年纪，现在不过是老夫人开恩许了她再留几年。”

王夫人闻言淡笑道：“人老了难免老眼昏花的做不好差事，不过到底是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的人，咱们荣国府也不好太亏待。可比起那些年纪大的，她们手底下年轻些的婆子我看着进退也不错。赖嬷嬷常去老夫人那里说些斗闷的话，你正该是讨教一番回来解解闷。等这些婆子荣养，也是年轻些的出头的时候了。”

王夫人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可周瑞家的心里却是听得分明。贾母院子里的这些掌事老嬷嬷都知道自己快要荣养了，所以现在已经开始找接手的人，像是李祥家的就是孙嬷嬷找的接替人手。可王夫人这番话下来，便把各位嬷嬷说成了是老眼昏花做不好差事的人，那么自然找的人手也就不过关的年纪大了。这么些年下来，王夫人在贾母院子也是拉拢了一批人手，而赖嬷嬷因为赖大的缘故早就和王夫人坐了一条船，王夫人现在是要吩咐赖嬷嬷在贾母耳边给自己人造势的出头顶替那些老嬷嬷寻好的人手。所以要周瑞家的借着讨教斗闷的话，去给赖嬷嬷安排任务。

周瑞家的知道王夫人自贾珠死后，钱财方面便越发看重起来，也对贾元春进宫的前程越发重视起来的拿了不少钱财疏通关系。而贾母也是因为怜惜贾宝玉年纪太小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王夫人转卖公中产业的藏私房钱。至于孙媳妇李纨那里，虽说因相克的想法，不愿意多见面，可却也提了同等月例，分了一块京郊园子地给她做私房。也是因为贾母这等明显对待的态度，使得大老爷贾赦气不过的修墙单过起来。可瞧王夫人现在的态度，看来是连老夫人的财物都要打上主意的不想放过了。

王夫人这个念头一起，周瑞家的不禁心喜自己又有了一笔大收入。王夫人在贾母院子里收罗了不少人手，只要她放出消息这些人为了争到出头的机会，不得都来找她上供打点？

于是周瑞家的不由对嘴的探听道：“那些年轻的婆子不少，太太您准备提点那个？”

王夫人闻言皱眉道：“提点那个？这话可就错了，是老夫人提点那个，我这当媳妇的不过是给把个关而已。还有两三年的功夫，她们那个能站稳脚跟讨得老夫人欢心，自然能得了老夫人的提点。”

王夫人这话周瑞家的更是愿意听从了，遍地开花，好一个搂钱的好主意。那个表现好，还不是她来回禀王夫人？这可不是说句话得好处的一锤子买卖，看来这两三年里，这些人的孝敬可是要不断了。

孙嬷嬷安排人手把贾敏送来的礼物运回贾母院子，不放心的看着贵重礼物入库造册，然后才拿着帖子和抄录的另外两份帖子清单回禀贾母。

等孙嬷嬷念完那份礼单，贾母脸色沉重的闭目不语，而屋里留下来的心腹丫头、嬷嬷也都咋舌不已的觉得太厚重了。往年贾敏的确给娘家都送一份厚礼，可要跟今年比却是小巫见大巫。年轻丫头们只是因为厚重咂舌，可那些老嬷嬷们听到这份礼单却是心惊的咂舌。她们可都是经过贾敏出嫁之事的老人，贾敏这回送过来的礼物，其中好几件都是当初陪嫁的压箱底老东西，把自己的贵重陪嫁都送回娘家，可见贾敏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却是没好的预感。

贾母不开口，众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低头静默。不过到底贾母是经过市面的，半晌后睁开眼脸色平淡的询问孙嬷嬷道：“知道了，登记入册了？大老爷那头可说什么了？”

孙嬷嬷闻言恭敬递上府库册子道：“东西奴婢入了东楼小库房，册子上也都登记清楚了。大老爷那头说等琏二爷回来让二爷亲自给老夫人磕头谢恩。”

说到贾琏，贾母随即淡笑道：“琏儿那小子这两年手里零花可是富裕，这点东西，说不得还看不在眼里呢！不过怎么又出府了，不知道快要成亲了，还一天往外蹦q着玩闹的不知道收心，看来得是说说这猴小子了。”

而贾母心里没说的却是，这等贺礼只要进了她大儿子手里，别说是儿子，就是老娘都别想沾光。不过也算是她借花献佛的要个清净，不然凭着大儿子那等无法无天的贪婪性子，谁知道会不会在这喜事当口，为了贺礼跟二房打擂台的闹腾起来。

听见因为自己一句话贾母责怪贾琏，知道贾琏现在越发能耐的孙嬷嬷忙说好话道：“老夫人您这回可是错怪琏二爷了，听大老爷说二爷是出城跟管事结算产业上的银子，顺道给老夫人您寻些鲜货去了。”

贾母闻言嗔怪道：“就那小子能寻到什么鲜货，那会不是这么糊我的我？看定是趁着这功夫，跟些狐朋狗友的出城踏青去了吧？等到回来再到农家寻些山野菜、打些小东西的回来糊弄我和他老子。不过也难为那小子了，最起码还惦记着些家里，总算是没胡闹透顶。等过些日子娶了媳妇，有了媳妇拴着我倒要看看这猴小子还怎么闹腾。”

见贾母心情平复，众人便忙说些贾宝玉、探春、迎春等小孩子的事发散注意力。虽说都在贾母院子里，可是贾宝玉住的碧纱橱鸳鸯却是很少踏足，只是在贾宝玉来贾母这里时有些接触。其实贾母身边已经有身份的一等、二等都不怎么踏足，只有那些还没出头的三等丫头才会上赶着让李嬷嬷去□□的指派。所以听到众人说起贾宝玉，鸳鸯不由也会心一笑的听着。

贾母含笑听着，偶尔转头看见笑着的鸳鸯，想起鸳鸯的爱好，随即对孙嬷嬷吩咐道：“鸳鸯这丫头刚才出了个好主意，一会分东西，牛皮糖给上这丫头一匣子，让她好好吃个够。”

闻言鸳鸯毫不推辞的赶忙道谢，而众人见鸳鸯那份嘴馋的样子，随即失笑不已的开起了玩笑，于是的逗得贾母也哄笑起来。

下午鸳鸯去刘嬷嬷那里统计当天的事务时，见刘嬷嬷正在和个媳妇讨论京城里那些教养嬷嬷名声好。见鸳鸯过来，刘嬷嬷不由对着那个媳妇嗔笑道：“看看，这出主意的可是来了。这丫头张句嘴，咱们几个就得跑断腿。她可是刚得了一匣子的牛皮糖，咱们这跑断腿的也是该打秋风的尝尝了。”

见刘嬷嬷开玩笑，鸳鸯也凑趣道：“让刘嬷嬷您缠上，我那一匣子糖的可就是不保了。不过算了，谁让是我害的您劳累呢，我回去就打发小丫头给您和嫂子送来。成了吧？”

见刘嬷嬷和那个媳妇都在笑，鸳鸯好奇询问道：“刚进门听你们说的正热闹，可是决定请谁了？”

刘嬷嬷闻言给鸳鸯介绍道：“凭着府里的门第，这教养嬷嬷倒是好请。这不大姑娘以前的那个供奉嬷嬷听说就还在王家歇着，要是说知根知底的还是她放心，不过想着老夫人的心思，便打算再多打听几个妥当的。”

鸳鸯闻言便要叫坏，自己出主意是为了帮着林黛玉点，要是真请了王家供奉的教养嬷嬷，那不是把林黛玉彻底扔苦海里的还不如没人教养。于是小心提议道：“我有句话要是说的不对，嬷嬷和嫂子可别见怪。这姑太太家现在只有大姐儿一个宝贝疙瘩，王家的教养嬷嬷训练大姑娘是为了进宫做准备，那规矩进退的看着都觉得严厉。要是真送了那位过去，凭着姑太太、姑老爷宝贝大姐儿的心意，说不得就是好心做坏事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闻言那位嫂子也插嘴道：“别说，鸳鸯说的还真是这个理。我也觉得用王家嬷嬷有点别扭，您想当初姑太太和二太太关系就没怎么顺畅过，要是再派过去王家的供奉，谁知道姑太太会怎么膈应。”

刘嬷嬷闻言也觉得是个道理的点头，见状鸳鸯随即进言道：“小时候在外面，听人说过那公主、郡主的教养嬷嬷可是厉害。姑太太家现在就大姐儿一根独苗，那可不是就是家里的公主、郡主？要是咱们府里能寻到这等人物给姑太太送过去，看着大姐儿一举一动都跟皇家女儿一样有体统，那姑太太还能心里不高兴？”

闻言刘嬷嬷随即赞成的点头道：“别说是姑太太，就是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外孙女那样有体统，也是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可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点。”

刘嬷嬷身边的媳妇可是要抓住这次机会露脸，闻言乐呵呵道：“这怕什么，我先出去打听着，等寻到人选嬷嬷您再报给老夫人。凭着老夫人的体面，难不成还请不到人？”

鸳鸯也凑话道：“就是，把要求定的高点，让老夫人也知道嬷嬷您是下了功夫的好好干了。要真是寻不到，大不了再找普通的教养嬷嬷。”

刘嬷嬷闻言点头道：“就你这丫头嘴甜，不过事情还真是该这么办。咱们下面人尽心尽力的给主子办事，请不请的来，那就是主子的事情了。”

得了一匣子牛皮糖，等到晚饭时又被贾母赏了一道火腿鲜笋汤，一道板栗烧野鸡。因为琥珀还要在贾母身边伺候，便和百灵几个大丫头一起用了，于是鸳鸯便提着食盒找在偏房当班的翡翠、鹦鹉两个一起用。

进门见翡翠、鹦鹉、玳瑁、玻璃四个正在吃饭，鸳鸯边往出拿菜，边笑眯眯的招呼道：“老夫人赏了两个菜，我让厨房热了热，咱们正好一起吃。”

鹦鹉、翡翠闻言也不客气，立马伸筷子夹菜吃了起来。鹦鹉吃了一口板栗称赞道：“我就是喜欢吃这板栗烧野鸡里的板栗，配着鸡肉的那股子味道，真是好吃。”

翡翠闻言喝了口汤的笑骂道：“看你这样子，好吃的都堵不住那张嘴。”

鸳鸯闻言也笑道：“知道你爱吃这口，这不就找你来了。”

见玳瑁和玻璃两个在一旁既不开口也不吃饭，鸳鸯随即看着二人打招呼道：“怎么不动筷子，你们也吃呀？”

没想到玳瑁闻言却是撇嘴讽刺道：“这等精贵的东西，我们这些小丫头可是当不起！有些人就是聪明，一开口就能露脸。可惜我们这些人跟着大姑娘白白受了教养嬷嬷那么多年教导，却是笨的连个主意都想不出来。”

玻璃闻言也假装哀声叹气道：“玳瑁姐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让咱们没人家心灵手巧的会讨好人。不过就是可惜琏二爷要娶亲，以后的二奶奶也是个厉害的，不然早点凑上去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已经是那高枝上的凤凰了。”

玳瑁闻言忙假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笨，谁说人家没机会当凤凰的？今天不是已经是在姑太太那里立了个大功，姑太太那里又没了子嗣，要是现在过去生个一儿半女的，说不定就是那福气大的呢！”

两人一开口讽刺，鹦鹉、翡翠就放下筷子的要冲过去教训，却是被鸳鸯拦住。玳瑁、玻璃两个人平时看着挺沉默寡言的，现在却是一反常态的和自己这个大丫头较起了劲，鸳鸯不禁觉得好笑。不就是因为夏菊、夏露两个等贾琏亲事完要走人，贾母问起刘嬷嬷，自己顺嘴添了几句鹦鹉、翡翠的好话，使得贾母拍板让两人上位。不过二人当时并不在呀，这传话的也厉害，竟然挑拨的她们这样记恨，看来还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鸳鸯现在当个跑腿的小秘书，算下来其实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所以对于玳瑁、玻璃二人和王夫人那边的来往也是略知一二。也就是从那时理解了为什么红楼梦里，明明都是一等丫头，玳瑁、玻璃二人却是只闪过名字的露一下面，想来除了性格不讨喜外，王夫人的耳报神这样的身份也是才是最重要的。

而玳瑁、玻璃二人，则是边说边不服气的瞪着鸳鸯。要知道她们在贾元春身边，虽说是二等可却是和抱琴一样，跟着贾元春从小被教养嬷嬷教导，识字念书、规矩进退的绝不比贾母身边的大丫头差。而且当初她们在贾元春身边，那可是被王夫人看重的领着双份月例，吃的喝的也直追贾元春这个主子。贾元春入宫她们以为凭着以前的那份体面，就算是性子不讨贾母的喜欢，升等也是应该轮到她们两个先，没想到却是让年纪比她们还小两岁才十四的鸳鸯、琥珀拔了头筹。好，她们认命，谁让她们回贾母身边才一两年的没站稳脚跟，当然轮不到第一次升等。可过些日子夏菊、夏露就要走了，这两年她们时时小心讨好的也该轮到了吧？没想到千般好万般好，却是敌不过鸳鸯的几句话的又被忽视。要知道她们当初可是给周瑞家的，也就是她们的干姥姥打过保票的今年必会顶上夏菊、夏露的大丫头缺。

两人说完，鸳鸯淡笑的询问道：“说完了？你们刚才不提醒，我还真是忘了你们也是受过教养嬷嬷照顾的。刚才说的挺热闹的，看来这些事你们倒是经常琢磨，这等知情识趣又懂规矩的，老夫人应该是愿意派出去伺候姑太太吧，毕竟那股做派就不失国公府第的脸面。”

说完笑容更加灿烂道：“两位姐姐放心，等事成老夫人赏下来，我定会分你们一半。不过到时两位姐姐也成了富贵人，想来应该不会稀罕我们做丫头的那点东西。”

见鸳鸯开口，翡翠也笑着和鹦鹉讨论道：“看来咱们和鸳鸯还是年纪小，事情想不周全的需要姐姐们提醒。以前光以为好好服侍老夫人，做个大丫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可今天听了两位姐姐的话才知道，原来姐姐们想的都是当凤凰，真是让人佩服。”

鹦鹉闻言笑嘻嘻是凑下巴道：“佩服又什么用，你想要是真的想着两位姐姐，就应该像鸳鸯一样，给老夫人回禀回禀的让老夫人开这个大恩，让姐姐们如愿那才是真的才成全两位姐姐。说起来还真是巧，你看要是只琏二爷一个，两位姐姐那里难免取舍不得。谁承想瞌睡来枕头，现在居然平白添了个姑太太那里，这不是正好给两位姐姐寻得风光出路。”

说完对这鸳鸯表示道：“鸳鸯你不是要去吗，算上我和翡翠。毕竟是姐妹一场的，我们也想给两位姐姐出出力的争些前程。”

鸳鸯闻言表情无奈道：“这可是不行，两位姐姐还没吐口，咱们哪能越俎代庖？”

说完对着玳瑁、玻璃笑眯眯道：“两位姐姐可是想好了，我在老夫人面前还算是有点面子，只要你们点头我和翡翠、鹦鹉马上去给你们求情。”

玳瑁和玻璃在鸳鸯三人一唱一和时早已经变了脸色，要知道王熙凤虽说还没嫁进门，可是凭着跟周瑞家的关系，两人对她的作风早已经是如雷贯耳的清清楚楚，不然也不会拿这来挤兑鸳鸯。而贾敏那里，只要是贾家的老人便都清楚当初贾敏是何等的手段，不然也不会在她未生下孩子前府中没一个妾室怀孕。有这么厉害的两个主母，她们两个就算是再想飞高枝，也不会找这两家。听到鸳鸯要向贾母回禀，两人都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嫉妒鸳鸯得宠的口不择言。要知道贾母是最恨丫头们对爷们勾三搭四的，要是知道她们两个说了这样的诛心之言，到时别说是一等丫头，说不定连二等丫头都会不保的直接撵出去。

现在见鸳鸯话没说死的没有要直接报告贾母的意思，玳瑁忙赔笑道：“鸳鸯你们几个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是姐妹间的几句玩笑话罢了，难不成还真要捅到老夫人那里？”

而玻璃则是立马伸筷子夹菜的尝了一口鸳鸯带过来的菜道：“刚才算是姐姐们错了，现在给鸳鸯你赔礼成了吧？其实姐姐们只是心里着急，眼看着你们年纪小的都升了等，我们这两个做姐姐的还是二等，有点气不过这才说了些酸话。”

鸳鸯不像红楼里的鸳鸯喜欢独得圣宠的威风八面，尽心尽业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低调出府嫁人。所以对于是王夫人一系的玳瑁、玻璃只要不来招惹自己，也就不会得理不让人的引起王夫人恶感的影响自己出府。见她们两个说了软话，于是也就笑笑的招呼大家继续吃饭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给两位姐姐说句实在话。这次选谁升等其实老夫人早就有了决断，翡翠、鹦鹉从小就跟在夏菊、夏露姐姐身边，这回她们要走，老夫人自然选的是干熟了立马接替她们两个的。所以两位姐姐你们不是没运气或是有人添了坏话，是正好你们跟的人还没空出位子来。”

玳瑁、玻璃闻言尴尬一笑的吃起饭来，道理她们心里也明白，这回平心静气下来也知道鸳鸯没说谎。鹦鹉、翡翠见二人尴尬的吃起饭，冷哼一声的和鸳鸯说起了些好笑事情的逗鸳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