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t)o
陶艳是个路痴,这点杜安晨从小就知道。
唯一不会迷路的路线,是从家里到东街集市买零食的路,或者从私塾到东街。
每次走着走着走散了,杜安晨都不心急,因为陶艳天赋异禀。
怎么个天赋异禀?不论在哪里走散,等杜安晨吃饱喝足后,往东街糖葫芦铺子门口一寻,那小子一定就在那里,屡试不爽,然后把人一抓就能平安回家了。
北谛君听完,很是佩服:杜兄,你真是厉害!
杜安晨:厉害的不是我,是陶艳,他每次都不挪屁股!
综上所述:要抓陶艳,就那么简单!
北谛君啊,请牢牢记住这点,人不见了,东街糖葫芦铺子!
********************** ****************************
********************** ****************************
********************** ****************************
北谛君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一直不断的雨水,冲刷了山地表层,山洪不期而至。
待他们欲想往度过河流,殊不知洪水冲断了老树桩子,一条巨大河沟挡住了他们下山的去路。那河流奔腾不息,只朝山下冲去,也不知道河沟到底有多少深。
北谛君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棵结实的树木可以再做成独木桥的样子,周围密密的山林,参天的都在深山里,这河沟边,都是灌木。
他皱了眉头,对一脸苦闷的陶艳道:“你会游泳么?”
陶艳是旱鸭子,摇了摇脑袋。
“那只能等他们发现了!等着吧!”
陶艳的蓑衣淋了一晚上加一白天,此时微微有点渗透,入秋寒气十足,雨水冰凉刺骨,单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全身起了疙瘩,不断打喷嚏。
北谛君的眉头锁得更深,竟然直接把自己的蓑衣取了下来,盖在了陶艳头顶!
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叫陶艳一时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
北谛君,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
这个平时很不可一世的北谛君?
“怎么了?被雨淋得脑袋进水了?一直看着我干嘛?”声音的主人很是平静,不解地望着陶艳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把衣服给我……那你自己……”
“我?”对方笑了笑,原来这个二愣子也会关心人啊!又道:“我行军打仗什么风雨没见过,身体强壮着呢,只是你,一点也不像你几个哥哥,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来着!”
什么啊,取笑我弱不禁风?
亏我开始还感激你来着!呸!
陶艳把头一扭,不再理会他,找了棵枝叶还算密集的树躲了起来。蹲在树下,却觉得刺骨寒意,忍受不住地想缩在一起。
北谛君走到树下,想着也不是办法,将陶艳从地上拉起来。
这手捏过,冰冷。
“去找个遮雨的地方躲躲,那么大雨,树叶再多也没有用!”北谛君拉起陶艳,又朝山上行去。
走不过几百米,那陶艳怀里的小貂突然探出了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扫了一眼四周,突然从
他手里一跃,整个跳了出来。一落地就没命似地往前跑去。
“呀!小东西跑了!”陶艳来不及抓住它,只能看着它一溜烟的样子急的跺脚。
北谛君连追了几步,那小貂竟然跳上了一棵树,嗖嗖嗖地不见了。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东西!那家伙也是一撒腿就给我跑的主!”
北谛君追不及,折了回来,对着面前的陶艳道。
那话里还有怒气,不过是想说陶艳三番五次落跑,叫自己很为恼火。
陶艳见小貂跑了,心里很是难受,也不理会北谛君话里的意思,只是管自己呜呜地嘟嚷。
突然觉得全身被蓑衣包裹的陶艳很像一个孩子,眼睛清澈地叫自己好像能够看清楚倒影。
北谛只好安慰道:“小貂回家了,早晚要回家,在你怀里还得让雨淋,不如现在就放走它,也许是它认得了路。”
他听了话,点点头,却是实在的老大不高兴,跟在北谛君的后面一声不吭。
那小家伙在自己怀里,也有一天一夜,不说一声就跑,是在叫他高兴不起来,好歹有了一点感情,它怎么可以那么薄情的不留念呢?
北谛君看他的样子,别别扭扭,想笑又笑不出来。看来他们是彻底的被困在这里了,只能等琉剑发现了来救。原来是三国同盟,一国现在还跑了,也难怪陶艳会丧气。
两个人默默地走,也不知道行到了哪里,北谛君身上被雨打湿了,再这般下去,估计两个人都要得病。
遐想之间,突然从前面的老树上窜下一只东西来!
什么玩意?
北谛君警觉地抓了剑把,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赫然立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刚刚跑掉的小貂!
走了怎么还又回来了?
陶艳见到小貂,一阵激动,飞快地跑过去就要抓它,不想那小貂灵活的转身,又嗖嗖嗖朝前连蹦带跳。
“呀,干嘛又跑啊!欺负我没吃饭啊,信不信我把你炖了吃?”某人几乎快追不上了,在后面气喘吁吁。
北谛君疾步跟上,只道面前出现了一面悬崖,中间露出一个杂草丛生的天然洞穴,他们这才知道,刚刚那只小貂,不是逃跑了,是带他们躲雨来了!
那小貂窜入开阔的洞穴,又回头盯着两人蹦q,好像在说:快点,快点!
主人盛情款待,客人怎么能有不进的道理?
北谛君拉着一面糊涂的陶艳进了洞穴,这才知道别有洞天。
这个洞穴不大,大概有一个房间大小,也没有再深入进去,成一个半月形的样子,里面除了杂草到也干净,估计不是什么野兽聚集地。
这里早年还有豢养黑熊,不过后来因为怕会影响樵夫山人作业,也就没有了黑熊的踪迹,狼狐之类的,他对付倒是绰绰有余。
陶艳一进来就只顾着和小貂亲热,嘴里叨念着“亏我没白放你性命”“还算知恩图报”之类的语言。那小貂被捏在怀里,几乎又要岔气。
看他们的样子,实在是逗趣。
北谛君把佩剑丢在地上,开始悉悉索索地把自己淋湿的外衣脱下来。
听到这个动静,陶艳突然很警觉地停下了动作,抬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干嘛?”
北谛君一时没想到陶艳的怪异想法,不解道:“这你都看不出来?”
以问句对问句,暗示不明,十分可疑!
吃了那么多次亏,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两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某人担心对方会脱完自己的,就会把目标放他身上开始脱他身上的!
“……看……看不出……”
脱衣服脱得很烦躁的北谛君没有留心陶艳的诡异表情:“脱衣服!”
“脱衣服……干嘛啊?”这声音几乎是喊叫出来的。
北谛君这才发觉不对劲,把头扭到陶艳身上,只见对方抱着小貂活像一只鹌鹑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还把衣服抓得牢牢的。
那看他的眼神提防地好像他是坏蛋,会一口就把对方吃下去一样。
北谛君这才明白,原来陶艳这样家伙是以为他脱衣服想要对他不轨?
靠,这个家伙满脑子的大便色,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东西!
某人脸拉得粉长,可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坏,看着陶艳极度无辜的样子,偏偏还就像去逗他。便邪笑着一步步走进陶艳,蹲下,将他怀里的遮挡物拎出来,丢一边让它自己玩去。见陶艳怀里放空,扯过他的衣服,坏意道:
“你说,我脱衣服干嘛?”
“不……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因,陶艳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牙齿打颤,全身瑟瑟发抖。
“不清楚?嗯?”某人眉毛上挑,很是盛气凌人,一副老鹰捉小鹌鹑的样子。
他竟然伸手就揪住了对方的蓑衣,唰唰地直接从陶艳身上剥了下来,陶艳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呆在原地仍由北谛君上下其手。
“哼……现在清楚了么?嗯?”
表情很是戏谑,言辞很是危险。
某人突然发觉,跟混蛋北谛君出来,是件大大失策的事情。
才不要在这里被这个混蛋吃掉呢!这里连个能反抗的东西都没有!好歹要抗到回大本营。
所以在北谛君将外衣都脱光后,敞开内衣,显露完美阳刚的胸部线条后,陶艳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别混淆,那完全是出自对于自身安全考虑的惊恐的口水!
“……你……你你你你……”
说话开始结巴。
“什么你你你你你,我才要问你,你在想什么!?”
北谛君看对方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直接拿手指送了个脑瓜嘣给陶艳。
“啊!”
那家伙马上龇牙咧齿用手揉额头,眼睛瞪地很大,又无辜,又迷茫。
“下雨衣服都弄湿了,你也把衣服脱了,等下生火把衣服晾干!受凉了本君可没闲工夫管你!”
原来是脱衣服烤火啊!
陶艳的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总算松了口气。等陶艳慢腾腾地把湿的外衣剥下来,北谛那厢,早就砍光了洞里干燥的枯枝,堆起了篝火。
打火石随身带,就是有这个好处。
陶艳慢慢腾到北谛君面前,将衣服一道递给他晾在篝火一侧,然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坐在上身□□的北谛君身边。
见对方傻乎乎的愣在原地,北谛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哦……”陶艳老大不情愿,坐在北谛君身边,还中间空出个人形来。
对方因为这个漏风的距离微微不太满意:“你给我坐近点!”
恩?坐近点?
陶艳很自觉地朝篝火移了移,就是不肯往北谛君方向挪,那中间的位置一样大,不过是陶艳离篝火的垂直距离近了。
某人再次气结。
“……谁叫你离篝火近了!都不怕烧到自己!我让你离我近一点!”
“……”一脸苦色,颇为烦恼。
某人气结至于,几乎想要伸手把陶艳抓过来狠狠打他屁股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
声音突然提高,陶艳知道这个家伙快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再不顺从他,他要发飙了。
总算乖乖地挪近了几分,不过不敢靠太紧,他心里有阴影,怕对方做出什么叫自己反抗无能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总算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谁都不说话。原来冰冷的身体微微发热了起来,篝火烧得很旺,陶艳觉得舒服极了。
原来被北谛君丢开的小貂也似乎感到了温暖,扑哧扑哧爬到篝火边,懒洋洋地四脚朝天开始睡觉。
陶艳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得没了力气,看小貂睡得舒服,自己也犯困,正想翻倒在地上蜷缩成团子,刚刚一直没开口的男人闷声一哼,又把他直接吓清醒了。
“喂……”
“?”打了个激灵。
“你饿不饿?”
这不是废话么?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不饿才怪呢!
某人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哦……”北谛君淡淡一声,隔了一会儿,又道,“我也有点饿了!”
那说话的时候,陶艳用余光瞄去,北谛君眼里闪出烁烁寒光,那寒光跟利剑一般,唰唰唰地射向了一旁圆滚滚肚皮的小貂……
寒意,渗透了陶艳的脊梁……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小貂,绝对不是一只完整的小貂……莫非北谛君眼里的……是一块被剥皮去骨,架在树枝上烤得油滋滋,外脆里嫩的貂肉?
!!!!!!!!!!!!!!!!
陶艳脑海里闪过这样恐怖的画面,一跃而起,挡在小貂兽前大呼:
“英雄!饶命!!!!!”
英……雄?
北谛君觉得陶艳这个市井杂烩的气节很是有趣:“我又没准备吃你,你喊什么饶命?”
陶艳很是无辜:“……那你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狰狞的要吃小貂的样子……你也不能吃它!”
“不吃它,我就吃你!” 北谛君的眼神颇为意义不明。
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点头说【宁可吃我,你也不能吃小貂】,那本君今天就成全你……
念叨完了,不由危险的摸了摸下巴。
他的脑海里,眼前的陶艳突然变成了一枚光溜溜的水煮蛋,皮滑柔嫩,还弹性十足。一口下去,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