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四章 爱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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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 你恨我吗?”

黯黑中传来低声问话,然闭目休憩的人却似乎没听见, 车厢内一片死寂,闷闷的。嫣鸠撩起车帘, 试图化去此间的沉闷。

夜幕至,风透传微弱丝竹奏乐声幽幽,不知是何处笙歌起。大道两边高墙过了一段又一段,见墙内树影婆娑,偶尔看见朱门及红灯笼映照,守门人皆陷寂寥。

夜风怡人,但嫣鸠记得莫名怕冷, 连忙又放下帘子。他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害怕责备,却又期待答案。他不敢像平日那样玩笑,手足无措。

他这般别扭,莫名哪能不注意, 只是他又不是圣人, 嫣鸠曾经伤害莫惑,虽然是为势所迫,心里始终有疙瘩,要他马上谈笑风生,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想责备这人,于是只能装作看不见。

待过了好一会,莫名也觉得继续这样也不是办法, 人是他保下来了,道理他也懂,既然如此,又别让人难受了。这才决定:“这事,你还是得解释。”

“嗯?”嫣鸠闻声抬首,注视着莫名,听清楚以后微愣:“解释?”

“对,给莫惑解释吧。他若原谅你,我也没话说。”说罢,莫名看见嫣鸠发愁的脸,不禁失笑:“你愁?别愁,我这不是给你放水了。莫惑好说话,他肯定会接受道歉。而且这宫里的事我也要给他说说,你跟我一起去就好,用不着发愁。”

“……”嫣鸠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又敛下,轻叹。

眼睑半磕,睫毛弯弯覆落透一线冷光。赤玉簪绾青丝,垂落数绺披肩,绛红衣袍锦叠绣重,争艳夺目。美人的确让人赏心悦目,但是突然想到名册的存在,想到就是这等绝色勾魂摄魄,不禁升起一丝异样感。

想着,莫名不觉抬手捏起一绺青丝。

睫羽轻扬,一双赤色眼瞳映出微光,不主动,只是遥遥探看。

莫名手上一紧,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直让那双探索的眼眸中透出微讶。

“为难了?但你必须得说,跟莫惑好好谈一回,恨与不恨要弄清楚了,你才能重来。”

“重来?”嫣鸠听着,唇角微扬:“让我从良?那我该依靠谁?”

“……”莫名扬眉,左手如电挥出,却只是轻轻拍落那张脸上。此般动作吓着了嫣鸠,他正捂着脸颊,一脸呆愣。

“哪来这种没出息的想法,不靠谁,就靠自己。”

莫名是真的想教训嫣鸠,这家伙平日里骄傲得像只孔雀,却只是虚有其表。万一触及要害,这家伙绝对是一触即死,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你今天所作所为让我改观了,你简直是笨得要命。抹脖子?即使前方疑似无路,也不该轻言放弃。”

嫣鸠不语,他不以为莫名能明白,那一刻便是他的绝路,如果不是被扯了一把,死亡就是今天的结果。只是熬过了这一劫,眼前豁然开朗,他的未来也该有所改变了。勾唇一笑,嫣鸠听见耳边不断话语,眉梢轻扬,笑容愈发深刻。

“真罗嗦,像个老妈子似的。”随口便是讽刺。

莫名原本还在念叨着生命诚可贵这道理,哪知道嫣鸠竟然不识好歹,原本的满腔热诚化作碧烟消散,冷笑马上浮起。

“笨小鬼,不听老人言,终须泪满襟。”

嫣鸠听罢,一挑眉,浅浅地掠量莫名一番:“年轻人,莫忘记我比你年长。”

“可惜白长了。”

“……你也没好多少。”

两目相对,正当电光灼灼时,突然互相了解到一个事实……他们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于是不觉失笑,张狂地笑,也不管会否惊扰他人。

“喂……”嫣鸠笑靥如花,一把将莫名推倒,压上去便伏到他身上。

莫名见他像被子一样铺在身上,便伸手去推:“起来,很重。”

嫣鸠却不从,巴得死紧:“莫名,你爱不爱顾君初?爱不爱莫惑?”

莫名垂眸,正巧看到那修 长十指正玩弄着狐裘的系带,爱不惜手的模样。被这问题砸到了,他咂咂嘴巴:“疯言疯语,滚开。”

嫣鸠却依然压住他,笑容渐消,静静注视着莫名:“喂,我爱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原本我想把你利用然后扔掉,可是失败了。原本留想着死在还值得回忆的那一刻,可是又失败了。现在又我活生生的,你要负责任。我何去何从呢?不如我从了你……嗯?”

莫名真的愣了,一双眼睛瞪圆,死盯着这人看,看他是不是在报复,看他是不是开玩笑。但理智告诉他,自欺欺人没意义。

“什么都给你,身体和命也都给你了。接受我……我不在乎有顾君初和莫惑,我会让你快乐。”

耳边故意压低的话语显得无限暧昧,惑人心智。莫名并非第一次被男人表白,顾君初是第一个,这是第二个。第一回他是不懂,现在他想不懂都难。

“喂,你没看见我排斥?不能隐晦一点,爱在心里吗?”一个又一个都争相表达出来,难道不是知道含蓄是一种美德?

听见此等言论,嫣鸠横眉瞪着莫名,而后双手掐上他的脖子:“喂,掐死你,然后独占你好不好?”

怎么着?要奸尸不成……莫名没好气。

“去,给我垫棺材的人选已经有了,下回请早。”

“顾君初?!”嫣鸠马上想到可能人选。他从不怀疑顾君初的手段,肯定是便宜占尽,不留别人一丝。

莫名一愕,倒没想到随意一句话,他就给接上了。想推开嫣鸠,但这人又真的不饶不让。

“好了,起来吧。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恶作剧。但快到家了,也该停止胡闹了。”

要是让三子看到了,肯定又要嚷得整个王府都知道八王子急色,在马车上也不放过与男宠温存的机会。结果脖子上一紧,呼吸开始困难,莫名真考虑要不要揍嫣鸠一顿。

嫣鸠伏在莫名身上,耷着脑袋,双手缓缓松开:“你太让人生气了,顾君初为什么还没被你气死?”

“……他气度比你大。”

“不可能!能忍的就不是男人,你这种态度,分明是连碰也不可能让他多碰几回!他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

虚汗薄薄一层,他不得不佩服嫣鸠了。顾君初的确想进一步,只是自己一再的怯步,一再的推拒……而顾君初也真的很乖。真的很乖吗?莫名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又确实记不起来。总之顾君初很乖,不曾逾越半分,只是现在想来,他也觉顾君初太乖了……

嫣鸠冷眼睨视莫名,唇角扯开嘲弄笑纹“还是他不行?”

“他比你还行。”莫名心里就一把无名火,这家伙乖巧的时候像兔子,不乖的时候像只处到乱啃的兔子,烦人!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嫣鸠魅笑着,眉眼弯弯,双手灵蛇般在莫名身上滑行,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扯开系带,解开一个又一个扣子,现在双手已经然探进衣襟内。

这一摸让莫名感受到温热触感,猛地一颤,直接反应就是一把推开。要比力量,嫣鸠自然不及他,然说技巧,他还真的不及嫣鸠。被这么地猛力一推,嫣鸠竟然还记得缠紧他,结果重心不稳的二人又倒作一团。

双臂缠紧对方,嫣鸠是不会轻易松开,笑容妖冶魅人:“在上在下,我都很有心得,要不要给你一一细数?”

这嫣鸠的声音入耳后仿佛能绕数转,直绕得人心脏一阵稣麻。有人说男人是感观动物,莫名一直不否认,感觉来了就是来了,无法否认。

“靠,快滚开。”再不滚开,一会就得爬墙进府了。

嫣鸠是何许人?身经百战经验老到,他可没放过一丝的异动,自然知道莫名为何暴躁,当下笑意盎然,身体竟然贴着莫名,动作缓慢却磨人地厮磨着。

这一磨还得了,莫名自然是躲,然他躲上头就进迫,直把他迫得无路可退。莫名由惊慌到愤怒也不过是一种过渡,嫣鸠的上下其手已经连唇舌都用上,他的衣衫已经被解得差不多了。

“冷吗?我来帮你取暖。”

吻在胸膛上细碎落下,如翩蝶般轻触,点点暖意泛开。嫣鸠拉着莫名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怎么不动?难道你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经验?感觉上身上温暖的抚摩,莫名只是冷笑,一翻身便将人给压下来。他微笑着看底下的人:“真要做?你受得住我?”

嫣鸠不说话,只是伸手勾住莫名的脖子,带落。

既然他不怕,莫名也不客气,抬手便撕了那件绛色的袍子,层层布料包覆下的,也不过是与他构造相仿的躯体,勾不起他的欲望。在这一刻,莫名几乎要放弃了,然而嫣鸠似乎注意到他这一点,上身抬起贴近莫名的,二人的胸膛贴在一起。

“嘶……”嫣鸠冷得一个激灵。

“喂,会冻坏。”莫名皱眉,推拒贴在身上的人:“你又不是顾君初,怎能随意亲近我?快放开。”

“……”

他的劝阻起了反作用,嫣鸠冷笑一声,死死抱住莫名:“死也不放了,你就折断我的手罢。”

随着话落,腰身柔柔摆动重重磨蹭,温热与冰冷相融,互相传递。胸前突起偶尔相碰,酥麻感迅速传开,刺激让呼吸加剧。莫名只觉体内升起燥热感,双手不觉扶上嫣鸠的腰,慢慢滑动,手下细腻如丝的质感的确让人痴迷,他不觉放任自己的感观,享受身下温暖的躯体。

顺着颈线重重啃吻,淡香盈满口鼻。嫣鸠人如其名,又如其花,莫名记得第一回触碰到嫣鸠花,如丝绒般细滑触感,还有惑人心志的香气。莫名重叹,扶着那双腿分开,更加压近嫣鸠,寻求更大的契合。吻至起伏不断的胸膛,轻轻咬住一点突起,以舌撩逗。

“呜……”

嫣鸠双手绞莫名的发丝,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气喘连连。不止因为动情,更因为他要抵御寒冷。身上抚摸带起阵阵寒意,让他开始想象被进入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冷冰冰的。

想罢,便轻笑着伸手去摸。

莫名拍掉他的手:“想变成冰棒?”

言下之意嫣鸠自然清楚,然而他只是妩媚一笑:“我们不要回家,我知道有个好地方,能让你有足够时间把我彻底冰冻。”

莫名不语,看着身下人。目光迷离,衣衫半褪,白玉染上霞彩,简直是诱人犯罪。

到了这个地步,要拒绝吗?想着问题的时候,脑海里连连浮现的却是顾君初。他有罪恶感,似乎是背叛。但他是背叛顾君初吗?他们的关系能扯上背叛?是与否?

想罢,莫名失笑,他以为自己现在简直混帐。这是干什么?心意未明就接受别人的身体,连顾君初的感情都未理清,又沾花惹草?该清醒了。

“嫣鸠,我现在不能给你承诺,也不能给你更多的。”

不想会听到这种话,嫣鸠瞪着眼睛盯紧莫名,然后说:“这些我可以不要。”

“……”莫名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那你要什么?”

“你。”这不是摆在眼前吗?他更想劈开莫名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养了几尾鱼,种上几株水草了:“我不是说了,我整个人都给你吗?我爱上你了。”

“……”这种答案只让人更加沉重,莫名揉揉眼睛:“好,我拒绝。”

嫣鸠抽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莫名看:“你,要丢下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莫名听得真的是莫名其妙了,他把丢在一旁的狐裘披起来,见这人又冷得瑟瑟发抖,大概是被自己冷到了,就向他招招手,隔着狐裘将他纳进怀里。

“不是说了你会冻着,就是不信邪。”

这一句话没有得到回答,嫣鸠只是愣愣地接受拥抱,许久以后才放松自己靠在莫名怀里。

“你真的不要?”他再问。

“怎么不死心?不要再挑逗我,不然你被劈的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嫣鸠失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竟然剽割?莫名冷笑:“风流?只怕到时候他把你雕成牡丹花,你再也风流不起来。”

此话落,嫣鸠却半天不语,视线游移以后自嘲一笑:“怎么?你就知道处处顾忌他?”

“我只是说实话,要比武功,我们谁都不及他。”莫名道出正当理由,不甚在意地打着呵欠。

“呵,原来你是胆小怕事之人吗?要赶走顾君初还不容易?你如果坚持,连女王都敢忤逆,怎么就怕他?”

因为现在需要他一起对抗女王,虽然他与我合作完成苏瑛的计划,虽然他的保护。莫名有很多的理由,任意一个都能让嫣鸠闭嘴,但他知道真正理由是该死的有人在迫问他。沉默半天以后他只是抿抿唇,不说话。

嫣鸠此时却显得惬意,想法也越来越多,一圈一圈地想着,坐得有点僵硬了,便移换位置,却不想碰到意外的情况。他侧首睨视莫名:“你确定这样能回去?”

“……不用你管。”反正自己动手又不是第一回,莫名准备回去‘自行了断’。

带媚的凤目缓缓弯起,朱红的双唇也笑抿:“殿下,小人愿意效劳。”

“喂!你别!喂!”

莫名死命地推,嫣鸠就往死里纠缠,马车行进在平整的路上也颠簸,车夫无奈地鞭打马匹,马儿无奈地狂踏路面,路面无奈地祈求他们快点过去。

下车的时候,两人草草整理了一下衣着,头发是胡乱绾着的,衣衫也不怎么整齐。莫名还好衣服还算完事,但嫣鸠得披着他的狐裘。毕竟那件大红的衣衫已经被‘设计’得十分‘性感’了,是现时社会所不能接受的,必须要低调一点。

进入王府的时候,莫名脸带无奈,嫣鸠则容光焕发,惹得莫名直想揍他一顿,只是现在还不宜声张,二人就静悄悄地吩咐侍从别张扬,一路寻小径想说先回房间里整理整理。

“师兄!看!我就说师兄回来了,我分明看到他的!”小个子像跳豆一般,又跳又叫。

大嗓门把潜行中的二人吓了一跳。

“咦,殿下真的回来了。”三子紧接着发挥大嗓门:“哦!殿下你的衣服是怎么啦,哇啊!”

紧接着嗖啦啦的一阵脚步声,这一处通幽小径马上灯火通明,照起亮偷偷摸摸的二人。

……

一阵相对无语。

“幽会。”平板的声音掠过,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莫名唇角不听话地轻轻抽搐,见顾君初正盯着他,目光深沉。便顾作轻松地摇起扇子来:“咦,云蛟依旧是如此的好事,怎么不在大纣雪藏罢了?”

“彼此。”

莫惑看着他尴尬,就解围:“是时辰晚了,不想惊扰我们?你太见外了。”

莫名松一口气,接话:“嗯,以为你们睡了。”

事情原本就这样,然嫣鸠却注意到顾君初在瞪他。脑中一个主意成形,他一指勾开狐裘的系带,洁白厚重的皮毛滑落。

三子和菜刀的嘴巴合不上了,莫惑也吓了一跳。

一阵风拂过,莫名和顾君初都不见了。

许外以后,三子问菜刀:“苏公子,你知道什么强身健体,专治腰酸背痛的药膳不?”

“……”苏菜刀斟酌一下,继而张开喉咙:“呜哇!我不要,我不要师兄被抢走,不要啊!呜……”

这时候肖云蛟凉飕飕地递上药方一纸:“补肾。”

三子接过来,感激一拜。

莫惑却不管他们如何,只是看着嫣鸠。而后者却盯着远处久久以后才回头:“别看我,只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开了荤,看你怎么逃。嫣鸠笑意盎然,好心情地捡起狐裘遮住旎旖风光,张扬而去。

莫惑轻轻一叹,也回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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