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阴谋与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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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

莫家三世为相,名望最高,宅子由前几代帝王所赐,住下来就是几代人,树木长老了,十年如一日,人也老了,一成不变。

轿子是从后门进去的,因为这轿里有娼妓。

莫名下了轿,才站稳,旁边候着的仆僮便上前挽扶,他也不推辞,顺顺当当地把重量分给仆从,缓缓迈步走进近在咫尺的厅堂。

百年大宅的厅堂内,庄严气势依旧。主位上的老人家还是那张煞气的脸,旁边立着的是大哥莫听,当年就显得俊秀的他,已经长成翩翩贵公子,只是那张脸跟大家长一样,多了几分煞气,表情肃穆严谨,大概不知道笑为何物。

老管家将莫名带进厅内,厅内主角是父子三人,还有莫名带回来的名妓,仆从们是一个个站得齐整,大气也不敢透一口。莫老爷一张利眼刮了儿子一眼,连装作关心都吝于给予,就把视线落在蝶娘身上。

“把娼妓带回家中,成何体统。”

此时莫名已经坐下,听着老爹威严的斥责。他微咳过后,先摇摇头,声音平缓轻慢:“爹,莫名在洛山寂寞,回来找个美人陪伴也有错吗?”

听着这一说法,莫老爷眉间一隆,原本整天为苍生为社稷而堆起的那坐眉峰,海拔又添一新高。他大手一挥:“莫总管,让帐房支出银子,把这位姑娘送回去。”

“爹,你真不懂情趣。蝶娘可是尧都第一美人,千金难求一笑,她既倾心于我,你可别棒打鸳鸯。”指缝间又溢出几声轻咳,莫名伸出手作邀请状,蝶娘立即迎上去,娇柔地坐落莫名的大腿上。二人伤风败俗的[yin]糜举止让厅内各人不敢直视,他真是张狂到极点了。

“二弟!”莫听先老爹一步喝止:“检点言行。”

检点?莫名想笑,他是真的笑了,轻浮的笑容上脸,半带挑衅地把脸凑向蝶娘的玉颈,吸一口香气:“真香。”

“……”严肃的大哥涨红了脸。

莫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才靠回去,凉凉地看着老爹脸色,心里暗笑要是包公看见了自家老爹的脸都要自叹不如。

谈话时,仆人已经奉了茶。莫名爱茶,被茶香馋了,他端起白玉瓷杯尝了一口。茶香盈留舌齿间,温热的茶液让他很满意,脸上也浮起一抹红粉,顿时为那张脸增加几分艳丽。

蝶娘与莫名最接近,这么一看便愣了,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周边众人也没比她好多少,一个二个都是双目发直,她不禁暗骂一声妖孽。

莫名也注意到了,他一声轻咳,递高茶杯:“茶真香。”

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数张脸上不同颜色炸开,表情各异。莫名淡定地喝茶,从杯沿处悄悄观察此时情景,心情甚好。

莫丞相那张脸像涂了墨汁,重咳一声,警告众人端正态度,而后看着莫名,问:“你的身体如何?”

听着这不算关心的询问,莫名状似轻忽地笑:“我的病?”

“嗯。”莫丞相曾有恩于洛山武尊,因此将莫名交予他看管,还特意交代不能让莫名习武,但几年前武尊寄来一封道歉信,其中意义隐晦,并未明示。他当时便派了心腹前去探看,结果得来的消息是莫名病重,差点丧命。如今事隔多年,这个病似乎是留了根……甚好。

“一直如此,那个花……柳……咳咳。”莫名一边咳着一边摇头叹息。

一厅堂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继而脸色铁青地捂住口鼻,蝶娘更是整个跳起来。

“别胡闹。”莫丞相眉间紧皱,重重拍击扶手。面对小儿子的胡闹,他除了喝斥,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莫名吃惊地啊了一声,表情甚是无辜,轻轻叹息:“真抱歉,我这个破坏的身子,总是忍不住就要咳嗽。我是想说,那个柳暗花明的情况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厅内一阵死寂,莫丞相握拳的手爆现青筋,隐隐出现脑溢血前兆,他隐忍了老半天才缓过气来。

“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会有大夫为你复诊,好好休养吧。”似是慈爱,莫老爷给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是,爹。”

莫名也不想留在大厅内,茶虽好,却没有好的环境,达不到赏的意境也就没意义。他欣然接受这一提议,一手搂上美人腰,一手接受别人的挽扶,缓步离开了厅堂。

众人目送这位风流的公子离开,看他明明病弱,却一副悠然自在的神态,此时竟然显得潇洒,不禁令人神往。

“爹。”老半晌,大公子莫听醒觉一事:“我们不是要打发那风尘女子离开吗?”

老人家脸色微红,胡子轻动,就不知道是否唇角在抽,他老人家打圆场:“他身子虚弱,年过二十仍未娶亲。既然如此,就让他养一两名姬妾罢了。”

既然大家长这么说,谁也不敢多说半句。待散场后,仆从间所有话题指向二公子。有人说二公子长得像神仙,连气质也很神仙;有人说二公子很妖孽,行为都带妖气;有人说二公子这药罐子,性格好色偏偏身子破败,说不定明天就被蝶娘榨干了。

传言沸沸扬扬,却是不敢在主人面前放肆的。莫名的莲院里就没有半个人敢多话,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莲院是一独立小院,主阁楼分两层,雕楼画栋,高雅贵气;两侧有平房几间,均是仆从的小屋和储备室,室前围着小小庭院,也打理得不错,红花衬绿叶,大树好成荫,乘凉赏月还有花草陪伴。

这里并不是他曾经的住所,这是二哥的住所。莫名明白了,二哥已经真真切切地从这家里除名。他迈开步,三两下便抚上粗糙树干,仰首看着绿叶透闪的亮光,他呢喃:“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呢。”

蝶娘刚端起恶主的脸孔赶走仆从,就听莫名这话,便搭讪:“又是哪位红颜知己?莫大少你真是风流快活,这花柳也早晚要惹上的。”

知道蝶娘恼火他早前的戏弄,莫名也不气,他只是无所谓地回身往屋里走:“肝火过盛会伤身。”

蝶娘环起双手,跟在后头:“我看跟在你身边,谁都要伤身。”

这句带有讽刺的话,其实意义暧昧不明,莫名也不认为值得探究,便一笑置之。反正他准备回屋里休息,室外太冷,不舒服。

除了诊疗和送药,莫家人基本不会理会莫名。这一住十来天,蝶娘越来越怀疑。

“你可说,你是养子?”蝶娘坐在莫名怀中当抱枕,懒懒散散地磕着瓜子,闲闲地问。

“据我所知,不是。”莫名惬意地一手拿书,一手搂抱枕,仔细阅读。

这两个是真真正正的貌合神离,如果让仆从看到了,肯定要大做文章。

“不是?顾君初没帮你查证?”

莫名听出言中之意,他甚感好笑,却仍记得摇首:“你不用操心,为我查证的人不少,比你的情报网更强的是大有人在。”

“结果如何?”相处了个把月,蝶娘对莫名是存在很高的兴趣。莫名其实是个谜样的人物,身世似是而非,性子又难以揣测。蝶娘甚至觉得莫名从未说过半句真心话,至少对她没有。

她这下是下了决心要问清楚,一脸认真地盯紧莫名。

莫名似乎也明白了蝶娘的决心,他稍作沉吟,脸色也端正起来:“你想知道?”

“当然!”这名风尘女子在此时却显出女儿家的娇态,因好奇,那双眼更是瞪得圆圆的,平添几分稚气。

莫名垂下眼睑,遮住里头的笑意,他点点头:“嗯,那我就告诉你。”

“说吧。”

“不明。”

“啊?什么?”

“答案就只有一个,不明。”莫名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蝶娘蒙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尖锐:“什么叫不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也是,不是也不是。”这就是答案,既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废话?”蝶娘脾气上来了,猛地起来,扔下莫名,两步作两步便离开了。

莫名苦笑,拎起狐皮毯子披上,没有蝶娘的内功相助,寒冷又再一次侵袭,他皱眉叹息:“这女子,果真难养。”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仆人喊起来喝药。一碗苦药下肚,莫名见外头已经是一勾新月挂起,便问:“什么时辰?”

“回二少爷,现在是亥时。”

想不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莫名缓缓环顾四周:“蝶娘呢?”

“小人不知。”

看仆人为难的模样,莫名也不迫问他,反正不怕蝶娘会丢掉。

“二少爷是否要用餐,小的这就去张罗。”

仆人细心,莫名给予赞赏的一笑,拒绝:“不用,下去吧。”

憨厚的仆从被公子这么一笑,只觉这少爷是真的好看,像说书里的大美人,随即觉得自己笨,因为少爷是男的。仆人急匆匆地逃离,这正合了莫名的意,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走到院外确认没有别人,便伸手重重按住胃部,将喝进去的药汁全数吐出。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感,他叹了口气,拭掉唇角秽物准备回去睡觉。才转过身,蓦地感觉到生人气息,他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准备回房间里。

“你就是这样,也不看看是谁接近吗?”

熟悉的声音让莫名松了口气,听见话语里包含的责备,不禁好笑:“看了又怎么样?反正我是打不赢你顾君初的。”

不用他回头了,来人自然走到他身前去,仔细探看他的情况:“明知那药有问题就别喝。”

踏着夜色而来的是顾君初,可以说是莫名的师兄,也是洛山除武尊以外唯一与他亲近的人。顾君初外貌条件也很好,但他跟莫名又是另一种不同视觉感受,二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但他是俊朗,剑眉入鬓,虎目含威,举手投足都充满力量与阳刚,是英雄气慨、大将风范。

莫名习惯他的关心,也只是抿唇回应,眼睛微微眯起,笑得甚是得意:“我要是不喝,又怎么会‘死’呢?”

看他真心一笑,顾君初很是无奈,轻叹:“太胡闹了?你忘记了就是那种□□让你落下这病根吗?”

对此莫名是不以为然,要是不往险中求,是得不到宝藏的。他扯开话题:“事情安排得如何?”

知道莫名的心思,顾君初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苏瑛的位置我已经安排好,只要你‘死’,就可以成为苏瑛。”

顾君初办事,莫名都能放心。听到这个消息,他笑意加深,侧跨两步移出树影,抬首望向满布星光的夜空。

“怎么?很高兴能冲破牢笼?”

“不,是庆幸自己没有犯傻。”上辈子直到生命结束都没有参透,这辈子总算没做错。

“的确该庆幸。”顾君初嘲弄地勾唇,嗤笑一声:“如果你要是真的送死,我就把你链起来拖走。

“哟,顾大侠真是英勇难当。”说罢,莫名配上两声咳嗽作倍衬。

面对揄揶,顾君被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人嘴巴不饶人,早就习惯了。他关心的是别的,他给连连咳嗽的人张开怀抱:“过来吧,不是需要我?”

掩唇的手一顿,缓缓移往下巴处,莫名作思考状:“不妥。”

“嗯?”顾君初恍悟,继而失笑。他放下手,搓搓额:“那你要怎么办?”

莫名这才张开手:“过来吧,不是需要我?”

他还真敢……顾君初摇摇头,但也迎上去。两具躯体拥抱,感受着温热与冰冷。

“情况不妙。”

“是你离开太久。”

莫名的病并不简单,这是几年前在雪地里跪上五个时辰,而后被□□残害所落下的病根。这是永远也无法痊愈,但只要小心对待就不危及生命的病。

而顾君初纯阳的内功是最好的药品,御寒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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