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73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文晓生慢慢转着手上的扳指,缓缓说道:“门主□□乏数,所以老夫才冒昧前来,寻这个福祸根源。”

我暗暗吸了口冷气,他知道了什么……

广子林上前一步,正站在文晓生背后,假笑道:“莫非这一院女子中有奸细?”

文晓生掏出根火折子,慢慢把旁边桌子上的蜡烛点燃。我看了眼站在他身的广子林,他眼里已露杀气,动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心里惊魂未定,又不敢对广子林使眼色。

文晓生点了蜡烛,放回原位。一挥衣袖,烛光晃动不已,光影交错之间,广子林高瘦的身影忽而倒下。

我大惊:“广……!!”

文晓生道:“广老弟操持一天了,实在是累了,先让他睡一会儿吧。”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前方的老人,烛光下,他老树皮般的皮肤,精光闪闪的眼神。

文晓生慢条斯理地理着衣摆,缓缓说着:“夫人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让这附近的人先回去休息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他们也很辛苦啊。”

我咬着下唇,心里来回转着念头。

文晓生看我不说话,于是柔声道:“夫人不用担心,老夫年纪大了,想管太多也是力不从心。”

我看着他,半晌才道:“这么你说的此番暗门变故,你会袖手旁观?”

文晓生长叹一声,又道:“难道要我绑了夫人去请门主发落吗!”

我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

文晓生“嘿嘿”笑了两下,又道:“离纹可以说是死地值得,汪大鹏也杀地漂亮,不过夫人,你如此处心积虑,未免太不值得。”

我沉着脸道:“老爷子,难道是今晚酒喝多了吗?”

文晓生摇了摇头,又道:“夫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夫人也不用遮掩什么。夫人还不知道吧,天主教天师已经敲定了圣女人选,再过两个月就登冕。”

我看着他不说话,反复思量这句话几真几假。

文晓生道:“想来夫人你为了天主教,殚精竭虑,而天师易扬明知你还在人世,却不闻不问,自立新主……夫人,你想一想,不值啊!”

我心里已经完全乱了,只是冷着脸问:“这广子林都不知道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

文晓生道:“夫人,你如此聪明,怎么这时候又犯糊涂了?广子林知道,当然不会告诉夫人了。不然夫人如何要助他去天山?”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全部嗡嗡的声音:“……登冕,登冕,登冕,登冕……”

文晓生还在说:“可是夫人你却不这么想,夫人用计杀了汪大鹏,以夫人的手段,收拾剩下的四个香主也是应该不在话下。如果把铁马坛收于羽翼之下,夫人自然可以走宝瓶口回天山,何苦舍近求远,走大棘山脉?或者更直接点,在夫人拉拢广子林的时候就应该让他遣人与天主教互通有无,这样,夫人早有无数次机会与天主教外呼内应,回天山去了。夫人说什么天主教实力减弱无法与暗门较量,可万毒世家那里已然硝烟四起,夫人为什么还隐而不发?嘿嘿……广子林想利用夫人去天山,而夫人,只是想利用广子林逃出此庄。夫人,我有没有说错?夫人你即不想回天山,也不想去竣邺山庄,你把宝瓶口,大棘山脉,雾鼎山庄弄成如此混乱,然后一朝归隐,天主教收拾了四分五裂的暗门自然不在话下。如此,夫人也算回报了天主教养育大恩。天主教给你的荣宠,你就在自己归隐之前用自己最大作为偿还。夫人一妙龄女子,如此义高云天,老夫实在佩服。只是老夫很想问问夫人,夫人是三家尊贵,无论去哪一门派夫人都是人上之人,就算脱离暗门,又何必非要归隐?”

我默默听着,隔了好久才慢慢回道:“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铁口直断。我本不喜与人争斗,浮沉半生,只想平淡一世,奈何事与愿违,自己也就罢了,这天下纷争竟然也因我而起,死人无数……”我咬一下下唇,继续道:“上云给天下编的谎话未尝也不是好事,平息了那两家争斗,待此间事一了,我隐姓埋名再不过问世事,这天下,也就再也没有朱颜了……”我抬起眼来,锐利地看着文晓生:“现在,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请教老前辈:你一不在门内,二不行江湖,是如何知道地这么清楚!”连汪大鹏是我设计杀的都知道……

文晓生抬眼看着我,道:“雕虫小技,夫人无须过问。”看着我怀疑的眼神,文晓生失笑道:“也罢,说来也无妨,老夫身无长物,唯擅占卜问天。”

“这星宿斗像,原是定数,亦昭天命,老夫一生观天,或有小得,惟门主相倚重,命为总司,实在惭愧。”

我还是怀疑地看着他,文晓生扫了我一眼,继续道:“夫人想一想,八家那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双生子,啊,就是归真济物两个孩子,躲在深山二十余年,当年千人万人都没找到,为何偏偏给上云找到了?上云早不□□晚不□□,偏偏就在天主教内乱时□□,当真也只是运气好吗?天主教和竣邺山庄两家关系千丝万缕,理不清的关系,为何上云敢断定两家必有争斗?……嘿嘿,命归天道!世人多不齿巫毂之数,却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奇妙?”

我听着不语,我是完全现实主义的物理学学生,越是学深,越是明白,现实中有太多现象已经是无法用科学定律和数学推断得以解释,人类开发的宇宙实在太少,管中窥豹,所掌握的知识又哪里是完全客观真确的啊,只不过是在自己所接触的周围现实中有着惯性般的正确性而已。经这一“界”一走,我无法解释的只能是更多了,重叠的空间?镜像宇宙?反转的世界?

谁能解释这么多的奇妙呢?

文晓生看我还是不语,以为我依旧不信,笑道:“不如这样,我为夫人看看手相,夫人来断,我说地对或不对?”

我还在迟疑,他却直接伸手把我的手拉了过去。他枯瘦的手力气格外地大,手上的粗茧刺着我生疼。

文晓生看着我手心的纹路,只一眼,就完全定在那里,两直眼睛瞪地像要跳出来了。我心里有些莫明的害怕,使劲把手抽了回来,文晓生却还是那么定在那里,看地我更是害怕。

“老前辈……”我喏喏地发着很小的声音。

文晓生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我的脸,眼睛又变成直直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喃喃地说。

“老前辈!!”我大声说,他的眼神真的让我害怕,非常害怕。

文晓生一震,低下头道:“冒犯了,夫人莫怪。”

我壮了壮胆子,问道:“老前辈,这是……”

文晓生打断我说:“夫人!虽然说天定人命,缘源命数,老夫生平相人无数,言出必现,断无虚言。然而,”他停顿一下,又道:“唯夫人一人,半明半暗,天命有昭,却隐有变卦。想当初,我与夫人第一次见面时,为夫人相了面卦,乃是乱世之人,然手相驳之,道是定天之人。”

我疑惑地看着他,文晓生看我不懂,直言道:“简言之,天下苍生,多是天定命,惟夫人,命定天!”

我皱了皱眉头道:“老爷子,你说这些可对可不对,与街头命师有何区别!”

“哈哈,”文晓生失笑道:“是了,夫人见笑了,夫人命含天,老夫只能断出一半,说一两件与夫人,夫人自可辨别。”

我侧了侧头,开始觉得今天晚上真是我过地最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

文晓生擦了擦自己的扳指,道:“夫人,广子林手下应该有一个听命于你的人,天主教的人?恩,夫人也对广子林留了一手,啊!夫人肯定早就算好了,一朝出此牢笼,万一广子林翻脸,那他也就是最后一张牌!是了,广子林与夫人相比,始终棋差一招。还有夫人那个原本与夫人同来的人,应该是个少年吧,夫人也好手段,暗暗帮他脱了大劫,原本他应该是这个广子林要挟你的王牌才对是不是?”

真是让人不佩服不行,广子林自从与我结盟,却闭口不提小铛医治的事情,每天照样派人送得日罂过去,我不要回天山去,他却是要去的,一旦我俩人撕破脸,小铛首当其冲是受害者。而他考虑再三肯放离铛走,估计也是算好离铛离不开得日罂,不然,估计小铛很难脱身。

我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咬牙道:“老前辈既然什么都能说中,那我也没必要再装个什么。敢问前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文晓生多年总司,铁口直断,上云肯定对他的话极是信服,别说他全部都说中了,就算他再冤枉我几宗罪,也完全没有我可以辩驳的余地。

文晓生突然笑道:“夫人怎么糊涂了,我若是要处置夫人,怎么会对夫人说这么多呢?”

我也莞尔,道:“老爷子高深莫测。那你之前带宝盾坛前来,到底是何意啊?”

文晓生笑道:“我来之前,就把宝盾主要兵力分给了金戈和神箭,我要不带一个坛的人过来,恐怕现在就见不到夫人了吧。”

我恍然大悟:虚张声势!

我想了一下,又道:“老爷子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是万事具备,如果老爷子真打算无所为的话,那我可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文晓生道:“夫人是天人之结,想干什么岂是我等可以约束得了的?更何况,”文晓生停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命数使然,老夫实在不能逆天而行。”

我疑惑道:“难道老先生一路风尘而来,就是见我一面而已吗?”

文晓生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道:“得见如此奇女子,老夫我也不枉此行。对了,”他停下来,转头对我道:“你的一个故识,正在日夜兼程赶来此处,你若要走,不妨多等两日,与他一同离去。”

我一呆,马上问道:“难道老前辈这就要走?”

文晓生笑了笑说:“我本是观天得知门内有变,而真寻到了夫人却知这是命中一劫。人不可逆天,老夫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文晓生就这么走了?

我坐在床边,好半天没反映过神来。就这么忽而来了,然后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他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观天知万象,看人明人心,可是轻轻易易一句顺应天命,然后就这么华丽丽地出场,再这么华丽丽地退场?

高人果然都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突然屋子里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夫人,敢问夫人今后的打算到底是如何?”

我大惊。

广子林慢慢坐起了身子,冷冷的看着我。

他醒了?那他听到了多少?

广子林看我不答,目光更是凶狠:“与夫人相认的天主教线人到底是谁!”

我定了定心神,不着痕迹地看回去,浅笑道:“广爷你既然听了一半,我不也怕都说与你听。不错,我不会回天山。”

广子林站起来,弹一弹身上的灰尘,狞笑道:“好一个不回天山!夫人当初是如何对我承诺的!?”

我扫了他一眼,回道:“广爷也说不求显达,只求他日一方净土。去不去天山,本来也是无谓之举。暗门大势已去,广爷你也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

广子林怒极反笑:“好一个伶牙利齿!我广子林戎马半身,怎么甘心去做个一介布衣!”

我故做惊讶:“啊!原来广爷想是去天山闯一番天地!那为何不早说!”

广子林气极,一掌打在身旁的桌案上,那桌子是后来归真济物给换过的,四腿是象牙雕的,桌面取材自极北深山中的千年铁木。广子林一掌下去,铁木的桌面立刻四分五裂,声如巨雷。他森然道:“好!夫人心智过人,在下的确佩服。不过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夫人做主,夫人想也好,不想也好,我就是绑了圣女,也要送圣女回教。”

我心下一跳,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天主教已然自立新主,广爷你不会不知道吧。”

广子林有一丝诧异晃过,随即马上平静下来:“那个线人告诉你的?不错,是要立新主,不过只要你能在天山现身,圣女一位就还是你的!”

我冷笑:“广爷把我的天师想地太简单了,易扬是何许人?他急着立圣女意图还不明显吗?圣明军不能放在那里不动,天下动荡,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天山一次谈判,朱颜先弑父后跳崖,举教惊慌,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平定,当然新立圣女,震慑人心。莫说我不回去,我要是真的回去了,难道易扬还会给我这个搅乱人心的圣女见天之日吗!”

广子林一愣,马上咬牙道:“你早就看清了,却还是利用我!”

我阴沉着脸道:“广爷也不是一开始就盘算好,若我不从,就用离铛要挟于我!”

广子林道:“那文老头子说你解了他的毒?”

“是啊,不然我如何放心让他离开?”

广子林也开始冷静下来,收起了狰狞的表情,沉着脸说:“起码圣女还在此处!”说着走上前来两步。

我心里大惊,真没想到广子林说翻脸就翻脸。

我慌忙呵道:“广子林,你倒是敢!在你我之间,这庄内外的弯弓坛人马到底是从谁你自己好好想想!”

广子林短暂的一怔,又踏上一步,道:“是会选择夫人没错,但若是夫人在我手里,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说着伸手过来抓我。我大慌,向床内缩去,难道我果真机关算尽,却还是输于人手?

“厄啊————”

广子林吃痛叫出声音,我定睛一看,透过窗花射进来的,原来是一枝短弩,正正地穿过了广子林的手心。

“是谁!”广子林怒道。

一人身法奇快,完全看不清人影,带着夜晚凛冽的寒意冲进了屋子,一眨眼就来到我床边。

小铛焦急地伸手过来拉我:“清清……你没事吧?”

广子林冷声道:“正好你也来了,省得爷我麻烦!”

小铛说:“广子林你好大的胆子!”

广子林一边挥出另一只手,一边道:“哼,小子来地正好,乖乖束手就擒!”

小铛侧身躲过,道:“你再动,毒会发作地更快!”

“什么!”广子林停下来一看,穿了短弩的右手,伤口处流出深色粘稠的血液,短弩的箭头在烛火下闪着蓝色的光芒,竟然是淬了毒的!

“你!”广子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勉强镇定下来,指着广子林道:“解药。”

“你没事吧?……”

“没事,先把解药给他。”

小铛看了我一眼,不乐意地掏出一包药粉,扔过去道:“用蛋清洗伤口,然后再涂这个上去。”

广子林接了药粉,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我道:“广爷,我们坦白了说,我的确不会回天山,你若要去天主教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你且先回去清洗伤口,我再好好理一理,想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你我二人在此争斗不休,那么最后只能是谁都别想好过!”

广子林一言不发,沉思片刻道:“能有回转的余地自然最好。这四周我会派人守好,我明日再来探望夫人。”说罢拂袖而去。

广子林一走,我立刻倒在床上。

小铛大惊,忙过来扶我:“清清……你怎么……”待看清我时,他又是一呆,轻轻拉了拉我,柔声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不要哭,没事了……”

我哭吗?没有吧……

我只是很累了,真的很累了,我讨厌如此之多的猜疑,如此之多的算计,如此之多的虚假。我乏了,累了,不想去抢什么,不想去争什么,也不想再去斗什么,真的……很累……

“小铛,”我喃喃道:“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这样无止境的算计,这样无止境地杀人……我讨厌,我讨厌……”

我看不清小铛的表情,我只听见,他轻声细语:“没事的,清清,你这样也是逼不得已,会过去的,马上就过去了……”

如此,在小铛轻轻的话语和自己无尽的泪流中睡去。

小铛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在朦胧的氤氲中,她还在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能动,我一动,她就会跑。于是我也只是站着。

我轻轻地开口问她:“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她没说话,我又问她:“你为什么来找我?”

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我问了她好多问题,她都没有答应,没有动。

最后我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开口了,轻轻吐出了答案。

她说了答案,我震惊不已!而梦醒的时候,我却忘了她说了什么。

她说了个非常重要的答案,四个字,可是,我却不记得,她到底说了什么。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小铛端了安定心神的药来,顺便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妥了,有六个小门派愿意出兵。

小铛迟疑了一下,问道:“清清,要保住孩子,万毒世家的药无可取代,如此一来,你的药怎么办?”

我端起药来,说:“暗门与万毒世家之间肯定是速战速决,等几家联合出兵,算日子,上云与万毒世家之间应该就已经打完了,药材应该在先生手里。上云的疲惫之师与六个小门派混战周旋,而我们只要把先生救出来就可以了,趁剩下暗门残军与小门派纠缠的时候,正是下手的不二时机。”

我喝完药,小铛过来接空碗。我抓着碗不放,低着头死死地看着空碗:“小铛……为什么回来……”

“我说过了啊,我不会离开。”

他一用力,把碗拿了过去。

我还是不敢看他,又道:“小铛,你不知道的,我不会回天山去。”

“恩。”

“我也不会去竣邺山庄。”

“恩。”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跟我走,你只能什么都没有,没有事业,没有前程,没有你以前的风光,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啊。”

我愕然抬头,看着小铛笑意盈盈的眼:“我有你啊。”

我呆住,复而摇头道:“不……”

小铛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关系,不管你心里到底是谁都好,我哥也好,那个天师也好,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在你身边一直等,等到有一天,你的心里空了,我就补进去。”

小铛笑着,一双明媚如昨日的眼。

我突然无地自容:“你从来都没想过,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如此双手鲜血的我,如此狼狈残破的我,如此……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我,你还愿意等……

一时间,一直闭塞的心闸被他打个一个缺口,这些日子的洪水就从这个缺口汹涌而出。

我恨自己杀人……我恨自己算计……我恨自己玩弄权术……我恨自己不择手段……我恨自己,明明感动,却再无力回应离铛的心意……

我装做没看见,装做不关心,可是没一分疼痛分明就如此一刀刀刻在心上,一命一冤魂,一人一条债……

心泪如雨。

以前看过一个童话,说一个美丽的王子从来住在最高最黑最空旷的阁楼里,因为王子非常害怕一样东西,那就是镜子里的自己,以前一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等自己明白了,才知道这原来是无止境的煎熬。

而我孤单一人:没有人可以明白我这些日子的煎熬,没有人可以明白我说“杀”的时候的痛苦,没有人知道黑夜里无数魂魄在耳边叫嚣的折磨,没有人明了,那些从没见过的恐惧是如何将我重重包围……

累了啊,累了呵……

只想找个地方,我不认识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认识我,然后把所有的一切慢慢遗忘。

也许,真的可以和小铛一起呢……

“夫人!”

我一惊,才回过神来。

小铛端了空碗出去,而房内那个来意不善的人不是广子林是谁?

“夫人,我叫你多次了。”他没有表情地说。

-----------------------------------------------------

看下边,作者集中答疑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农家娘子美又娇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女配她天生好命她的4.3亿年恣意风流弥天记命之奇书重生之为妇不仁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相关阅读
你的名字我的病何妨吟啸且徐行带着空间上大学农家丑妻药翻天家生子千方百计(GL)大神养成计划甜蜜契约:宫少轻轻宠酌墨桃花尽嫣然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