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方清妤无奈地摇头轻笑, 笑中夹杂了不少溺爱的成分。

“我？”柯茉绵似笑非笑, 故意反问。

“真拿你没办法。”翻开空白的素描纸，笔尖在上面落下一点，紧接着大致的身体轮廓也在纸上出现。方清妤渐渐敛了笑容, 不时抬头分析着柯茉绵的身体比例，凝神飞快地舞动着手中铅笔。

画画时的方清妤很认真, 她只有做这件事时才能重拾旧日那一点成就感。

柯茉绵注视着她紧握铅笔的修长手指，又去看她跟着动作微微起伏的锁骨, 心里涌起炙热的浪潮。

“清妤。”她微微张口, 唤出方清妤的名字。

“嗯。”方清妤的应答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以前只画过人体雕塑，现在画起真人来就感到略微的力不从心，总觉得怎么画都画不出身体的柔软感。

此时的柯茉绵在她眼前不仅是一位模特, 方清妤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如饥似渴地绘着身边所有的美好事物，把它们的每一寸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你画画的样子很专注。”手臂发麻, 柯茉绵说着话, 脑袋往下偏移了一些。

“别动。”方清妤忙说，示意柯茉绵抬起头来。

“清妤。”柯茉绵想笑，怕干扰方清妤作画，只是弯了弯嘴角，“你画了这么久, 对这具一/丝/不/挂的身体没有一点感觉吗？”

“什么？”画完了轮廓，方清妤的动作慢了下来，听柯茉绵这样说直接停了动作, 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不会啊。”

“是么……”柯茉绵拖长了尾音，不相信地挑起一边眉。

笔尖停在半空，对着纸上的身体无从下手，方清妤终于意识到躺在床上的模特是自己放在心头最重要位置的柯茉绵。她在自己看来实在太过完美，哪怕下笔偏差了一点点都会成为对她身体的亵渎。

方清妤凝望着她，这一望，就痴了。

柯茉绵的发色在光灯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紫，不仔细观察并不能发现她染过发。紫色的长发贴着她的脸落在床单上，和她白皙的胴体形成强烈反差。

如果这一刻有颜料该多好，方清妤就能为柯茉绵涂上色彩，而不是像回忆的单调黑白。

她想画出她乌黑有神的双眸，半紫不黑的长发，鲜艳欲滴的薄唇，还有……她胸前粉嫩可爱的蓓蕾。

目光滑向那里，方清妤有了些许不合时宜的冲动。

她只得看似随意地和柯茉绵闲聊，才能让自己尽量不去胡思乱想。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比如？”柯茉绵好似随时随地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语气。

“在我面前脱衣服不会害羞吗？”

“我的身体你不是很了解吗？我又为什么要害羞？”柯茉绵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还有一次，我闯进了浴室，你就赤着身子站在镜子前，可你看到我竟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笔尖勾勒她眉毛的形状，像是不满意，又修上了几笔。

“我可不是暴露狂。”柯茉绵感到好笑，“其实一见到你，我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要知道我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去的，哪怕那时候的我无家可归。”

“像妈妈？”方清妤没有生气，微微笑着。

“你又来。”柯茉绵也笑，这个疙瘩早就解开了。

方清妤看了她十几秒才回过去继续画：“阿绵，你真是个让人着迷的存在。”

“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柯茉绵悻悻道。

岂止着迷，她几乎能让自己着魔了。

方清妤莞尔，对话暂时停止。

目光向下，滑过她胸前那处浅浅的吻痕，方清妤猜是柯茉绵没有注意到，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般自然。她没有责怪柯茉绵的意思，也不想问这个吻痕的始作俑者是谁，她只是有些鼻子发酸，有种被人夺去心爱宝物的失落。

她望着柯茉绵，思绪慢慢游离，直到柯茉绵叫了她。

“你在看哪里？”柯茉绵没觉出方清妤的异常，玩味地笑道。

见方清妤不回答反而红了脸，柯茉绵穷追不舍地笑着继续发问：“是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方清妤下意识回答，等她反应过来柯茉绵说的上下有含着特殊含义时，她脸上的红色更深了。

柯茉绵憋着笑，眉眼弯弯，一副得逞的摸样。

“下流。”方清妤恼怒地憋出一个词，不去看她，可不看就画不下去，只好抬起头，却正好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眼。

“我可是很纯洁的。”

“看不出来。”说话带点荤的柯茉绵让方清妤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过来，后来又想，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清心寡欲的圣女。

“你这样说，我好伤心的。”柯茉绵说着降低了语气，双眼闪烁着委屈的光。

方清妤不理她，僵着手指画下那看似简单的两点。

“你在画哪里啊？”柯茉绵关键时刻又问。

她的问题给了方清妤对方一定是没事找事的感觉，她很恼火，其中还带了点羞赧。

“胸。”

“你离我这么远，看的清楚吗？”

“要是不能呢？”方清妤没好气地反问。

“那……”柯茉绵认真地思考，故作无知，“走近一点看，仔仔细细地看，要是还看不清楚就只能拿手摸了，用你的触觉来体会。”

“多谢柯大小姐指教。”方清妤想问她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说什么话都是刻意勾人上钩的节奏。

“方小姐客气了。”柯茉绵拨弄了下肩头滑落的头发。

“别动。”方清妤再次制止，看着画里的柯茉绵还是不满意。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了，”柯茉绵心满意足地看她，“被你这样看一辈子都愿意。”

这回方清妤没吱声，她怕一不留神那句“不切实际”就会脱口而出，她希望看到的都是柯茉绵光明的一面，不想她为了自己难过，不值得。

柯茉绵的胳膊又酸又麻，她依旧保持原样，不急不躁。

“好了。”方清妤舒了口气，一修再修后定下终稿，示意柯茉绵可以放松了。

时钟指向凌晨四点，柯茉绵已经一动不动地摆了三个多小时，可她并不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单单是这样望着方清妤，她就能感受到心里满满的幸福。

原来曾经认为遥不可及的幸福，想得到它其实很简单。

柯茉绵迫不及待地要站起来到方清妤的身边看看她的成果，谁知身体僵了三个小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还没走出一步，膝盖一软就要摔到地面。

多亏方清妤及时冲过去截住了她，才不至于柯茉绵摔得太难看。

她给柯茉绵改上被子，把画板拿给她看。

画里的人妩媚动人，是柯茉绵无异，却多了一种她一时说不上来的光彩，那层光是方清妤赋予给她的，是真爱眼里才能看到的光彩。

柯茉绵窝进方清妤的怀里，和她一起看着画。

“喜欢吗？”方清妤轻声问，有些忐忑。

“这里，你偷懒了。”柯茉绵想哭，指着画里自己的私密部位却是笑着不正经地发言。

那里直接用了阴影，方清妤实在没有办法盯着柯茉绵的三角地带把那里的每丝每缕都画的清清楚楚。

那会让她把持不住。

“适当的遮盖反而能增加美感。”她的解释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

“在你面前，这种美感是多余的。”柯茉绵隔着方清妤的睡裙轻咬了她胸前的凸起，那一刻方清妤明显绷紧了身子。

“真不知道被人发现柯大小姐是这样不知矜持会怎么想？”

“别人的看法很重要吗？”柯茉绵放下画板，去解方清妤的衣服。

“嗯……是不是把关于你的隐私告诉媒体就能得到很多报酬呢？”方清妤脱下睡裙，将柯茉绵压在身下，今晚的柯茉绵特别诱人，也特别勾人。

“是啊，好多好多。”柯茉绵勾住她的脖子，轻咬着方清妤的嘴唇，又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那你想不想要？”

“要什么？”方清妤按住她的肩，把她固定在床上俯视着她。

柯茉绵的双腿缠上她的腰，轻轻摩擦，产生让人难耐的热度，开玩笑地口吻：“要钱还是要我？”

“傻瓜。”方清妤笑她，在柯茉绵的包围中吻着那些被自己画过的角角落落。

唯一没有画的是柯茉绵胸前的吻痕，方清妤对上它的时候避了开，去看柯茉绵的眼睛，她的眼睛已经找不到焦点，呼吸乱得不像话。

“为什么……人会对另一个人产生欲望？”柯茉绵半梦半醒地说。

要极力分辨才能听出柯茉绵说的是什么话，方清妤先是没在意。

“是因为爱吗？”柯茉绵的说话声混在喘息声里。

“不全是。”方清妤用不被欲望沾染的理智回答柯茉绵。

“那是什么？”柯茉绵不懂，她不懂柯荣成为什么要和魏音上床，也不懂蒋士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得到自己。

“是为了一种满足感。”这是方清妤的认识。

手指触到一片湿润，收到柯茉绵的示意后方清妤才慢慢进入。

“满足……”柯茉绵感受着方清妤带给她的感觉，半知半解，“那你对我的欲望也是满足感吗？”

“阿绵，”方清妤勾起手指，引得柯茉绵毫无防备的一声闷哼，“我希望你快乐。”

她的满足感来自柯茉绵的快乐，这个回答招来了对方永无休止的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