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后刘怡开始接手家务,也不是多难的事,徐二郎心疼她,没舍得让他下地干活,在家做菜收拾屋子,忙活着家事。
刘怡挺喜欢小狗子,三岁的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不知小狗子随了谁,唇红齿白,好不惹人爱!隔壁徐三郎家的孩子,柱子调皮的紧,却也只分寸,小不点囡囡是个小魔王,总爱粘着小狗子,老是满地乱跑,明明是个姑娘,却虎头虎脑,许是刘怡常给他们些零嘴,这些小家伙,每日都往她这里粘,跟在身后跑。
小周氏摇头,念叨说刘怡,把她家孩子都拐跑了,每日不到吃饭时间,绝不回家,闹得徐二郎家每天都很是热闹。
刘怡性子随和,跟下河村大伙处的不错。赵寡妇打从上次闹了之后,老远见着刘怡就走,见了面也低着头,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让大伙很是纳闷,背地里跟刘怡打听,赵寡妇这是怎么了。
往日,赵寡妇不闹些事,不会消停,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赵寡妇安分守己在自家院子待着,除了下地干活,极少出门。
刘怡不是爱计较的人,赵寡妇的事她到没记在心上,心疼徐二郎每日在地里忙活,每次开口都被徐二郎回绝,没法,刘怡只得变着法子,给徐二郎做好吃的,将家里打点的妥妥当当,为这事,徐母和周氏没少上门,不过,有徐二郎护着,也相安无事。
时间长了,刘怡也摸透了徐母和周氏的脾性,徐母性子软弱,周氏心思重爱攀比,嘴上有些爱说是非,心眼多了些,却是个能干的,将一大家子打点的妥当,可不是件容易事。
每次上门,待着刘怡就哭穷,说什么徐大郎是个没本事的,一大家子就靠徐大郎养活,听得刘怡浑身不自在,徐大郎沉稳老实,是个瓦匠,平时在镇上做些小工,每日都能挣上个几十上百文钱。
比起徐家其他两兄弟,徐大郎日子更平稳些,一回家,手头的银钱全交给周氏管着,以前没分家那会,徐家饭桌上,别想看到半点肉末,徐大郎也知道自家媳妇小性子,便主动开了口,让村里长辈出面,三兄弟分了家,没理会周氏撒泼,把徐二郎和徐三郎的份都算好。
这些日子,忙着地里的农活,其他事都推开了。
这天刘怡大早就起了,简单麻利洗漱了下,出来看着徐二郎早起了,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
“二郎,天还没亮,今儿不用下地忙活,你咋起这么早?”难怪,早上起来,没见二郎的身影。
“没事,习惯了。”
刘怡拿着脏衣服,放进篮子里,见徐二郎衣角划破了个口子,回屋拿了针线,“把上衣脱了,这衣角都裂了,咋都不知道。”
“呵呵——”徐二郎憨然一笑,脱下上衣,递了过去。
刘怡坐在院子里,拿着针线仔细缝补,徐二郎进了厨房,看了眼水缸,拿过旁边的木桶,走去院子的水井,准备打水,刘怡抬头看了眼,嘴角甜甜笑了起来。
院里这口井有些深,刘怡每次打水都很费劲,徐二郎知道后,每天都会去厨房水缸看看,出门前,一定把水缸添满,不让刘怡费劲打水。见着厨房那口水缸,徐二郎心底想着,是不是去镇上再买一口水缸,家里人少,一口水缸倒是够用,可想着自己要是有事外出,刘怡一个人在家,一口水缸可用不了两天,决定有时间去趟镇上,再挑一口水缸。
来回好几次,把水缸的水打满。刘怡手头的衣角已经缝好了,示意徐二郎过去,把上衣穿好,两人没说话,却很是温馨。
进了厨房,生火开始准备早饭。
刘怡挑了时间,跟周氏学了烙大饼,早上做了红薯粥,刘怡烙了几个大饼,舀了三碗红薯粥放木桌上摆好,大饼放进蒸笼里。
忙活完,外边已然天色大亮。
徐二郎提着猪食去了猪栏,刘怡洗了下手,进了屋子,准备叫小狗子起床吃饭,叫醒小狗子,咬着柳枝漱口洗完脸,刘怡牵着小狗子出了屋子,就瞧着徐二郎扛着篾席,放在院子里当阳的地方。
院子还算宽敞,西屋旁的杂物房放了三床篾席,徐二郎把篾席都扛了出来打开,拿过扫把把篾席打扫干净,刘怡站在台阶上,细心为小狗子打理衣裳,知道徐二郎准备晒谷子。
“二郎,先晒晒篾席,吃了早饭再晒谷子。”前几日天阴着,稻谷都堆在仓库里边,没晒,今儿天气极好,自然得忙活晒谷子,隔壁小周氏也一早忙活起来,这稻谷收回来,就得抓紧时间晒干收好。
“嗯!”把篾席收拾干净,鸡还没有放出来,不担心篾席会被弄脏。
一家三口坐着,吃起了早饭。
“这萝卜入不入味?”刘怡给小狗子夹了块萝卜干咸菜,小周氏送来的咸菜早就吃完了,这是刘怡自个做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青菜,闲暇时,刘怡就张罗起,把多余的青菜腌好。
古时候不比前世,入冬后,可就只剩下白菜啥的,刘怡多长了个心眼,早早就把家里剩的青菜腌好,放进地窖,就算到了冬天也能吃。
“好吃。”徐二郎重重点头,媳妇弄的咸菜,比三妹做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不是说晚点得去趟万福楼,厨房烙了几个大饼,怕饿就带着。”知晓徐二郎节俭惯了,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每次去镇上,都饿着回来,身上带了钱,也舍不得花,刘怡说了好几次,徐二郎硬是不答应,非说外边的东西,没她做的好吃。
“好。”憨憨一笑。
“娘,也吃。”小狗子握着筷子,给刘怡夹菜,望着徐二郎,“爹,记得给小狗子带糖人,上次说好的,不要忘了。”
看着小狗子一本正经叮嘱徐二郎,刘怡“噗嗤”笑了出来。
想起上次徐二郎去镇上,应着小狗子,给他带糖人,结果徐二郎那日回得晚,忘了带,没想这事就被小狗子一直记着,每次在徐二郎出门前,都要说上好几次。
“……好。”徐二郎身子一僵,尴尬点头。
吃了饭,篾席晒得滚烫,徐二郎把稻谷倒了进篾席,刘怡拿着耙子,轻轻把稻谷推开,院子不平坦,难免有些坑洼,刘怡慢慢用耙子翻着稻谷,小狗子拿着竹竿,吆喝着靠近篾席的鸡。
用耙子把稻谷翻好,外边日头也高了,徐二郎拿着刘怡准备的大饼,出门去了镇上万福楼,万福楼是孟家的酒楼,这些日子忙活地里的活,没下河捕鱼,想来万福楼那边该等急了。
靠着山林,麻雀有些多,刘怡在院子里插了个木杆,上面挂了件旧衣裳,用来吓唬麻雀,望着院子里枣树上熟透的枣子,刘怡咽了下口水,觉得有些嘴馋。
村里不少孩子隔三差五,跑到篱笆外,望着枣树上成熟的枣子,有些胆大了,偷偷摸摸拿着竹竿,挥舞几下,然后飞快捡起落在地上的枣子,刘怡在屋里见着,不由觉得好笑。
“娘——”
“咋了,闹得满头大汗。”刘怡回过神,见着小狗子满头大汗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小木棍,院里鸡飞狗跳,见了这情形,刘怡满头黑线。
“娘,热。”小狗子扯着身上的衣裳。
“热还乱跑,进屋子,娘给你脱掉一件。”刘怡牵着小狗子进屋,徐二郎下午才能回,进屋给小狗子脱了件上衣,去西屋,趁着日头好,把做好的咸菜拿出来晒晒,免得坏了。
“二嫂,在家吗?”外头,响起小周氏的吆喝声。
“在,三妹有啥事?”刘怡端着簸箕出了屋,院子里放了几根高凳,把簸箕放在高凳上,摊开。
小周氏搂着囡囡进了院子,地里农活忙完了,徐三郎早早就进了山,小周氏晒好谷子,让柱子在家看着,走了过来。
“这不是囡囡,吵着要吃枣子。”小周氏进了屋,放下囡囡,囡囡一见小狗子,就粘了上去,嘴里嘟囔着想吃枣子。
“我刚才还在想,这院里枣子都熟透了,该摘了,免得过几日下个雨,枣子味道变淡了。”刘怡笑着,掐了下囡囡的小脸蛋,小狗子这会,也放下了小木棍,短小的胳膊,卖力想要抱起囡囡,使了半天劲,都抱不动。
委屈抬起头,看着刘怡,“娘——”
“我的小祖宗,可别乱动。”见小狗子颤颤托起囡囡的身子,刘怡吓了一跳,和小周氏连忙上前,小心接过囡囡,下边可是台阶,不小心两人都得摔了下去。
“小狗子力气不小啊!”小周氏打趣说着,囡囡分量不轻,她抱久了,也显得吃力,没想小狗子倒是不错,能托起囡囡。
“可不是。”刘怡笑着点头,去了院里,拿着长竹竿,对着枣树打了几下,悉悉索索,不大会,地上落了一层枣子,小狗子拉着囡囡,迈着小腿,飞快跑了过去,捡起地上的枣子,就打算往嘴里塞。
小周氏连忙阻止,拿过木盆打了些水,捡了好些枣子,放进木盆洗了洗,然后才递给两个孩子。
“多洗些,待会拿些回去给柱子。”刘怡说着,又挥了几下手中的长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