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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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 你觉不觉得最近夏天有些奇怪, 总是一个人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大了嘛,总有心事, 她不愿意告诉你就别去多管闲事了,等想说了, 自然就会说的。”

“……可是,总觉得不对劲呀, 今天我和她一起上街买东西, 被一个年轻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上去就给了那个人一脚。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暴力了,她不是这种性格的孩子啊。”

“好了好了, 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谈一谈的, 太晚了,今天先睡吧。”

“唉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 一点都不关心家里, 万一那孩子真的有什么心事……”

“都说了会跟她好好谈一谈的,我们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就是借她一个胆子,她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

夏天抱着膝盖缩在窗前的摇椅上,毫无意义地重复着摇动椅子的动作, 哪怕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父母在楼下说了些什么,可那些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耳朵。

普通人应该是听不到这些声音的吧,想到这里, 她不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家,无数次做梦都梦到自己回家了,结果真的回到家里后,竟然完全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明明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啊,为什么最后反倒是觉得格格不入像是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一样?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些小摆设,还有屋子里的电脑,电话,乱七八糟的毛绒玩偶,她都觉得如此陌生。回家之后她发现时间依旧停留在自己离开的那个时刻,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她失踪了足足十年,还是嘻嘻哈哈的跟她说笑打闹。然而夏天却怎样都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回应她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触目所及,是几乎快要遮蔽天空的高楼大厦,空气中弥漫着废气跟油烟的味道,马路上密密麻麻人来人往,被车流跟蚂蚁一样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烦躁。

她觉得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上班或者做点其他什么事情,哪怕不愿意承认,十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完全改变。她不敢保证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忍受被公司的上司责骂刁难,以前吃得很开心的路边小饭馆现在根本无法下咽。如果走在路上被人冲撞还口出秽语而言相向,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赶紧低下头走开,而是冲过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今天你化的口红蛮好看的,是什么牌子啊。”

“啊,商场又在打折了,赶紧过去看看吧,我想买一件风衣呢。”

“昨天晚上的电视剧看了没有,喂喂,那个男主角真的喜欢上女主角的妹妹了。”

…………

原本应该是熟悉的友人们唠唠叨叨地说着各种琐事,她以前也应该是兴致高昂参与其中的一员。可是现在只有满心的厌倦跟急躁。除了一个劲儿地搅拌手边那杯咖啡,她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去配合她们的话题。

这不对,太奇怪了。夏天惊恐地想,她不是一直都期盼着能过上平静正常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吗?这样不需要打打杀杀也不需要勾心斗角的日子才是她暗里地期盼的。为什么,为什么她除了觉得无聊,只剩下无聊?

除开这些,她不习惯的东西还有很多——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不会有人再来小心翼翼地伺候,走在街上没有谁会多看她一眼,更不会有人给她让路,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去……啊,是的,在这个世界里她是夏天,一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公司小职员,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官职就是高中的班长。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淡泊名利不会为权力财富迷住双眼的人,现在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以前不喜欢,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一旦享受过那种可以肆意妄为,将别人的生死轻易掌握在手的滋味,根本就像是染上了毒/瘾,哪有这么容易戒掉。从古至今那么多人都以为权力而疯狂,夏天如今才算是体会到了其中的魔力。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别说是诉诸于口,连想一想都是完全不应该的。这是她的世界,有她的父母,有她的亲朋好友,有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留下的一切印记。然而真的回来后她却觉得其实自己也并不是有多么高兴。最初的激动和兴奋过去之后,留下的就是满心的惆怅和失落。

她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在内心深处,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后悔了。随后她又为这个念头感到惊慌失措愧疚不已。可是除了害怕地抱住双肩缩在房间里,她好像并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这个身体早就已经不是“曹倩”,而是真真正正的“夏天”,为什么属于曹家人那种贪恋权力冷漠凉薄的气息反而完全没有散去呢。

夏天想不明白。

“夏天啊,最近你怎么总呆在家里,不用上班的吗?”

妈妈又开始念叨了,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她更加感到心烦意乱。

“不是我说你,之前说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了这么久,再怎么不舒服也该好了吧。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去上班,哦,难道还想一辈子呆在家里靠我和你爸爸养活吗?丢不丢人!你看看隔壁家的小李,人家就比你大一岁而已,去年就买了房子,今年又买了车子,说过年的时候还要带她的爸爸妈妈出国旅游呢。唉,你要是能比得上人家一点,我也就——”

这应该是早就习惯了的唠叨,心里也明白妈妈只是随口念念并不当真,可心里还是燃起了一把无名火。夏天死死咬住嘴唇免得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刷的一下站起身来。

“我去洗个澡。”

“又洗澡?你什么毛病啊,最近一天到晚老洗澡,水和天然气都不要钱的啦!”

“砰”地一下甩上卫生间的门,把妈妈的声音隔绝在外,夏天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了半天脑袋,喘着气看着镜子里憔悴苍白的自己。她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巨大的落差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暂的时间里调整过来。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难道还能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吗?这种奇怪的经历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

“不是这样的,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可恶,可恶可恶可恶!明明我要的……不是这样……”

抱着头半跪在洗脸台前,夏天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只要回家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吗?为什么丝毫没有好转,反而变得各种不正常。这样下去的话,那个可怕的噩梦莫非要永远地纠缠下去,直到她死为止吗?

“…………所以我就说了,你会后悔的。”

耳边有人用阴柔妖异的声音吹气一样地说,夏天惊愕地抬起了头。她看见面前的镜子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一样泛起了涟漪般的纹路,一只洁白纤细的手从纹路的中央伸了出来,诱惑般地对她招着手。

“可怜的人,你被骗了啊,什么天理命运,什么到时候送你回家都是谎话。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你莫非还想着离开?呵呵呵呵,离开的结局你也已经看到了吧,那个杀人无数的你,那个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你,居然还梦想着能放下一切过上平静的生活,别做梦了。”

“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

崩溃般地往后爬了几步,夏天捂着耳朵大叫。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压在我的头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什么天理命运,关我什么事情啊!我真的好痛苦,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放过你?呵呵呵,这个可不行,而且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那只手越伸越长,几乎就要碰到夏天的脸颊,夏天绝望地一直往后缩,最后退无可退,躲闪之间掉进了身后的浴缸里。她分明记得浴缸里是没有水的,可是此刻大量冰冷的水立刻将她淹没,呛得她无法呼吸。想要努力地抓住浴缸边缘爬上来,可是脚踝上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巨大的力量一直将她往下拖。

“不、咳咳、救、救命——”

有什么柔软又古怪的东西沿着小腿攀爬上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将她缠住,最后她整个身体都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深不可测的水底滑去。

好痛苦,快窒息了,夏天徒劳地摇晃着身体,觉得肺里几乎都要被水给灌满。最后她看见的,是一张惨白色的脸还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啊哈!咳咳咳,咳咳咳咳!”

水从嘴巴还有鼻子里一起喷出,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冷得发抖,夏天在半梦半醒之间狼狈不堪地挣扎着,被呛得差点晕死过去。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滑溜溜的边缘,费劲所有的力气将上半身趴在上面,疯狂地咳嗽和喘息,大量的水从嘴里吐出来。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只能看见头顶上明亮的烛光,却一时半会搞不懂自己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终于醒了啊,刚才看你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怎么,做噩梦了吗?”

一双赤脚出现在视野里,夏天抬起头,看见曹丕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笑吟吟地蹲在面前,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她,笑得心满意足。

“咳咳,咳咳咳。”

想要说话,一张嘴却又呕吐出了大量的水。见状曹丕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亲切地拿过一块手帕擦着她嘴角的污物:“抱歉,是不是太粗暴了一点。不过这种方法最有效啊,看,你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喘息良久,夏天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同时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被曹丕先是掐脖子然后又不给呼吸的一顿亲吻弄得活活的晕了过去,意识朦胧中好像听见外面一直乱糟糟的大喊大叫。转头看看四周,这里好像并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都不像是在屋子里。

“这里是江陵,我的座船。”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曹丕体贴地解释。

“你在奇怪为什么竟然在我的船上吗?唉,谁叫才遭受丧夫之痛的吴侯夫人一时想不开,竟然自缢寻死。见妹妹这么难受,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不能再把你留在江东了。”

“孙家人竟然肯放我走?”夏天一说话就觉得喉咙痛得要命,声音也跟鸭子似的难听。

“把你带回许都当然是不行的了,不过天底下总没有那个夫家可以干涉人回娘家吧。别露出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我可没有打算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把你带走,毕竟名义上你还是孙家人啊。”

伸手整理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曹丕真的是一副十分喜悦的样子,活像之前差点把夏天掐死的另有其人。

“不过嘛,到时候你自己愿意回许都,谁也不能拦下对不对?”

他的眼睛因为喜悦而闪闪发光,笑起来的样子都显得那么的人畜无害,整个人似乎一瞬间都年轻了好几岁,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少年时代的模样。不顾夏天的反对和还在不断滴水的衣服,他一把将她抱起,夏天惊慌之中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肩膀,这才发现房间中除了刚才她爬上来的那个巨大的水盆,还有一个装满热水正在冒出袅袅水汽的大木桶。

“很冷吧,先洗个澡,暖和一下。”

曹丕用一种全然体贴兄长的口气温和地说,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完全相反,粗暴地扯开了夏天身上白色的丧服。夏天尖叫着想要遮住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胸口,可是见到他那种好像是贴在脸上一般虚假的笑容后,反而不敢动了。

“对,乖乖的,只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就好了,我真的很讨厌你为其他男人穿孝服。”

很快他就把夏天脱得精光,不过意外的却什么都没干,把她放进了热水里。夏天涨红了脸,缩成一团,徒劳地护着胸口,固执地选择了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头发被弄脏了呢。”

他用一种“看梅花上积雪了”的口气,温温和和地说,夏天警惕地瞪着他,还是不敢说话。她觉得现在他根本就已经不正常了,不管再怎么若无其事,她都觉得下一刻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我帮你把头发洗干净吧。”

他这么兴致勃勃地建议,随后便不容拒绝地半跪在前面,解开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让它们滑落在水里,温柔地用手指梳理着。夏天咬着牙忍受了好久,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凶暴的动物贴在耳后喷气,不管再怎么伪装都没用。

“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

忽然就变得低沉湿润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夏天全身僵硬,即便是泡在水里都感到一阵心寒。曹丕慢慢地把她的长发一点点缠在指尖,把脸靠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肩膀一路滑下,伸进了热水了,忽然猛地一收紧,夏天痛得扭曲了脸。

“我在想什么,你还会在乎?”

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之前那个梦境,夏天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自嘲地回答,心中涌起了一股自暴自弃的绝望感。

他沙哑地笑了起来,终于放开了那块柔软的地方,转而抓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呀,阿倩,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我强/奸似的,虽然我真的很想那么干。”

他的脸渐渐逼近,近得可以看见他不断抖动的睫毛,水汽下他的脸看上去又白皙又光洁,甚至还泛起了一点红晕,就像是他好像很腼腆一样。不知何时他束好的头发也滑落而下,又密又浓,黑得几乎都要泛出蓝色的幽光,衬着雪白的衣服,只看他的脸,他简直就像是第一次碰触女人的天真少年。

……只是他强硬地用舌头撬开夏天嘴巴的举动却熟练无比,就像是早就练习过无数次。

粗糙又火热的触感在口腔里翻滚辗转,夏天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迫她完全地张开嘴,执拗地一直把舌头伸进她的咽喉处,夏天不禁干呕了一声,随即就被他以更狂热的力道绞住舌尖,似乎要拔出来一样的疼痛。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胡乱搓揉着她的胸部,换做其他时候夏天一定会嘲笑这种处男一样生疏的手法。不过直到他半个身体都挤进了木桶,夏天才猛地惊觉,喘息着推开他,嘴角被咬破了,而且也酸得不行。

“你的嘴可真小,这样也吞不下吗……”

可是曹丕却没有给她继续喘息的机会,再一次按住她的头亲了上来。纵然满心想着不行,不可以,这样不对,可身体却擅自地瘫软,紧紧贴在他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样毫无章法。

“……”

放弃了挣扎,最后被拉上去抱住强迫张开腿的时候,夏天最深的印象就是他雪白的衣服,还有不断晃动着,那乌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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