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地在山脚处,贺老大父辈开垦出来,经过几十年耕种,算是不错的地块,收成属中等。
贺小花攀上葵框边,踮起脚尖,四处张望。说是山,但目测也就百多米的高度,山坡处密密麻麻的半人高的草丛,往远一点是婆娑的大树。
小虎见小花看小山看得出神,连忙说,“那是咱们村子的好地方,诺在山的那边有好大好大一片竹林,”两只小手比划一个大圆圈,“这么大,在那边,”手指指向临近村头一侧,“过年时,我们都上那玩,爹爹,阿么,带好多东西,爷爷和太么么都住那里,我们每年都要去看看他们。”
原来那里是贺家的祖坟,贺小花心里暗暗转换过来,转动小脑袋望向村尾一侧。
小虎伶俐,马上说,“小花你真聪明,那里有好吃的果子,等你可以下地走路,二哥带你摘果子吃。”
不就是果林嘛,贺小花晃晃小脑袋示意知道。小短腿力量不够,就一会儿已经感到累,啊啊两声,张开双臂,示意小虎赶紧把自己抱出来。
小虎抱起小花,又把小花身上的衣服拉拉好,生怕傍晚的风大,吹凉了小花。田里,贺老大正弯腰收割,贺小柱挽着篮子跟着后面,捡起掉落的银丝稻。稻田边有稻草人和竹子为标注分开每家的地。贺家的地大约有四苗,紧紧挨着山脚,再往上不远就是草丛。
傍晚时分,村人都回家休息,山脚这里就剩下贺家父子在忙忙碌碌。
小虎待得无聊,想下田跟在大哥后面捡稻米玩,又怕小花留在路边不安全,小身体扭来扭去,两只眼睛巴巴看着父兄。
小花坐人肉椅子坐得好好的,突然感到椅子不停活动,不满意了,啊啊,两声,小手拍拍小虎肩膀,眼珠子瞪着:你别动啊。
小虎垂头,乖乖做好,一只手无聊地拨拉路边的小草。
“啊啊,”贺小花有心看看银丝稻,对比一下曾经吃的稻米,小手指指向田边堆起,收割下来的稻杆。
小虎不解,“小花,那个不能吃,阿爹要拿去村子的打谷机打好,才能吃。”
“啊啊。”我不是要吃,我要看,贺小花继续用婴儿语申辩。
“小花,你回去和阿么讲讲,俺还没吃过银丝稻,阿么说,那是城里人才吃的。嘻嘻,小花儿告诉阿么你想吃,阿么一定做给小花儿吃。”小虎边说边舔舔嘴唇,一副馋样。
贺小花不解,没吃过嘛?那你每天吃的是什么?继续挥舞小手,努力指向那堆银丝稻杆。
小虎苦着脸,“小花儿,那真不能吃,也不能玩的,阿爹发现要打屁股的。”
我就要,就要,这次贺小花不仅动手,还动脚,挣扎着下地,自己走过去。小虎紧紧抱住小花,又是哄又是吓的,“小花乖,不闹,地上有野蚂蚁,咬得很疼,小花脚板会起大包。”
管你说什么,贺小花小身板拼命往前伸,小虎都快拉不住,唯有求饶,“好小花,二哥弄一把给你看,乖乖的。”说着,抬头张望一下,发现贺老大和小柱都在弯腰劳动,看不见自己的小动作,连忙猫着腰,快步跑过去,悄悄拿起一把银丝稻,塞给小花,“快看,看过,二哥好放回去。”
贺小花眯眯眼睛,仔细打量,不像从前见过的稻米,剥开外面一层穗,细长的米粒出现,米粒中间有一条细长的线,对光看,就像一条银丝闪耀。贺小花了然,伸手要把米粒放进嘴里咬咬,心想这滋味会不会和曾经一样?
小虎连忙从小花手中抢过来,埋怨,“小花儿,二哥不是说了,这不能吃,坏肚子的。”
“切。”贺小花摔给小虎一个后脑勺,不吃就不吃,生稻米一点不好吃。
等天色快要完全黑透,贺老大才领着小柱回来。背上小花,贺老大打头领着两小子回家,小虎没得下田玩,整个人恹恹的,小柱反而精神不错,一路上话也多。“阿爹,再干上几天,我们就能全部收齐,村子里俺家是第一家。”
“对。”贺老大精神也不错,“今年打谷机不用再排队,还能最早卖到城里去。小柱,等阿爹有钱了,阿爹送你去学堂念书。”
“真的,俺也要去。”未等小柱回答,一直不出声的贺小虎两步蹦到贺老大身前,“阿爹,俺也要和大哥去念书。”
“好好,都去念书。”贺老大摸摸二儿子脑袋,“小虎也大了,念几年书,到城里找份工作,别像阿爹,天天下地种田。”
两小子被贺老大的念书进城找工的前景刺激到,两人手拉手一路欢快,吱吱喳喳说着,到城里找份好工作,把阿爹和阿么接过去,还要找人伺候。
贺小花扁扁嘴,心道,这是典型的画大饼,等贺老大有钱了,那得等多少年。无论在哪里,单靠种田致富的,绝对是一小部分人。小耳朵充斥两小子的欢快声音,捂都捂不住,种种可能的前景令贺小花有点心动,富裕也不是不好,至少等自己长大了,不用嫁一个种田的,或者招一个回来。
想到这,贺小花辶恕t趺醋约旱乃枷攵急煌耍盟来笫澹疵矗焯烊率裁醇奕说摹a叫∈治媪常以偬崛米约杭奕耍腋蝗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