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屋里的都是她自己的人, 听到后, 上去对着蒋嬷嬷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巴子。
小沙看此,也知道余珂是准备和这犯上的婆子撕破脸上,内心里叫了个好。
看着蒋嬷嬷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小沙嗤笑一声:
“蒋嬷嬷您拍着胸脯想一想,我们王妃自来这府里, 哪一天没为王爷着想过。
为了王爷,王妃可有把这府中之事, 哪点做出过差错来。
为了王爷, 王妃每日像个下人一样,钻到火房里,日日受着烟晕火烤, 从不喊苦喊累。
蒋嬷嬷你也别急着反驳, 我们也早听过府里的几个老人说过,先王妃给老王爷做朝食之事, 也不过先王妃偶尔为之。
你到好, 这却成了我们王妃日日该干的事。
你知道我们王妃一天有多少事情要做吗?你知道我们王妃为了配合你们这些没用的老太婆们,花了多少心血吗?
不心疼王爷,她会容忍你一个奶妈子,整日对她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不心疼王爷,王妃她会宁愿自己爱累点,也不愿家宅不宁。
蒋嬷嬷, 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们敬您,但你当真以为我们王妃不知道你过去干过的那些事吗,也不过看着你年事已高,再加您是王爷的奶娘,不想让王爷左右为难,忍着你罢了。
你到好,不仅得寸进尺,现在到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什么带个好头,我们王妃先前做得不好吗?而新王妃才进门,我家主子已经劳心劳力几月了,你现在不是该让新王妃熟悉府中事务吗?怎么反到数落起我家主子来了。
最后,嬷嬷可还记记自己的身份,我们王妃是超一品命妇,她过去是看在你照顾王爷多年敬你,可不是怕你!”
余珂听着想摇头,心里知道小沙是为自己好,但这些话,说出来却像是故意显示自己自己功劳似的。
但她现在和重枭闹到了这个份上,余珂到也不在乎这事了,也许这样反而更好呢。
蒋嬷嬷被说得咽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这贱婢反了天了你……”
蒋嬷嬷是气着不行,忽觉屋门口光线一暗,走进一个高大人影来。
正是重枭。
蒋嬷嬷像是看到了救星,“王爷,我不过是来问问,王妃她为什么今朝,没给您做朝食,却直接被无缘无故的公然打脸,接着就被一个王府里的毛丫头,骂得狗血淋头……老奴……”
“出去。”重枭对着蒋嬷嬷道。
“王爷!”蒋嬷嬷不敢相信。
“都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蒋嬷嬷不甘愿,但还是依言出去。
小沙有些迟疑,虽然在枭的气势下,手有些抖,但还是没动。
“下去吧,没事。”
等周围没人了。
“珂珂,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你给我个补偿之法,若我能做到,定然去做。”
重枭想了一整夜,发现以前很多被他忽略的事。
他以为自己爱着余珂,心里只对余珂好,但却因为许多事,无形之间商害了她。
犹记得余珂对他说过的那些,她想让自己只有她一个人的事,也许那是余珂内心真正想要的吧。
他想起了自己父王,
那时年幼,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但他为自己母亲殉情,一刀了断自己的样子,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那时心里其实很痛,另一个声音却嘲笑他父亲是个懦夫。
“男子汉、大丈夫当不为女色所迷,成大事必要有一颗冷酷,决绝之心。”
这是她五六岁,便知道的道理。
直至遇到余珂,他却渐渐不这么想了。
他会整天想着余珂,会不自觉的关注她的行为,会想知道她经历的每一件事。
也怕自己靠得太近,如飞蛾扑火般,有一天在爱情里把自己烧成灰烬,如他父亲般做了懦夫。
但昨日却忽觉,为了余珂做个懦夫又怎样,要是没有余珂,以后,就算做了这天下共主,他的喜悦与谁分享,他的江山与谁共主。
“你给我写封休书吧。”
余珂突然道,他也不难为重枭了,自己滚蛋就好。
“珂珂!”重枭脸上神色肃了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余珂点头,露出了礼貌些的笑容,
“王爷如今有了公主做正妃,有了皇家的扶持,日后恭诚王府,想必会更上一层楼。到是余珂无才无德,出身小门小户,以后也不能给王爷带来什么大助力,实在惭愧。
今日在这府中又与王爷的奶嬷嬷发生不快,必然与其心生了间隙,以后大家也不会太过相安无事。
况且,今后有新王妃主持中馈,她又身份不凡,想来必可以得心应手。”
余珂说到这里,自嘲的笑笑,她越说到越觉得还真是这样,没了自己,人家重枭可不更加洒脱,无后顾之忧。
“珂珂,我娶你就是想让你带给我助益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重枭不敢置信,她与余珂就算开始因特殊关系来往,但他娶余珂却是内心真心喜欢,也不知何时起渐生的情愫。
他希望娶此女做妇,让这个女人给自己生孩子,每天回来看到她,夜里拥她入睡,想照看她一生。
重枭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陷这么深,但他却不认为自己也和父亲是不一样的。余珂也不会如自己母亲一般,被人轻易毒杀。
余珂为人低调,实则却鲜少有女人敌过她内秀之才;
她漂亮,也很可爱,却不像许多金朝世妇一样如菟丝花般柔弱、易折,以男人为天为地,她甚至有自己的隐密能力,一般人若想害她,余珂完全有自保之力;
她会经常被些索事犯难,为些不值得的人心软。也许有人会觉得她犯傻,其实不然,余珂很聪明,什么也看得明白,她不过善良,又越不过她心里的非常特殊的那条线罢了,并且也不是全无底线,并不顽固到底;
这样让他看了就浑身舒服的女人,又怎么会让她逃离自己呢。
余珂却不管重枭想什么,继续道:
“王爷与我有些情份,余珂自然也不会一点看不出来,但天下美人何其多,没有了余珂,王爷大可再娶几名通房,妾室,也省得我这妒妇在您面前碍眼。”
“珂珂,我不准你离开,而且你知道我写了休书后,你会怎样被别人诟病、轻看吗?你们余家要受什么口舌吗?!”
“这些不用王爷费心,到是王爷娶了新妇就把旧人休弃,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影响,但王爷看在我们之间还有点情分的面上,就答应我这要求吧。”
“珂珂,别的事都成,这个我不能答应。”
重枭说着背过身去,越加高大的身躯有些落寞。
“王爷,我们也算认识时间不短,我余珂是个什么人,你也该有几分了解,说句大实话,我若还能忍也就断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来。王爷可知我余珂的做人之道是什么,”
余珂顿了一下才道,“我讲求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事我余珂还要能再忍着,我也就不会求这休书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写的。”
重枭近乎是逃离的,快步离开这里。
余珂看着重枭走开,独自靠非回靠椅上,然后找来一个,从余府跟她过来的管事,交待了一些事情。
“王妃,余府有人来了。”
一个王府内的内卫在门口通报。
“余府之人?快喧其进来。”
过了一会,余珂看到余王氏身边的一个嬷嬷一脸悲戚的走了进来。
余珂大惊,“嬷嬷这是怎么了?”
“王妃,曹夫人病重,太太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让老婆子过来说一声,还说让您万万不要难过。”
这个嬷嬷说着,摸了摸眼泪,曹夫人余琼至小有眼疾,体弱多病,又受着先太太的厌弃,没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人,这才嫁人不到几年,听说去年,刚为曹家生了个健全儿子,这眼看着熬出了头,这就要去了,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什么,曹夫人,你可是说我七姐姐余琼。”
余珂噌的从榻上站起,想到这人说得是谁后,眼里就噙满泪水。
余琼才不过双十年华啊,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就黯然凋谢了。
她虽很小时候就知道这些,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真会发生了。
老嬷嬷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来人,备车。”
余珂吩咐。
余琼的丈夫曹润之,当年上京赶考,虽没有高中前三,但也进入了前十甲之列。
这几年听说,在京外沙田县做县令。
余珂先是通知了一声重枭。
重枭听后,带着几个待卫过来,“本王陪你去!”
余珂摇头,“王爷身份贵重,万没有也陪着我去的道理。”余琼不过一县令夫人,沙田县也没有处在什么危险地界,让重枭去,简直是小题大作,也没有道理。
最后余珂只带了几个贴身之人,又加重枭给余珂加的几名护卫高手,也没有什么大排场,风尘仆仆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地点。
曹府已四处扯起了白布,一股莫明悲伤在整个县令府里蔓延。
几个一身素缟之人,听说余家人来了后,出来迎接,
打头的曹润之看见竟是余珂,就要行礼。
余珂没想到她和余琼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忍着悲伤,冷着脸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