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似乎在这一瞬间破灭了,还向她发出了嘲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少当圣母了。
阮馥羽觉得眼前分明是一热的,她难过地看着混乱的情景,心里一片沉重。
可是,又怎么能将自己的悲伤在这个关头展示出来呢?她忍住了欲滴的泪水,硬生生地把酸了的鼻头揉成正常。
世界上最令人心痛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的两个亲人在争吵吧。阮馥羽心里完全沉闷,她所体会到的这种情感完全将她的心给撕裂。
阮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阮天启,他高阮天启很多,身高差异特别明显。阮楠平常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差异,而现在猛然间跟他站在一起,这种差异更甚,他自己的内心都有点颤动了。
两个人都充满了敌意地看着对方,可是这眼神中却有些虚假的成分在里面。原本就是亲人,他们怎么会忘掉以前的一切而只记得仇恨呢?阮楠心虚了,他先是闪动了一下目光,也正是有这一下的闪动,阮天启也跟着目光柔和了起来。
他似乎读出了阮楠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也并没有那样无药可救。他能从那眼睛里读出不同寻常的东西,如果刚刚阮楠没有目光闪躲,阮天启也就不会变得柔和了。
既然阮楠还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说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还算是有点地位的,他都不敢对视,还算是不枉养育了他这么多年,阮天启心想。
阮楠张开了嘴,看来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就对着空气,什么都说不出。
阮天启率先开口了:“一个点滴都不好好挂,还说要报仇,想要报仇起码得将你的身体养好吧?”
阮天启话里带着柔情,阮馥羽一听就松了口气,他们二人大概终于不吵了。
阮楠的嘴唇动着,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只要他不说出口,阮馥羽都会觉得他的态度有所缓和。她太感激现状了,终于可以跟他们二人好好说话了。
“外公,您也看到了,我哥他因为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而生病了,我觉得还是赶紧将他接出来比较好。”阮馥羽马上抓住时机提出意见。
阮楠失去了斗志,重新坐在沙发上,听着软吨为自己讲话。
“这是他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我想听听他的看法。如果他不提出来,就说明在里面挺好的,没有必要帮他。”阮天启跟她解释道,他既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说给阮楠听的。
阮馥羽连忙问阮楠:“哥,你快开口呀,外公会帮你的。”
阮楠在心里盘算,他难道还要像睡沙发不睡床,还要吃这样的亏吗?明明床更令他舒适,可为了一点点的面子而拒绝别人的安排,看起来像是自己傻了一般。但如果此时投降,他会显得很狼狈,怎么能听从敌人的安排?
他总纵然想要从那个潮湿的小屋离开,也不能向阮天启投降。
“哥,你得从那里离开,就像外公说的,你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不能继续在那里生活了。”阮馥羽跟他说道。
阮楠心里纠结极了,既赞同他们所说的,又不愿意表示出自己的那份赞同。
"看来他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是羽儿你省省心吧,人家压根都不需要你的帮忙,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阮天启跟周围的人叮嘱道:"等会儿这瓶针结束以后,立刻把这个逆子带回去。"
"是。"周围的人立刻回应。
阮馥羽一听,就激动了,连忙拉着阮楠的胳膊,让他站起来,道:"哥,你赶紧说啊。"
阮楠甩开了她的手,气急败坏地说:"我要说什么?我也劝你少管闲事,别装的假正经,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不会如你所愿,原谅你的。"
这个时候阮馥羽的手机响了,是顾锦的电话,她挂了电话,但很快,他又打了过来,按照顾锦的性格,肯定是会继续打下去的。
阮馥羽只能一脸要哭的样子,到门口接听了电话:"喂。"
"阮馥羽,你为什么挂我电话?"顾锦大声地说道。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现在不是接听电话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的话,还是挂了吧。"阮馥羽低沉地回复他。
顾锦跟她说道:"听爸说你去阮楠那里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很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外公也来了,我不能跟你打电话了,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阮馥羽没有听到顾锦的回复,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呢,阮馥羽把手机放在了衣服里立刻跑回去,还好顾锦很识相地没有继续给她打电话了。
阮馥羽回到房间里,显然在她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又吵了一架,他们的脸色都不好。
"羽儿,这个人无药可救,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看着就觉得晦气。"阮天启已经站起了身。
"哥,你怎么这么倔强?"阮馥羽皱着眉头。
"跟他老子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酿成大祸才醒悟。"阮天启鼻子里哼了一声。
阮楠又要开口了,在他开口之前,阮馥羽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哥,不要这样倔强了。"
“不要你管!”阮楠大声地呵斥她。
阮馥羽被他大吼了一顿,立刻表情有些呆滞,她双唇紧闭。
“走吧,走吧。”阮天启拉着她就要出去,“这样的人渣还救他干什么。”
阮馥羽被阮楠这么一呵斥,脸上所有的颜色都没有了,她任由阮天启将自己带出去。
走出去的瞬间,阮馥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可是羽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阮天启拄着拐杖,一边走着一边跟她说道。
阮馥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阮楠表哥可能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忙,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帮他。
“羽儿?”阮天启又叫了一声。
“嗯?”阮馥羽回过了神,看着他问:“怎么了?”
阮天启道:“事情你也看到了,没有什么必要去帮他,千万不要再把心思放在那人身上,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