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还没有说时间地点就已经匆匆地挂了电话,阮兆祥对着手机的收音筒还想说什么,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阮兆祥立刻走了出去,赶去赴约,但是具体是在哪里见面,他压根不知道。在迈出餐厅的门的第一步,他就想起了这个问题。
都忘了问一下时间地点了,阮兆祥想给顾锦打电话,但是生怕听见他的声音。
他并不是害怕顾锦这个人,而是他面对他的时候觉得很难过。如果没有他那天晚上犯的错,阮馥羽跟顾锦两个人生活得相当幸福吧?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他在苦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豪车到了他的店门口,车门突然地打开让他坐上去。阮兆祥果断干脆地坐了上去,他知道这是顾锦派来的。
他被拉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顾锦正在对着河水打水漂,水面一片水花。
“对不起……”他又开始道歉了,如此频繁地对顾锦道歉,他也只能跟他道歉。阮馥羽和顾母都向他道歉来着,他又怎么能承受得起,只能用最沉重的心情跟顾锦道歉,而道歉本身只是传达他的歉意而已,并没有指望着顾锦能够原谅、别说是顾锦,就连他自己都咩有办法接受吧?
“你觉得道歉有用吗?”顾锦淡漠地看着水面已经被打破的平静,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要将阮兆祥给推到水里的安静和诡异的感觉。
阮兆祥虽然是一个很高很壮的男人,但是在顾锦的面前他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满满的愧疚感在他的脸上写着,举手投足都能感受到他的惭愧、
顾锦随手又捡了一枚石子,用力地丢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水面,现在又被打破了平静。
“如果你再被我看到靠近羽儿一次,我上次有这样警告你吧?”顾锦问道,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阮兆祥的身上,盯着他发射出去的小石子,好像一直在跟着那视线看着,一直沉到了河底。
“是……我只是想跟她说清楚上次的事情……包括孩子……”他正在说着,顾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要自作多情,那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顾锦说道。
他的目光这个时候才落在阮兆祥的身上,但他的眼神更像是充满鄙视地看着他,视他为最低下的动物种类。
“不是我……”在顾锦强烈的气势下,阮兆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接受这个事情。不能轻松起来,因为顾锦说的话很可能是谎言,只能更加沉重。
“你以为有我妈担保你留在A城我就没有办法将你驱赶出去吗?”顾锦轻蔑地说道。
阮兆祥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他说的究竟可不可信?难道宁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听到顾锦又问他新的问题,他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我打算从A城离开,实在是太愧疚了,多在这里待一分钟,就是一分钟的愧疚。”
顾锦对他这个答案很满意,终于这个人识相了一点,要离开他们的生活了,他一滚蛋说不定羽儿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非常善良地对待他。
“只是,我想知道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吗?”阮兆祥再次问道,他知道顾锦不喜欢听到这样的问题,但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虽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什么选择可以选择。
“那孩子绝对不是你的,怎样?”顾锦说。
阮兆祥能够感受到来自顾锦的强烈的怒火,他应该是克制了好久没有将怒火演变成暴力吧?可就算是这样他都还是想要知道那孩子的身世。
他应该说的是真的吧,阮兆祥从看到阮馥羽去医院进行身体检查的时候,他看到她的肚子那么大,当场受到了惊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罪孽,现在得到顾锦如此坚定的回答,他相当高兴。在做出来的一大堆错误里,这件事情不存在真是太好了、
“我只希望赶紧离开这里,如果你觉得跟阮馥羽在一起时幸福的,还是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顾锦恶狠狠地说道,他像是为了表达出自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一般。
“那种念头,哪怕是一分钟也没有这样想过,请你放心吧,我会很快离开这里的。”阮兆祥坦荡荡地说道,但是这样的坦荡荡也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底气。
顾锦在来的时候都在想自己会不会将阮兆祥给打死,但见到面,他居然能够忍下来了。他的脸只要是被他看到,顾锦就觉得恶心,顺带着想起了那天晚上令人作呕的一幕。还好顾锦没有冲动,等阮兆祥走后,他才对着一棵非常粗的香樟树捶打。
就这样得到了他的承诺后,顾锦才返回公司,照常加了一会儿班,然后偶往家里赶,这里曾经是给予他重要温暖的地方,现在居然变得拖延着才回去。
阮馥羽会远离他,两个人冷战一般地持久地相处着,现在母亲也应该在他那里等着他回来吧?想着想着,顾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还没有回到家里就已经觉得很疲惫了,顾母的电话虽然看到了,但是他不愿意接听。
接下来便有了顾母找他谈心这一段,现在顾锦疲惫地看着顾母,他就算是看着也是看她的衣服面料罢了。
“以后要是对羽儿不好,休要怪我不客气。”顾母还在跟他说着这话,这样的威胁在顾锦那里已经收获了很多很多,但是顾锦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他就是这样子的人。
“这件事情你爸还不知道,如果不想让他生气,好好表现吧。”顾母仍旧说着在顾锦看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他不会承认这个错误在于阮馥羽。
顾母明白儿子的性格,他跟顾博天那个家伙是一样的脾气性格,都跟牛一样倔强,两个人认准的道理,怎么都拉不回去。
顾锦什么都不说,他只是安静地眨着眼睛,听她说话,实际上她说的什么,他压根没有听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