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凤姐听得迎春担忧, 直觉挠心:“这人, 真是,为老不尊,还要闹到几时才得休!”

迎春看着凤姐, 思忖半晌道:“凤姐姐,你说, 若是珍大哥闹出了祸事,我们荣府或遭连坐嘛?”

凤姐马上呸呸两声:“呸呸, 童言无忌, 哪有祸事!”

迎春叹气:“姐姐别以为御使大夫都是吃干饭的主儿,贾雨村可不是坏在他们手里呢!”

这话说得凤姐也紧张起来:“这可怎么好?谁能干得住珍大哥?就是老祖宗说话他也是阳奉阴违,更别提两位老爷自身不正了。”

凤姐说着一摆手:“管谈们做什么, 水来土掩吧。倒是妹妹, 国丧倒是小事,三个月匆匆就过了。大爷去了, 妹妹也有一年孝期, 孝期不得论婚配,这大定期就要延迟,新房家具需要量尺寸,才好采买木料,我们若是着急孝期就过去丈量, 必定要被男方看轻,也怕御史咬一口。明年五月孝满再丈量,打家俱上漆怎么也得三五月才成, 这就拖到后年去了,妹妹就十八岁了。我昨日就跟你哥哥愁得不行呢!”

迎春起身一啐:“嫂子这是嫌我呢,别说我吃你到后年,我吃一辈子,看你怎么着!”

迎春说完撒丫子跑了。

绣橘晴雯笑盈盈追上去。

迎春出了门才想起自己忘记一事。孝期主子不动婚嫁,奴才是可以的。

迎春遂决定乘着八月贾母生日发嫁司棋。来跟凤姐商议,必定潘又安现在是凤姐奴才。

丫头结婚再不能伺候小姐了,正好张氏已经给迎春准备一间铺子,只是做什么生意尚未决定。迎春很看重潘又安经商才能,准备让司棋两口儿替自己管理铺子。先跟着贾琏学者,今后也好独当一面。

谁知被凤姐打趣,迎春一羞倒忘了。

迎春愣了愣,再回去实在羞怯,看着这个事情要放一放再找机会了。好在太妃也有三月孝期,等满了再说吧。离八月还远呢!

却说这个事情尚未下地,这一日,迎春觎个空子吧司棋的事情说了,迎春一概替凤姐在张氏跟前说话,凤姐正要承他的情,哪有不依呢,满口应承。却见贾琏走来,皱眉不悦。连迎春与他见礼也知嗯一声。

凤姐看着不像,又怕迎春心里不自在,忙着上前动问 :“这是那里受了气来的?说来我们听听,也可替你圆圆,且别叫妹妹误会你甩脸子呢!”

一边说着以便使眼色。

贾琏倒是有些作难。

迎春见他们挤眉弄眼,起身告辞。

凤姐忙着拉住。贾琏笑道:“这话,妹妹倒也听得。”

遂把贾珍央求贾琏给小姨子做媒的事情说了。迎闻听做媒心下明了,庆幸自己没走开,否则又是一场祸事。

就听凤姐问他:“看中谁了?”

贾琏就说是柳湘莲,因为柳湘莲喜欢走四方,又豪爽有武艺,所以贾琏许他合股做生意,他便把惊叫五百亩庄子做了抵押,做了小东家。专管药材运输押运事宜。如今过了几年了也挣下了一分家私,赎回了老宅子,田庄也赎回了。

只因陪着贾琏跟贾珍喝过酒,贾珍便派给贾琏这个差事。贾琏因为知道三姐跟贾珍不干净,怕这件事情做了将来落埋怨,坏了自己跟柳湘莲情分,要知道柳湘莲虽然没有什么权势,江湖关系甚广,药局走要药材一项顺顺当当,遇见过几次打劫的,倒被柳湘莲打个落花流水。是要局不可或缺的人才。故而犹豫。

凤姐皱眉:“珍大哥也真是,这种事情倒来攀扯你。”

贾琏忘情一拍手:“着啊?他要长久,去乡下弄个孩子来顶缸也就是了,竟然看上小柳子.....”

凤姐就咳嗽,贾琏这才想起迎春尚在,忙住口。

迎春假作没听懂,却是就着柳湘莲婚姻说了自己意见:“这件事情很好解决。”

贾琏凤姐都知道迎春一项又称算,忙问:“如何呢?”

迎春道:“哥哥思忖,哥哥现在觉得婚姻不合适,又怕回绝珍大哥惹得他不高兴。哥哥想想,若是从中玉成了。柳湘莲这个人妹妹在闺中也有听闻,殴打薛呆子一事上可见他是正经人,他那个性子,若是以后听说什么,必定要恼了,那时节吵嚷起来,会怎么样呢?岂不是哥哥怕得罪,结果两边都得罪?”

凤姐笑嘻嘻一抚手:“妹妹这话说得正合我意,就是这个话,与其将来翻脸,不如现在回绝,尚有可为!”

贾琏叹气:“干巴巴的说去如何说呢,总要有个由头才好。”

迎春略一思忖,记得柳湘莲托词说过姑妈做主,便道:“哥哥就回说,你问了,柳大爷说姑妈做主已经定了别家了,哥哥说晚了。”

贾琏闻言大喜:“这个法子好。”忽又一愣:“若是说穿了,小柳子没有事情呢,那时节,必定要跟大哥翻脸了。他可是宝贝姨妹子紧着呢。”

迎春尚未发言,

凤姐一啐:“翻了才好,免得将来作死连累我们。”

贾琏顿时变脸:“说什么呢?他作死与你什么好?”起身走了。

留下凤姐委屈不行,迎春拍拍凤姐:“说得好,他不是作死做什么?”

凤姐沉脸不乐。迎春忙叫平儿:“快把你们好茶果点心拿来吃吃。”

凤姐扑哧一笑,也不恼了:“把我前儿剥的松子拿来下茶!”

平儿嗔怪:“不是剥给二爷下酒呢?”

凤姐凤目一瞪,把平儿戳得脑瓜子一偏:“我说吃就吃!才几天就偏向他,我就不把你二爷吃,怎的?”

平儿红脸下去了。

迎春笑盈盈搀扶凤姐就坐,姑嫂吃茶闲话,祖母母亲有交代,气坏了小侄子不好交代。

回头却说,一月过去,贾母张氏返京,刚好得及替贾敬送殡。只是贾母年老之人,又路途劳累,又哭了一张贾敬,体弱身染微恙,索性太医看视并无大碍。迎春又亲自安排药膳替贾母调理不在话下。

及至五月中,凤姐暗叹不日有消息传来,贾珍越发闹得不成话了,竟然跟三姨子打闹异常,街坊邻居无不笑话。迎春便暗示凤姐,将尤氏委屈说了。贾母恨得不行,隔天叫了贾珍来教训一顿,叫他迅速发家姨妹子,老不休二姐也要送走。

贾珍便磕头哀求,说是三姐发嫁倒可以,只是二姐似乎有孕了,去不得。

迎春暗暗诧异,这个二姐还真是命中有子。

贾母叫苦不迭,孩子总是一条命,可是国孝家孝那一项是能违拗,遂顿足骂道:“你好有脸,她是张家之妇,怀了孩子也不与你想干,家孝国孝当头,你难道遇见鬼了迷了窍了?快些把老不休,小骚鞑子统统送了去,否则,别怪我去衙门与你分宗别户,我虽疼你,也不能让你这些弟弟妹妹叔叔伯伯替你陪葬!我言尽于此,十天为期,你速速办理,否则,别怪我老来无人请!”

贾母因此连尤氏也恼了,他来探视贾母,贾母直说没精神,叫他回去,各自好生理家。尤氏也甚委屈,便去寻着凤姐哭了一场,后来想着凤姐身怀有孕,便去张氏跟前哭诉,直说自己无娘家,有无孩儿,幸亏老祖宗疼惜,如今老祖宗见弃,丈夫姐妹作践,还不如死了呢!

张氏便安慰她一回,劝她回去,自己慢慢劝说贾母回心。

很快就有了消息,尤三姐被贾珍嫁给了后街上贾璜的侄子金荣,贾璜夫妻做的媒。他侄子家里只有一个寡母,贾珍给了三姐一千银子妆奁,金荣母子喜之不迭,他原本靠着薛蟠养活,薛蟠挨打逃去了,他便在界面上混着,他不是能吃苦得主,日子差点混不下去,只有他姑母时时接济他。正在无计思富,恰好贾珍送上门来,喜从天降,忙着说服嫂子侄儿应下了。至于戴不戴绿帽子也顾不得了。

三姐原是不乐意,只是柳湘莲早有妻房,她也没有去作妾的道理。女人总要嫁人,她又失了脚。又家贫,如今柳湘莲也没抛弃她,她也死无由头,再者,他大姐二姐都跟了贾珍,没得一家三姐妹嫁给同一男人道理。只得嫁了金荣。嫁给金荣总是正头娘子。

过不久,凤姐就听说,三姐把金荣母子都收服了,一家子都听三姐行事。进价从此吃香喝辣,富贵起来。却不知道金荣是个娈童,从此跟薛蟠做了姐妹了。知不知道薛蟠回来要打怎么样的官司。这是后话不提。

这一年八月,贾母生日,凤姐说服献计贾母叫发放一批丫头出府积德。贾母屋里丫头琥珀已经给了贾政,只剩下鸳鸯,只是贾母觉得鸳鸯人品那个小厮也配不得,贾母就说留下了慢慢寻那好的配。心里想着要给鸳鸯配个有田产根基的女婿,做个正房主母去。暗暗吩咐凤姐,着他留意,看看有无合适人选。

张氏房里木樨木香也到了年岁,被何嫂子求了木樨去做二媳妇,木香嫁给了张氏庄子上庄头儿子木青。探春宝玉房里丫头尚小,迎春房里绣橘不愿意出去,司棋便配了贾琏新收小厮潘又安。

张氏本不乐意,说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司棋跟着你二妹妹一场,生活跟小姐也不差。怎么也要寻个知根知底人家,嫁到外头,也要有几亩土地活命才是,怎么嫁给一个刚买的小子?”

凤姐便悄悄说了缘故,原是订了亲的姑表亲,败了家,买了身,如今到碰上了,也是一桩美谈了。

张氏这才没话说了。

凤姐又言道:“这个潘又安家里原本有些生意,会记账看账本子,司棋是二妹妹丫头,不如成了亲就在玩面替妹妹看铺子,将来陪嫁去水家,岂不两全其美?”

张氏一听这话,心里顺畅了:“难违你们姑嫂好,替你妹妹想的齐全。”

倒把司棋叫了来嘱咐几句,赏了她二十两妆奁,一幅银首饰,一身衣料,还给了她几身自己年轻时候鲜亮颜色衣衫。

司棋磕头道谢不跌去了。

凤姐也有赏赐,张氏二十,凤姐便给了十五两,一身衣料子。

迎春便按照之前承诺,赏赐了司棋银钱首饰,至于装新嫁衣,是迎春替她买的料子,裁剪绣花都是司棋自己手艺。至于府里相好的丫头们各有表礼也难以赘述,不提也罢了。

八月初八,司棋大红衫子给迎春磕头,在晴雯绣橘叶儿一般水灵灵的丫头簇拥下,两个婆子挑着两盏红灯笼出嫁去了。

新房就在后街,单家独户一个小院子,司棋老娘也买来了,潘又安的爹娘也投靠来了。司棋新婚之夜先不叙说夫妻情分,道对表弟言道:“表弟当日誓言,夫妻出去打天下,以求一家团聚。我们今日合家团聚,全仗姑娘恩德。我有一句奉劝表弟,把誓言改一改,我们一生追随姑娘,除非姑娘不要我们,成不成?”

潘又安稍微迟疑,他有本事,出去可以挣一份家业。

司棋见他犹豫又道:“我知道你心高,你要知道,那日我们被发觉,不是姑娘心善,被被人发觉,不是一顿板子打死,也要胡乱发卖配小厮,哪有我们逞心如意?”

潘又安略一思忖点头:“好,就依表姐!”

司棋羞怯发娇语:“啐,什么表姐,男女授受不亲,哪有表弟把着表姐呢?快些离了这里.....”

潘又安马上受教,凑近了致歉:“好娘子,莫生气......”

“哎哎哎,爹娘还没睡......”

司棋休息了三天,进府来给迎春磕头,包了一大包袱瓜子点心糖果进来看望小姐妹。同时去凤姐哪里报道,接受作为媳妇子新差事,司棋跟着丈夫潘又安在绸缎铺做内务。

虽然迎春信任司棋眼光,张氏贾琏之意都是慢慢历练看看他潜质如何,若是上进的,明年正好陪嫁迎春。绸缎铺开业,贾琏调了老绸缎铺子二掌柜任掌柜,潘又安识得字,安排他做了帐房伙计。潘又安之前只是贾琏新收小厮,如今一步登天做了铺子账房,阖府之人都羡慕得紧。各人都在暗自议论,这个小子真好命,说了一房好媳妇。司棋是二姑娘手下二小姐,受宠爱,连带女婿受重用。

迎春房里的绣橘晴雯叶儿雀儿等个个欢喜,看了司棋的前途也就看见自己,越发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八月十五,贾母吩咐在花园水榭了摆宴,过节赏月。吩咐叫宝玉探春李纨母子俱都参加。

赏月宴由贾琏凤姐两口子主办。不说碗大螃蟹,直说满桌子时令瓜果点心,看着就赏心悦目。整整一桌子鲜果,都是南海岭南运来时令水果。蜜桃,香蕉,荔枝,葡萄,金桔,猕猴桃,色|色俱全。又有贾琏寻了夕阳法子特特酿制的葡萄酒,酸酸甜甜,受到贾府女眷追捧。

各人吃了鲜果美酒都跟凤姐道谢,都道是贾琏娶亲一年比一年出息,阖府沾光彩。凤姐忙着谦辞,说是婆婆张氏功劳最大。大家一起恭维张氏敬酒,张氏忙说不敢擅专,便说贾琏从小指靠贾母教导有方。大家又忙着给贾母敬酒,敬来敬去,直喝得甜甜蜜蜜。

一时,贾琏宝玉贾珏贾环贾兰一起来给贾母张氏敬酒,贾母笑得眼牙不见眼。一气接了儿孙酒盏,虽是只有二钱量,也喝得有些晕忽忽,脸色泛潮。

贾母提议击鼓传花,花落谁家罚酒一杯讲笑话。各人得了花都凑趣儿逗乐老太太。贾政得了花,讲了个怕老婆的故事。贾赦如今心境变了,他说不会讲故事,说有一家老夫人过寿,很多达官显贵文人雅士上门祝寿,齐齐一堂好不快活。

忽然下人送来一份寿礼,却是一幅字画,老夫人受得金银古玩也多了,字画缺少,令人展开,看是那位名家墨宝。结果却是仇家恶作剧,一幅画上画了一个乞婆拖儿带女,左手拿着破碗,右手要饭。一幅对联更加气人:这个婆婆不是人,两个儿子全是贼。

老夫人差点晕厥。两个儿子气愤非常,恨不得将送礼之人碎尸万段,只是捞不着仇人。

贺客中有一个才子,淡淡一笑接过手去,吩咐笔墨伺候。他刷刷下笔行云流水一般。少时大家爱再看,画面变成一座观音坐莲台,一双儿女成了金童玉女。对联也变了,才子添了两句话,变成了:这个婆婆不是人,九天息那女下凡尘,两个儿子全是贼,偷来仙桃献母亲。

大家听了齐齐拍手,都道说得好。

一时大家都兴头了,吃酒赏花,无不尽兴,酒水也不知道添置多少上来。

微醺贾母越发富态,看着孙子孙女圈圈坐,言笑晏晏,心里欢喜路在脸上,笑吟吟活似弥勒佛。

大家正围着贾母说笑,忽听岸边竹林中远远传来悠扬笛声,乘了月色而来,随着清风飘散,一时间天地静谧,广博寰宇之间,似乎只剩下着悠扬飘逸的天籁。

当然,更加兴致是湘云黛玉,两人携手到了池边桂树下,诗兴大发,做了长篇大论华美词章,尽兴而归,暂不赘述。

且说这年十月初十,凤姐子时过了动了胎,索性稳婆奶娘早进了府。凤姐夜半不吭声息,连贾母张氏不及惊动。迎春匆匆而来,刚进院门,她就老母鸡下蛋一般简单,嘎咕咕几声生下一个白胖儿子,足足六斤八两。

贾琏欢喜直蹦,产婆双份谢仪,贾琏胳膊指挥:“我要摆酒三天,大宴宾客!”

平儿一边提醒:“二爷,不可摆酒,大爷没满小祥呢!”

贾琏一拍额头:“这也是啊,通知帐房,所有伺候二奶奶的丫头婆子都有功劳,没人二两赏银!”

“哈哈哈!”

隔天贾母张氏得信赶到,已经升级做了婆婆太婆婆了。两个婆婆睁着看孙子,一个说鼻子直挺像琏儿。一个说眼睛弯弯像凤姐。

贾珏也来凑热闹,恁说侄子嘴巴像自己。贾母用手一拍他顶门心笑骂:“妈的猴崽子,想要儿子自己生,倒来抢侄儿!”

贾珏这才惊觉话说错了,红了脸颊忙解释:“我是说,我嘴巴长得似太太,侄儿嘴巴也似太太,孙儿是这个意思!”

大家笑得直打跌。

一一个个笑道:“三少爷想媳妇儿了!”

笑得贾珏一溜烟跑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至高降临命之奇书重生之为妇不仁她的4.3亿年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嫡女娇妃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相关阅读
海兰珠的喜剧人生清朝梦幻庄园Hello,蜜糖鲜妻!我有四个巨星前任妾居一品帝业谋玛丽苏病例报告咱俩换换吧重生如兰[综漫]毁灭世界
作者香溪河畔草其他书
还魂草(重生) 红楼之贾琏 混在开封府 红楼之贾迎春 红楼之凤还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