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皇上都听着觉得有趣儿, “蛮族的人可没那般蠢笨, 战马是他们的命根子,可没那么容易就忘了。”
被皇上否定了向南也不惶恐,就笑嘻嘻的同皇上争辩, “把战马当命根子的可不是所有蛮族人,他们也跟咱们一样, 有贵族也有平民,甚至还有专门转运贩卖的蛮族商人, 人在利益的驱使下, 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而且为何蛮族每年秋天就会到咱们这边打秋风?一来是一种残酷的挑选,强的人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弱的人死在了战场上, 于是活下来的人就有了足够过冬的物资。二来自然就是关外环境恶劣条件艰苦, 不这么干就活不下去。”
“咱们大业占据的中原,可以说在他们看来就是弯腰就能捡到金子的富贵地, 只是在不那么繁荣的边城跑一趟就能得到足够他们过冬的东西, 那不就是穷得要吃不起饭的人眼红嫉恨一天三炖肉还能有剩肉喂狗的邻居么?”
这话叫太子笑出了声儿,不过刚笑了一声太子就收了声去瞅自己父皇,见到皇上也满脸笑意,太子这才松了口气,就怕父皇觉得他不够庄重。
“修路这个事朕须得找人商量一下, 毕竟是全国动工的大事。”
这个能理解,向南点头附和。皇上撩着茶盏盖子拨了拨茶水,突然转了话题, “朕记得怀允当初院试那篇文章里提到过少数民族的融合安顿......”
向南顿时背脊骨一凉,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皇上接着道,“朕有意将你调去东云郡那边任县令,升从六品,不知怀允意下如何。”
向南试探性的去瞄一边自家师傅的脸色,结果陈大人啃多了点心正在摸着肚子消食,脸上没啥惊讶的表情,应是已经提前知道了。
大佬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啊?当然是含泪拜谢圣主隆恩啦!
东云郡可以说是跟先前的北肃郡是两个极端,北肃郡土壤贫瘠环境恶劣,东云郡那边却是气候湿润闷热,土壤肥沃,特别适合各种毒草毒蚊蛇虫鼠蚁生活。
更绝的是,那里的居民有三分之一是苗族的,另外还有四分之一是其他少数民族。
苗族,那可是少数民族中最神秘的民族,据说苗族人擅长蛊毒,甚至还会御蛇虫野兽......
好吧最后一条据说是向南自己脑补的,可以暂且忽略不计。
似乎自皇上说了那一段话之后,向南的去向就已经定下了。
估计皇上也觉得向南在大山县做出了那样巨大的贡献,现在居然又要被他扔去小地方做县令,实在有些对不住人家。
于是等向南跟陈大人一起回了陈府,前脚刚进大门,后面就来了一道圣旨,破例赐了向南皇城外三环内宅邸。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赐宅邸的七品县令,可以说前面的三年京城世家稍有耳闻向南这个人,可这一回却是跟被人拿着喇叭扯着耳朵喊了一声“吴越郡泽陂县人士陈燕午唯一学生现七品县令向南向怀允”这个名号。
如雷贯耳也不夸张,一夜之间向南的各种信息就被各大世家甚至街头说书人都扒了个底朝天,再过了两日,大山县的事儿也犹如被人掌控着一般吹遍京城大街小巷,甚至有往大业四面八方扩散的势头。
向南也是被震惊了,接了圣旨之后还傻愣愣的,陈大人倒是高兴得很,怂恿着向南赶紧去看看刚到手的宅邸。
“这宅邸可是早就有工部修葺过了,里面的布置都是太子殿下亲自过问的,原本圣上还想要把你往里面挪一挪,我想着咱们两家挨着岂不是更好?就求圣上把我家隔壁的府邸给划给你了。”
以后要过去蹭饭只需要多走几步路就行了,陈大人可开心了,特别希望向南能快快调回京城安定下来。
这么多年陈大人对向南可以说是又像对待自家儿子又像对待老友知己,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真神奇,有的人明明是血缘亲人,可偏偏能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有的人明明毫无关联,可一遇见一相识了就相见恨晚亲热得很。
向南捏着圣旨被陈大人笑着推了两下,突然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居然在京城里有房了,他也是在京城三环以内有房的人了!
惊喜!!
向南当即就是一跳,转身就朝后院跑,然后就拉着赵悦抱着笑笑叫上阿泽,大家一起去看他们以后在京城的家!
向南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一回,居然混到三十还没满就已经在皇城三环内有车有房有铁饭碗了,再加上老婆老娘老妹,外加儿女双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了。
赵悦原本正在整理行李,将自己一家在这段时间里要用的东西挑拣出来摆放好,以后要带走的重新整理打包。
另外阿泽要留在京城,那就要将他的行李都收拾出来,再看看有哪些需要添置的。
结果两孩子还在陪着她收拾行李呢,向南突然就一阵大吼大叫的跑了进来,抱着孩子拉着她就跟要逃命似的往外跑,好歹知道将阿泽也给叫上,要是真逃命他们四个人跑也就足够了。
结果风风火火跑出陈府大门越过陈大人,她家男人居然跑到隔壁府邸用肩膀推开了大门。
“阿悦,这里是咱们在京城的家了!”
阿泽气喘吁吁的跟着跑出来,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便是赵悦也惊了一下,笑笑么,笑笑就伸着脖子好奇的看着里面。
一座房子不能代表一个家,可一家人有了自己的房子,那种哪怕外面天上下刀子雨了自己都能有个落脚处的安全感是难以抹去的。
既然能在京城有个家了,原本想要将阿泽一个人托付给陈大人的想法就变了,向南准备回家接了向刘氏过来。
虽然泽陂县是他们的故乡,可向南显然在六十多岁辞官退休之前都不可能回泽陂县了,既然如此,让向刘氏一个人守在老家也就没有意义了。
向南等着吏部正式的任命文书下来之后又抽了半天时间跟林渊简单的聚了聚,说好等他接了母亲回来之后办乔迁宴的时候一定请他。
向南这就暂且告别众人独自一人带着四位护卫乘船南下,说到这里,讲真的,向南真的不需要带四个护卫走,可郑浪跟张寒死活要跟着跑,向南坚决不相信这两人是因为对他太忠心了。
要说忠心,大树跟卫江是肯定更胜一筹的,可现在向南安排大树跟卫江留下来帮赵悦收拾屋子,那两人也放心的留下了。
特别是大树,都没有像张寒跟郑浪两人这样硬粘着人要跟着上船回老家。
不过也有向南这次要将曾瓜头跟曾氏一起接回京城的缘故,要不然大树肯定还是希望能回去看看自家爹娘的。
等上船之后刘通才跟向南偷偷报告,说郑浪跟张寒是躲家里给他们介绍媳妇儿的,这两人已经二十三四,也算是老大不小了,偏偏因为一心一意要闯荡不乐意娶妻生子,觉得那样就多了累赘,没有独身一人来得潇洒自在。
张寒也就算了,郑浪居然也能有这种念头倒是叫向南稍稍吃惊了一下。不过向南也不替人家瞎操心,总归能娶到自己想娶的媳妇儿才是最好的,谁能跟他一样幸运啊,想想就得意。
苗大人今年依旧留任吴越郡郡城,不过是从从六品稳步升到了正六品,向南到了郡城自然是下了船拜访了苗大人。
苗大人的女儿已经定亲,赵顺的女儿也定了门亲事,主仆二人依旧除了脸上多了点岁月的痕迹,其他的一切都如同旧时那般,一个温和宽厚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一个板着脸将大人身边的事安排得周到细致。
见到向南,苗大人自然是欣慰的,拍着向南的肩膀念叨了好几遍“有出息”,如同看到自己的子侄后辈闯出名头之后的欣慰。
向南在苗大人这里留了一夜,说了许多话,第二天虽然不舍,可还是只能拜别,又乘船而下,到三九渡口上岸。
因为向南这回是突然决定回来接人的,所以并没有来得及通知家里的人,三九渡口自然也就没人接他们。
好在向南对这边已经是熟悉了,到当初赵悦时常去租马的那里租了几匹马,一行五人甩着马鞭赶路。
到了中间路段那片树林子的时候,向南还颇有感慨的说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出县城半路遇劫匪然后被自家媳妇儿从天而降救了的事儿。
跟着向南这一年张寒他们对于自家大人那对夫人各种夸的习惯已经到了习惯成自然的程度,对于向南说起夫人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爱闹的张寒撺掇着向南多说点夫人跟他的往事。
这可真就是捅了话唠篓子了,向南说起媳妇儿来真是连续不断说一个多时辰都不带歇气儿的,话里话外将媳妇儿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路上跑着马儿吃了多少灰尘都不在意。
一直说到了泽陂县家门口,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下马招呼几人准备见老夫人。
金常被大人的话唠逼得满头大汗,此时见状麻溜的跳下马上前敲了门,就盼着赶紧见到大人的家人,好叫大人别再说刚才的话题了。
这会儿正是吴越郡闷热的时候,曾瓜头原本正坐在大门后面的院子里藤椅上摇着蒲扇打盹儿,老夫人中午才从姑爷那边过来,这会儿正在午休。
曾瓜头的婆娘曾氏正在后院洗洗刷刷,家里虽然不大,可人也不多,曾氏除了要负责厨房的事儿,还要打扫院子里的角角落落。
曾瓜头迷迷糊糊正睡得一背的汗水很是不舒服,突然听见大门被叩响的声儿,想着莫不是姑爷那边有事儿来找?
曾瓜头连忙从藤椅上爬起来,踱着盘圈腿摇着蒲扇去开了门,边开还边打招呼,“来了来了。”
好叫门外的人别刚好他这里打开了门就抬手拍个空,却没想到打开了一点门缝曾瓜头抬眼往外面一看,突然就跟被高手隔空点穴了一般浑身一僵,而后手上的蒲扇都落到了地上。
向南笑着上前跟曾瓜头打了个招呼,“怎的,连你家大人都认不出来了?”
曾瓜头哎呀一声,拉开大门拉着向南激动得不知道该说啥,突然又想起来要去禀报老夫人,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跟向南说了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跑,一双短小的盘圈腿都给跑成了风火轮,也亏得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健朗。
向南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自己进了大门,让走在后面的人关了大门,等到走到后院的时候,被曾瓜头咋咋忽忽喊出来的向刘氏已经站在了厢房外的那棵桂花树下。
向南先是还不觉得,可等真个见了向刘氏却是突然泪花子就溢满了眼眶,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就朝向刘氏双膝一跪,深深叩头,“娘!”
千般万般的话语全都哽咽得说不出口了。
向刘氏也是双目含泪,见着儿子跪在自己面前,弯腰伸手将儿子抱住了,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张嘴响亮的应了一声,连忙拉着向南站起来,自己捧着儿子的脸左右上下的看了半晌,这才笑着抹了眼泪,“我儿长得更高更壮实了,可见阿悦将你照顾得很好。”
说到赵悦,向刘氏连忙往向南后面看,没看见儿媳孙子孙女,连忙问向南:“怎的阿悦跟阿泽笑笑没有同你一起回来?你怎的这会儿回老家了?可是有什么事?”
向南扶着向刘氏简单的将自己离开大山县回京述职的事给说了,“娘,皇上赐了我一座宅邸,原本我跟阿悦是商量着将阿泽留在师傅那里好好读书的,可现在既然京城有了咱们自己的家,我就想着接了你去京城里,到时候我们把阿泽跟笑笑都留在京城,你在那边也好陪着两个孩子,旁的事也有师傅照应。”
东云郡那边可是真的不适合带孩子过去,比大山县都还要不适合,北肃郡也就是气候干燥贫瘠了些,可东云郡却是能一个疏忽就中毒的。
自从知道自己要赴任东云郡,向南就决定将笑笑留下。
可当时没想到皇上会赐宅邸,所以想的也就是将笑笑送回泽陂县交给向刘氏照顾。可两兄妹又要跟父母分别,又要跟妹妹哥哥分离,向南只是在从皇宫回陈府的路上想想就心中酸涩难受得紧。
向刘氏拉着向南进了屋里,又交代曾瓜头跟他媳妇给张寒他们四人上了茶点好生照顾着,两母子这才在堂屋里相对而坐细细的说起了话。
听向南说了即将赴任的东云郡,向刘氏也明白为何向南要接她去京城了,那种地方确实不适合孩子们过去,不说阿泽需要留在更好的地方读书学习,便是笑笑也渐渐年纪大了,需要开始学习一些闺阁小姐该学的东西。
向刘氏想着自家儿子居然在皇上面前都有了点名堂,还引得皇上下圣旨赐了跟陈大人比邻的宅邸,怕是以后也能升上去。
到那时笑笑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了,还是颇受皇恩的官员家小姐,言行举止品德才艺自然是也要跟上去才不会被人笑话。
向南原本以为劝向刘氏同意离开泽陂县要花一些功夫,没想到不过是这边才说完,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向刘氏就已经交代好了曾瓜头去收拾行囊。
晚饭自然是请了阿茶跟狗二以及大宝小宝和他们的弟弟阿涧。
大宝正是当年狗大临死前叼回来的狗大哥,小宝则是比阿泽大一岁的向南大侄女,大名易安安。
阿涧则是向南当初离乡时阿茶怀上的那个孩子,如今也已经有三岁了,长得像向南这个舅舅,这一点叫阿茶很是高兴,时常跟阿涧说起舅舅的事儿,逢年过节向南也给两个侄女侄儿挑选过礼物送过来。
因此这回见了面倒是也不算太生疏,只一开始阿涧躲在娘亲身后偷偷看了舅舅几眼,等到被向南抱着说了会儿话就跟舅舅亲了。
安安如今已经穿着小裙子温温柔柔的似娘亲,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活泼调皮了,小时候还要骑大宝呢,向南都没想到这侄女长大几岁后就能端着小淑女的架子温温柔柔的叫他舅舅了。
狗二这些年也已经升到了衙头,虽然没什么机会继续往上面升了,可狗二也挺知足了,再背地里开了几间铺子,日子也是过得风风火火的。
“阿茶,我要跟你哥哥一起回京城了,以后家里的地和郊外小农庄都交给你们了,你们爹那里清明春节的都要你们去帮忙照顾一二......”
说到亡夫,向刘氏还是有些不舍,眼里含了点泪花,不过连忙笑着擦了。
向南没想到向刘氏这么快就同意北上京城,有点意外,等听见向刘氏这番交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一刻他都想着要不然让向刘氏就留下来吧,可想想孩子们,再想想若是向刘氏留下来,那就要跟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分居两地几十年,向南到底忍住了没说出来。
阿茶原本还高兴哥哥回来了,结果转眼就晓得娘要离开,顿时也是哭成了个泪人,狗二将人揽在肩头靠着,长长叹了口气,“岳母去京城是应该的,像大哥如今这般,除非几十年后辞官归乡,要不然都不可能回泽陂县了,岳母去了京城才好,也能跟阿泽他们一处,多享受些子孙满堂的福。”
阿茶点着头认同,可就是忍不住想哭。
已经长成一条成熟大狗的大宝见到女主人伤心,打直了脊背坐着将下巴搭在阿茶腿上,低声呜呜着安慰女主人。
安安听明白了,也是轻声安慰娘亲,还说以后她长大了就嫁去京城,“到时候娘跟我一起出门子,咱们就又能跟外婆相聚了。”
这话引得狗二一噎,撩着眼皮子瞪了闺女一眼,这不是当着他的面要拐他媳妇儿么?
安安就不喜欢这个从小就跟她抢娘亲的爹,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若不是今儿要在舅舅面前装贤淑,安安这会儿都要跟爹来一场眼神的厮杀了。
被向刘氏带在身边的阿涧不明白为什么娘要哭,不过还是一脸担忧的跳下凳子,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素色巾帕挤过去趴在爹身上踮着脚尖去给娘亲擦眼泪。
阿茶哭得向南心里也跟着难受,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跟喝酒似的一口闷完。阿茶也不想破坏了今晚一家人团聚的气氛,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尽量不去想那些,笑着问起嫂子侄子侄女的情况。
向南挑着好笑的事儿说了几件,饭桌上的气氛这才好转了。
向刘氏想着不能耽搁了儿子的时间,第二天叫曾瓜头去乡下请了自己的姐姐王刘氏一家上县城,大家伙吃了一顿饭说了离别的话。
对于向刘氏要搬去京城,王刘氏虽然不舍,可还是替向刘氏高兴,“外甥有大出息了,你啊也就苦了几年,以后就好好享福吧,别东想西想的,要是有机会了或是你们坐船回来,或是我们坐船上来看你们,总归也不是见不着面了。”
向刘氏心里稍感安慰,晚上王刘氏他们一家留了一晚,至于阿蓝阿紫两人则是带着夫婿孩子当天下午就被曾瓜头赶着马车送回去了。
毕竟两人已经嫁人生子,而且她们跟自己娘的想法差不多,也是不愿意叫夫家攀扯上向南这个当了大官的表哥。
向南现在已经是她们在婆家的靠山了,若是叫夫家的人一串一串的攀扯了上去,反而搅乱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不说,还会消耗自己跟向南这位表哥之间的亲戚情分。
还不如就这么着,以后要是真遇见什么过不去的坎,到时候再上门求助,那时候表哥表嫂定然会帮他们一把。
聪明的女人,总能让自己过得尽量称心如意,向南也只给了两位表妹家孩子一人一份见面礼,别的也没有多给。
等到第二天向南跟向刘氏一起回乡下最后一次祭拜向家祖宗时,顺便这才将王刘氏两口子送回了桃花村。
虽然向南如今也才从六品,可在乡亲们看来就已经是大官了,王刘氏两口子被当了官的外甥亲自送回家,这可是叫人好生羡慕,王刘氏两口子在桃花村的地位也是瞬间拔高。
等到向南跟向刘氏带着四名看起来就威风的黑脸护卫回来,杏花村可算是瞬间就炸开了,想想好像大家说向刘氏想要儿子考功名想疯了要饿死一家子这种闲话还犹如昨日,转眼人家就要搬到京城去了,有人惆怅有人嫉妒羡慕。
向南这回确实没什么时间耽搁,只跟里正说了会儿话,这边忙活着去村里祠堂拜了父亲牌位,又去山上祭拜了向家祖宗。
赵悦父亲那边向南也上去祭拜了,毕竟这会儿带了四名护卫,上山也不怕遇见啥野猪猛兽。
傍晚向南要走的时候,里正寻了过来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话要说,向南却没等对方开口,看了张寒一眼,张寒连忙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周三叔,当初多谢三叔对我向家的照顾,对此我感激三叔,如今我又要远行,怕是以后乡亲们有什么困难也没办法及时帮助。这里是五十两银子,希望三叔能用来给村里建座学堂,再请两位品德学问尚佳的夫子好生教导孩子们,相信孩子们以后也能有个好出息。”
里正闻言顿时红了眼眶,一脸感激的推脱不接,向南又推了几回,里正这才收了,并且向向南保证自己一定将钱用到实处,还要在学堂门口给向南雕个石像,好叫孩子们以向南为榜样,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他家二儿子考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秀才,里正原本还想着开口求向南给搭个关系寻个门路或是带在身边。
向南京城里的宅邸乃皇上御赐的,这事儿里正已经打听到了,向南能得皇上青睐,若是他儿子能跟在向南身边做事,以后定然也能有个好前途。
可现在向南都说了这个话了,里正是再不好开口了。而且里正也知道了向南即将要去的是东云郡,听说东云郡有擅长摆弄鬼神的苗人,看一眼苗人的眼睛人就会丢了魂儿化作石头人,这就叫里正顿时生了退却之意。
如今向南说建学堂,刚好他二儿子是个秀才,到时候做了学堂夫子管理学堂,倒也算是一个好的门路,既有束又离家近,娶妻生子都在村里,可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