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这是我熬了一下午的鸡汤, 娘让我送来给大人补补身子。”
向南正跟修路队三分队小队长老吴做沟通,准备前面那道跨河道架桥,这会儿大家都滞留在一个小村的村口。
向南跑路也不单单是因为取经的人要来一大波了, 修路队之前往郡城修路的时候因为原本就有一条长年累月走出来的道,过程倒也说不上多困难, 可往山里修的时候就遇上了不少的麻烦。
路前方是大山的,那就取缓坡绕道, 可遇见沟壑甚至河道, 这总不能就填土吧?
围在周围的修路队队员一早就朝向南直打眼色,不过刚才向南没注意,这会儿要躲也来不及了。
向南皱眉回头, 那穿了一身浅褐色麻布裙头上包了素色碎花头巾的村姑虽然穿着打扮再朴实不过, 可一张小脸却着实漂亮,脸颊上稍稍有点肉, 下巴却有些尖尖的, 笑起来还有两个甜蜜的小梨涡,眉眼弯弯水光盈盈。
可以说如果没有先遇见赵悦,这位梅花姑娘是很对向南胃口的,可惜现在向南一点没有心动的感觉,也没有身为男人被漂亮女人爱慕的满足感, 反而有些烦。
“熬了一下午的鸡汤还不腻死人了,你自己拿回去给你弟喝吧,我还是喜欢喝我娘子煮的凉茶。”
向南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跟任何异性释放过暧昧信息, 更别说这回他还带了媳妇儿阿泽以及笑笑出来,可以说是全家秋游。
如今已是进入了十月,向南琢磨着好久没有跟俩孩子一起出游玩耍,天气也还算凉爽,阿泽跟笑笑到了大山县最远的地方也才去过县城郊外的试验田,向南希望能趁着现在在外面带着阿泽好好多看看山水风土人情。
先前第一个月向南只带了赵悦出来查看修路队的情况,后来又回去将俩孩子给接出来了,也没带别人,便是赶马车都是向南赶,可以说是一家四口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是他们的旅行就是沿着才修成的道往修路队这边有方向行的走。
梅花被向南直接拒绝了也不沮丧,便是脸上甜蜜蜜的笑都没变一下,只是撒娇似的撅了撅嘴,而后转身朝向南身后那个方向脸上带着笑的走了过去,“赵姐姐带着笑笑出来啦,笑笑跟姨姨说,是不是刚睡了午觉起来呀?”
跟在赵悦身边的阿泽抬眼皱着眉头看了梅花一眼,而后松开娘亲的衣角往向南那边去了。
阿泽今年六月满的五岁,穿着棉布长衫板着小脸,头上的头发已经开始留长,在头顶用方巾绑了个小团子。
阿泽跟着爹学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也见识到了很多或贫穷或荒诞的地方人物,比之半个月前还在衙门里认真读书的单纯模样多了两份心思。
这个梅花虽然对他们都很热情,笑得也甜美,可阿泽就是觉得这个人对他们是有目的的,他不喜欢这个人逗着他叫对方姨姨的模样,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从来没叫过。
笑笑已经两岁半了,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多动,运动多了饭量也大,于是最后就长得壮实得很,胖嘟嘟一团,娄寡妇都抱不了多久了。
也就是赵悦非同一般的力量,这才轻飘飘的就将孩子抱着到处跑。
赵悦对着梅花也就是扯着嘴角笑了笑,也没让笑笑去回答她的话,只看了一眼梅花手上挽着的篮子,“怎么,梅花姑娘又来给大家送什么好吃的吗?”
赵悦自认这一年多见过想做她妹妹的女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了,梅花的段位确实不像一个村姑能有的。
赵悦没有在第一天就将人给扔到里正面前,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人来历似乎有些不对劲。
向南见梅花去跟赵悦说话,看见赵悦笑盈盈的对着梅花,心里居然生出一点委屈来。
可怜巴巴的盯着那边好半晌,还是笑笑接收到了爹的幽怨视线,软着嗓子娘娘爹爹的一手拍着赵悦的肩膀一手往向南那边指。
赵悦跟梅花闻言都转头看去,赵悦看得噗嗤一笑,对梅花歉意道,“抱歉,闺女想她爹了,我先过去了,你先回去吧。”
梅花见向南因为赵悦看过去而露出的傻笑,眼眸忍不住一沉,面上却假装没听出来赵悦让她离开的意思,只亲亲热热的挨着赵悦挽着篮子跟着走过去,“反正家里现在也没事儿,好不容易能有个像赵姐姐这样好相处的人,我想跟姐姐多说会儿话。”
“听说今年土豆跟红薯都大丰收,明年咱们就能家家户户都去领了种子种,那明年是不是就能大家都吃饱饭了?”
赵悦只笑着含糊道,“你听谁说的?我跟大人出来的时候地里都还没收呢,谁知道是不是丰收了,要我说那些东西都是海外来的,能不能适应咱大业的水土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就算在大山县种出来了,可谁知道更北边的地方能不能种呢。”
梅花只笑着说相信有大人在肯定没问题。
话题转到向南身上,赵悦一如既往的笑了笑没接话。向南不放心留赵悦带着两个孩子跟那个叫梅花的姑娘呆一处。
向南也说不清为啥,最后努力总结归纳了一下,觉得他家阿悦对梅花的态度太好了,明明那个梅花就是在窥觑她男人,偏她还要笑着任由那姑娘叫她姐姐姐姐的。
向南听得很郁闷,可再郁闷还是不能赌气真将媳妇儿留下来。
向南跟老吴商量得差不多了,恰好修路队里都配置有修过桥的人,于是老吴陪着向南下河床挖河道里泥层下方岩石层到水平面的高度以及桥梁跨度长度高度。
明日就准备让村民们帮忙到附近石谷里打些条石来。
十月正是北肃郡河流干涸季,像这个村子外面的小河已经干透了,若不是时节凑了巧,他们修路的也只能暂且搁置,等到河水干涸的时候再动工。
向南拿了把小锄头给阿泽,让他陪自己一起下河沟挖泥,赵悦跟笑笑也下了河床,梅花自然也就跟了过来,凑在赵悦另一边指着远处的山说说笑笑,时不时的还去扶一把走路其实很稳当的笑笑。
笑笑不爱被人拘着,特别是两岁多了刚学会稳稳的走路奔跑,到了开阔的地方就快活的跑来跑去,向南还跟赵悦嘀咕过,说不得笑笑前世还真是一匹野马。
笑笑年月属马,不过说完这个话,向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句网络段子:爱上了一匹野马,整个头顶都是草原......
想完向南就呸了自己一声,觉得自己居然这么说自己闺女,禽兽啊禽兽。
向南希望笑笑长大了就越变越文雅,跟她的名字一样。但凡有媳妇儿孩子在的时候,向南无论干什么都会隔一会儿就扭头去找人,非要看一眼才能安心的继续干活儿。
这会儿也不例外,帮着老吴他们挖了一会儿泥,将下方最接近岩石层的土壤和最上面的岩石层收集了一点,向南就抬头往笑笑她们那边看。
结果赵悦还没看过来呢,梅花就敏锐的感知到了他的视线,转头朝他露出个笑来,还抬手朝向南挥了挥。
向南嘴角一垂,就着蹲着的姿势撞了撞阿泽,“阿泽别挖了,去看着你妹妹,别让她跑得出汗了。”
阿泽听话的放下小锄头,斯文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细细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又将手帕叠好放好,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往笑笑那边去了。
向南全程目睹了儿子的行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明是跟他相处最多,再不济也是跟师傅相处得时间多一些,咋儿子偏偏就学了钟大人那一套?
虽然从当初乡试结束跟钟大人分别后,钟大人跟阿泽这小子的书信往来就没断过,甚至现在阿泽能自己写一些字了,两人的书信就都没有给他这个当爹的看过了。
一直到傍晚收工回暂住的空房子里,据说是来送鸡汤的梅花姑娘这才离开。
晚上向南等笑笑睡着了,直接将笑笑抱着扔到了炕尾阿泽那边,自己挤到了赵悦身边把媳妇儿给抱上,“阿悦,你干啥要理会那个梅花啊。”
赵悦原本还在回想今天跟梅花相处中的细节,闻言忍不住笑道,“怎么,梅花这么漂亮,也很符合你对女子外貌特殊的眼光,你真就不心动?”
向南不高兴的凑过去堵了媳妇儿的嘴,翻身压上去又扯开亵衣咬了一口媳妇儿胸脯,“我才不要,我就要阿悦,你不准拿这种事来跟我开玩笑,不然我要生气了!”
赵悦被咬得倒抽一口气,想到孩子跟他们睡一间房,连忙咬牙将声儿咽了回去。
赵悦也知道自己这回开玩笑的话惹了自家男人,连忙在黑暗里捧了埋在自己胸脯上的那颗大脑袋,“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别生气了阿南,我也只要你一个人。”
嗤,向南更气了,双手撑在赵悦脸颊两边整个人往上面一挪,自己悬空在赵悦上面,鼻子凑过去碰到了赵悦的鼻子,两人呼吸交缠,向南故作恶狠狠的质问,“你不跟我一个人过还想跟几个人过?你还真想过?!”
赵悦下巴抬了抬,凑过去啄向南的唇,柔声安抚这只假装自己很凶很凶要龇牙吓唬人的大狗子,“没想过没想过,真的,我以前只想过要是你变心了我就把两个孩子连夜打包带走,叫你再也找不到我们。”
向南还是不满,可也没了心情继续去问,反正他不会变心就是了。
向南低低的在赵悦耳边说着话,两人摩擦纠缠,过了一会儿,炕席上麦秆扎的长条枕头都被挤得掉到了地上,炕床上纠缠低喘的两人却谁也没空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