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刚刚张钧的话似乎让沈宁安再度欢喜起来了, 她也就不必担心这丫头难受委屈了。
沈云琛嘴角带笑,特别温柔而坚决地将沈宁安的手从自己的袖口扒拉下去:“宁安。”
沈宁安嘟着嘴,收回了手。她知道沈云琛看似温和好说话, 但是决定了的事, 谁也更改不了。好吧,就当怜悯他们小别胜新婚, 毕竟她这么通情达理。
沈宁安自我安慰了一番,目送他们携手离去, 看着那一对绝配的背影,她又渐渐笑起来,她的六哥和嫂嫂真真般配, 合该天长地久的。
只是却不知,她的天长地久, 何时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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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欢跟着沈云琛上了马车, 心里也有几分失约的歉疚,不免对他说道:“安儿说得也没错, 你为何不跟我们一块儿吃嘛。”
沈云琛失笑, 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四个女子一块吃饭, 亏得她跟沈宁安这两个傻姑娘能想出来。
嘴上只答:“吃过了。”又有深意地问:“昨晚喝醉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休息……身体舒服了么?”
顾时欢猛地瞪了他一眼,嘴里自暴自弃道:“还行。”
她虽然不胜酒力,但是醉酒之后却不像别人那般难受, 这也大概算是一个优点了,所以今儿早上到处不舒服的缘由,却不是因为醉酒……他倒好意思问她,这个厚脸皮!
沈云琛低低笑了。
这会儿只有两个人,顾时欢忙问:“安儿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齐伯侯世子?”
沈云琛将顾时欢抱进怀里来,他格外喜欢这样抱着她,柔柔软软的身子全拘在他怀里,不用低头都能闻到她的清香。
“嗯。”沈宁安太不善于隐藏情绪,这么明显的事,大概没人看不出来。
顾时欢急得又问:“那齐伯侯世子对她?”
沈云琛捉住她的一绺发丝把玩:“不知。”
顾时欢狐疑地问:“真不知?”
沈云琛笑:“具体想法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着实不知。”
“应该是喜欢吧……”顾时欢喃喃道,“你看,安儿那么一说,他就立刻绝了娶宁成月的心……”她又顿住,若是张钧真对沈宁安有意,彼此两情相悦,家世也算登对,他为何不求娶沈宁安?左不过等上一年,待她及笄罢了。
沈云琛捏了捏她的脸:“别想这么多,个人自有个人的姻缘。”
顾时欢扒拉下他的手,说起姻缘这两个字,她又想起宁成月了:“张钧先前想娶宁成月?”
若真是这样,那么沈宁安对张钧,当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了……
“嗯。”沈云琛点头,“钧兄比我大两岁,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
“那他刚刚的话……意思便是要去回绝了这门亲事?”
“大约是吧。齐伯侯府与宁家互通了几次,如无意外便会定下了,只不过从刚刚所见,便知宁家小姐实在无闺秀之态,性子也上不得台面,都说‘娶妻当娶贤’,既然对方不合他对妻子的要求,自然是趁着米未成炊,及早回绝才好。”
顾时欢怔住了。
她真的没想到,就在欢喜楼门口的一次小小争执,便绝了宁成月的一段姻缘。她很了解宁家,若不是宁成月松口,宁父也不会去为她商谈这桩婚事,所以她也是愿嫁的……结果却嫁不成了。
宁成月年纪也不小了,而且一直在姻缘之事上耿耿于怀。可以说,她与宁成月的决裂,多半也因了“姻缘”两字。
她现在不知该对宁成月报以同情还是嗤以嘲笑了。
沈云琛见她又胡思乱想起来,便伸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软肉,这处儿向来敏感,每次捏一捏,她都要抖三抖。
顾时欢果然猛地抖了抖,连忙捉住他企图白.日.宣.淫的手,气呼呼地问:“方才门口的那场闹剧,你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沈云琛诚实地点头,手没有再捏她肚上的软肉,却覆在她腹部,让她腹部更暖和一些。
顾时欢不满地推他:“原来你看到了,竟也不来帮我!今晚别想……”她脸一红,差点咬舌自尽。
沈云琛低声笑了,亲了亲她的侧脸,似哄似逗:“我知道宁安在,你吃不了亏,若是真要吃亏了,我肯定第一个挡在你前头,夫人可满意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见着顾时欢站在那里,柔韧的身子挺直了,倨傲地自称自己是“六皇子妃”,那模样真叫他心痒痒,又生欢喜,因此一时看入迷了,才没有立即下去。
顾时欢仍旧鼓着腮帮子,气哼哼不说话。
惹恼了她,晚上便不好过,沈云琛聪明地转了话头,道:“这么多天不见,你给我说说,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想我?”他朝她耳朵里热络地吹气。
顾时欢的耳朵立刻红了起来。
想,怎么不想呢?若是一开始两人便没有隐瞒、没有争吵,何至于走过那一段波折,又何至于分别那么久呢。
她忽然又沉默了,心情很低落:“你刚才说娶妻当娶贤,其实我觉得,我也不是贤妻……”她真是一点也不贤惠,不但脾气不好,还时常支使沈云琛,每次吵架也必须他低三下四地求和,她还得踩上两脚才谈原谅。
“你就爱钻牛角尖。”他的手渐渐沿着肚腹往上摸去:“在我心里,你比谁都‘贤’……”
大白天的……顾时欢连忙抓住他的手。
沈云琛就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不是还没吃饭么,带你去吃好的。”
顾时欢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喜滋滋地等着他带着自己去吃好吃的。没想到马车走走停停,左拐右绕,却是又停到了自家门口。
顾时欢无语:“你就是想把我蒙回家吧。”虽然回家也不错,但是他之前给了自己期待,现在害她空欢喜一场,这就让她恼了。
沈云琛眸子略弯了弯,握住她的手:“你总是这么心急。”
他拉着她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不是喜欢昨晚中秋宴上菜品吗,我将主厨要过来了。以后你想吃什么便让他做,他现在已在厨房待命,你想吃什么?”
顾时欢怔了怔,没想到沈云琛居然特意注意到了她的口味,还为了她把主厨要过来了。
“那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就把我带回来吧,反正以后可以天天吃……”顾时欢顿了下,“所以你还是想把我蒙回家。”说完,自己倒先弯了眉眼。
沈云琛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我家娇娇真是越发聪明了。”
“哼!”顾时欢骄傲地哼了一声,率先走到前面去了。
沈云琛看着她一点一点红起来了的耳朵尖,眼睛里漫上愈加浓厚的深情。
陪着顾语时欢在小院子里用了膳,她果真又比往常吃的多了些。沈云琛很满意,多吃点身体才能更好,抱起来也更舒服……虽然现在抱起来已经很舒服了。
吃过午饭,顾时欢突然提出要跟他学习骑射。
沈云琛愣了一下,总觉得骑射这种粗鲁的事情跟她扯不上关系。但是忽而又想到十年前,顾时欢代替顾时初参加秋猎,令顾时初一举成名,顺便拾走了他的心,造就了十年之后的一场误会。
――这么说来,她的确是会骑射的。
沈云琛弯了弯嘴角:“想参加今年的秋猎?”
“嗯。”顾时欢大大方方地点头。
秋猎在十月,离现在也没有多久了。而她荒废骑射多年,其实也没有信心能再捡起来,但就是莫名想参加,这次再不遮遮掩掩,而是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名字――顾时欢。
至于时间方面,她自觉还是有闲暇的。虽说在学习烧瓷,但是烧瓷并没有占用她全部的时间。左不过让自己更忙碌一些,抽.出休息的时间学习骑射而已。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云琛,不是撒娇胜似撒娇的模样已经让沈云琛快把持不住了,又柔柔地巧使美人计,娇声唤他:“阿琛,教我吧……”
沈云琛被叫得浑身撩起火来,意识到不答应也不行了,这小姑娘一定会磨到他答应为止,于是笑道:“答应可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学习骑射不是易事,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起到较大的成效。别到时候吃够了苦头,却瞧不出什么效果,反倒骂我庸师误人。”
“不会不会!阿琛是世上最好的师父,我若是学不好,那一定是我天资愚钝,怎么会怪到师父头上!”顾时欢勾着沈云琛的小指拍马屁,“那咱们马上就去吧,我知道你有一处好大的围场……”
沈云琛将捣乱的手指捉住:“从明天开始吧……”
停了停,他拉住这根手指,巧妙地施力,便将好不设防的顾时欢稳稳地拉入怀中,在她耳边悠悠道:“既然拜师,便得有诚意……今晚看你的表现。”
顾时欢全身抖了抖,她总觉得沈云琛比以前更好.色了,是因为两人渐渐步入“老夫老妻”的行列,因此他便更为直白了?还是这段日子不见,把他“饿”坏了……
晚上,顾时欢终归好好“表现”了一番,结果早上怎么也起不来,沈云琛本想挪到第二日再开始教习,但是顾时欢想到“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愣是在下午时分挣扎着爬起来,央求沈云琛带她去围场。
沈云琛顾及她的身体,便让她多休息休息。顾时欢气呼呼地骂沈云琛收了她给的“报酬”却不认账,沈云琛失笑,哪里是她给的报酬,昨晚明明还是他自去取的……不过也没差。
最终是他让步了,换来了美人的盈盈一笑。
只盼着她等会儿学起来不要哭。
作者有话要说: 顾时欢:哎呀抛下她们跟你单独吃饭,真是……真是好棒棒【捧心】
姜如婳:重色轻友!
顾时心&沈宁安:重色轻妹!
沈云琛:当然,有情人节可以过,为何要去过光棍节?
三条光棍:……扎、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