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你说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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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穿在您身上啊, 谁知道谁绣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是您穿的。

镜花无力反驳公子这个不太成熟的观念, 只安慰道,“也不是那般难看,朝曦姑娘的手艺有进步。”

公子随身带了个香包, 朝曦姑娘绣的,时不时拿出来,前几天搁在桌子上,被镜花瞧见。

上面不堪入目的绣工只觉刺眼,没忍住找了朝曦姑娘, 亲自教导她,朝曦姑娘很有兴趣,磨着她学了很久,难得掌握了一门手艺活, 跃跃欲试看见什么都想缝一缝,公子第一个遭殃。

前几天便瞧见他的衣裳上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不过绣在里面, 眼不见为净,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干脆绣在外面。

好想拆下来重绣, 奈何公子喜欢, 只好忍着不看便是。

“镜花。”沈斐突然叫她。

镜花精神一震。

“朝曦回来了告诉她中午不用做我的饭,我有事出去一趟。”边说边套了件披风,“与诸多将军一道, 让她不用担心,我很安全。”

镜花点头。

这个时候出去,不用说也是跟元军有关的事,这些个国家大事她操心不来,只是莫名有些担心公子。

每次公子出去,都觉得他回不来了似的,偏偏只能焦急着等着,还好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每次公子都平安回来,可还是莫名担心。

如果能有个武艺高强的人随时随地跟着他就好了,这样她也可以放下心来。

虽然只是个丫头,比公子还小,但是操着老母亲的心,每天都怕公子饿着渴着,被人袭击,也十分努力习武,希望能帮他挡住风雨,奈何武艺不精,连朝曦姑娘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说来也怪,朝曦姑娘医术好倒也罢了,武功居然也这么好,一个人能兼顾两件事,又同时练到顶峰,莫不是她与公子似的,都是万一挑一的天才?

公子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惜后来他母妃死后,他也渐渐‘失去光彩’,后来还有人说他的名气全靠母妃所得。

镜花每每听到这种话都气得要死,想找人家理论,每回公子都淡然处之,仿佛说得不是他似的,丝毫不受影响。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在哪,都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将所有的一切撇开,安安静静做他的事。

为了画他的《年夜》,曾经在街上守了好几个月,观察世间冷暖,将感情注入其中。

后来被地头蛇的女儿看中,找了人要强行带他回府,两方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公子就坐在正中,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慢条斯理的画他的画。

一仗打完,他那笔才停下来,淡漠扫了一眼回府,中间一句话没说,只在到家后突然停下脚步,递了个手帕给她,道一句,‘辛苦了。’

只一句话,受的伤和痛登时便觉得值,也不知为何,从小就对公子有一种无条件的崇拜。

记得她还小的时候,母亲丢下她跑了,父亲也死在她面前,她六神无主,这个神仙一般的少年穿着干净贵气的衣裳,伸出白皙修长的手,问她要不要跟他走?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无怨无悔,任劳任怨,一切以公子为先,然后才是自己,总之公子高兴她就高兴,公子喜欢谁,她也喜欢谁。

原来其实有些不满,觉得朝曦姑娘配不上公子,可公子实在喜欢,久而久之她居然也觉得这个单纯不做作的女孩可爱。

总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她来了之后公子多了些生气,不再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贵人,现在瞧着和气许多,她们也多了些乐趣,皆大欢喜。

也许她就是那个应该陪公子一辈子的人,也只有她才能保护公子平安无事。

公子前脚刚走,后脚镜花就去找了朝曦。

朝曦在后山监督旁人种菜,那日沈斐不是说着玩的,当即便命人开荒犁地,将山上尽数种上食物。

没那么多种子,又叫人下山去买,还买了几千斤的鱼苗,找人看守在附近,不让人动。

他自己掏腰包买的,可谓造福大众,自然没人有意见,边界的将军还主动找了人要帮他看守。

这么大片的山和水,养了那么多条鱼和菜,沈斐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又不是来做生意的,这些不用说都知道是给他们种的,哪能一点忙不帮,排了好些人过来打下手,沈斐也找了几个人管着,朝曦就是最大的头头,这一片的山和水归她管。

她一边监督,一边学绣花,这回找了水月姐姐,镜花姐姐太严厉,学不好会被瞪,水月姐姐不会,而且水月姐姐的绣工与镜花姐姐不相上下。

本以为她俩是其中的佼佼者,完全是个意外,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毕竟是沈斐的贴身丫鬟,时不时会用到绣工。

谁知出门随便问个人,发现只要是个女的,绣工都不错,就朝曦最差。

朝曦不死心,执意要找个绣工比她差的,可惜并没有,不得已她将注意打在沈斐身上,绝望的发现沈斐绣工都比她好。

只瞧过两眼,从来没绣过,一上手,那手就是比她稳,针线走的比她好看。

放弃了,不再投机取巧找差的,开始认认真真请教绣工好的前辈,准备将原来送给沈斐的荷包换掉。

前几天瞧见沈斐挂在腰上,与他身上绣工极好的祥云衣裳成为鲜明对比,那个不忍直视啊。

沈斐还像是故意嘲笑她一般,每天都穿缝了宝蓝色叶子的衣裳,然后仔仔细细将她送的荷包挂在腰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把绣了‘鸳鸯’的那面对着人。

颜色用的鲜艳,沈斐平时又喜欢穿暗色的衣裳,就好像洁白无瑕的雪地上陡然多了一抹猩红,那般明显,刺瞎了一双眼。

还好穿的人是他,丢的是他的脸。

朝曦绣好了花朵,展开一般,昙花被她绣成了菊花,看来果然没有天赋。

正打算换一条帕子重绣,镜花姐姐远远跑来,“朝曦,公子要出去,一个人都没带,说是和几个将军商量元军的事,那些将军有些是太后的人,公子一个人去我总担心出什么事,万一谁背后捅他一剑怎么办?还是你跟着我放心。”

朝曦连忙放下帕子站起来,“在哪?”

这帕子也是沈斐的,镜花姐姐不爱看她糟蹋沈斐的东西,每每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朝曦与其说是放,不如说是藏,不想让镜花姐姐瞧见。

“在那边骑马。”镜花素手往南边一指。

朝曦跟着看过去,果然发现几道人影骑着马奔腾,离的远,大致看不清楚,只瞧见其中一个白点,其他都是黑点,白点肯定是沈斐。

沈斐今天的披风是白色的,雪白雪白,显得人面上贵气逼人,朝曦早上没忍住,手往他怀里摸了好几把。

这人刚在山谷时被她摸,不情不愿便干脆将头扭去一边,后来置之不理,现在是握着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捂在心口。

以至于朝曦又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只要手冻着,便往他怀里塞,这人一言不发捂紧了暖着。

朝曦平时挺闹腾的人,反正只要趴在沈斐身上,人登时安静下来,可以这样待很久都不会腻,只有沈斐被她压的直不起腰。

他这人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不晓得自己多弱,每天到处蹦跶,还不带侍卫,真不让人省心。

朝曦矮下身子去拿搁在一旁的竹棍,颠了颠觉得有点轻,奈何没有合适的武器,只能暂时用这个顶替,“镜花姐姐我先去了。”

镜花来时牵了一匹马,拴在山脚下,“骑我的马去。”

朝曦点头。

“记得不能离开公子三步远,也不能让公子离开你的视线,小心周围,也许贼人就藏在附近,也有可能躲在众多将军之间。”

朝曦远远应了一声,已经骑了镜花姐姐的马朝沈斐的方向而去,期间遇到好几个岗点,朝曦拿出沈斐给她的腰牌,那些人才放她进去。

镜花姐姐来的太晚,沈斐与另外几个人已经骑去了大草原内,朝曦的马一时半会跟不上,不过他们显然不是来玩的,是来谈事情的,所以到了一定距离之后自个儿停了下来,给了朝曦追上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被发现了,那队伍中有人脱落,马头一转,直直朝她奔来。

朝曦以为是意外,也不管,换了条道走,那人也换道,正好在她不远处停下,将她也逼停了。

朝曦紧急勒马,马儿受到惊吓,整个上半身飞起,朝曦差点被它甩下来,她安抚了马儿,回头语气不善道,“你是谁?干嘛拦我的马?”

“该我问你才是。”那人身穿盔甲,手拿长枪,眼神如鹰一般死死盯着她,“宁王与诸位将军议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宁王的人。”朝曦掏出腰牌给他看。

这块屡试不爽的牌子在他这里失了功效。

“宁王可没说有你这个手下!”

朝曦往沈斐那边看去,这里的动静不小,自然吸引了那边的注意力,好几匹马转过头,朝这个方向,沈斐也在看着她。

旁人安抚他,“宁王无须担心,万旗跟随老夫许久,应付一个小子不在话下。”

沈斐挑眉没说话。

半柱香后……

朝曦打败那厮继续朝这里赶来。

李将军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叫来左蔚和右蔚,“你们去会会那个小子。”

那俩人领命,勒了马去拦朝曦。

李将军安然跟在沈斐身后,“左蔚与右蔚征战多年,又配合默契,这厮铁定打不过。”

一柱香后……

朝曦已经击败那俩人马蹄飞溅跑来,稳稳落在沈斐另一边。

李将军心道不好,“小心!”

一杆长枪挥舞,穿过沈斐脖间,离她近在咫尺,朝曦手上一个激灵,木棍已经架了过去,俩人隔着一个沈斐比试。

沈斐先是风轻云淡,后似发现不妙,张嘴喊道,“手下留情!”

这话不知道对着谁,李将军本能以为是跟他说的,手上还没来得及收势,人已经飞了出去。

???

发生了什么?

朝曦吐了吐舌头,表情有些心虚,“你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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