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宁睡得迷迷糊糊的,随口答道:“来就来了,急什么。”
“姐,有好多人!”
苏小荷声音里带着颤,“从屋顶上落下来,不会是鬼吧?”
……这丫头怕不是异想天开了,谁那么无聊大半夜从屋顶上落下来?
“天还没亮呢。”
苏安宁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姐,真的有人好多黑黑的人飘下来!姐,他们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姐你醒醒啊,我好怕!”
苏小荷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苏安宁被她摇得有些无奈,这丫头还没睡醒,做恶梦吧?
乡下的边远小山村,两个村姑家里,能有什么价值让人一帮高手从天而降啊。
从天而降?高手?
心念过,苏安宁打了个激灵,霍然睁开眼睛。
她差点忘记了,她现在是村姑没错,但好像不是一般的村姑。
前天她砸了高家,白天又将红白山那些打劫杀人的山贼送进牢狱,惹的都不是小事。
这两个被她得罪的势力,是有本事到家里来寻衅滋事的!
她翻起身子起来,顺手将马车隔层里的药包拿出来,猫着身子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惕。
院子里果然人影幢幢,跳进来不少人形生物。
她没有高手朋友,那么这些人只能是敌人。
她将药包拆开,便要撒出去,外头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唤。
“安宁!”
男子的声音磁性而动听,像是玉石敲击之声,撩拨得人心头一动。
苏安宁眼睛眨了眨,默默将药包包起来,放在手心,叮嘱苏小荷躲好后,从车里跳了下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错,院子里的人有瞿虞安。
被她拒绝之后,他闷闷你地失落地难过地跑了。
然后大半夜,他又巴啦啦领着一帮人跑了回来。
苏安宁表示,这会儿的她,有毛病了。
一种名叫看见瞿虞安就脑壳儿疼的毛病。
“我没走,自然不算回来。”瞿虞安走了过来,拽过她手腕将她拉到院子里,“你不是说不方便离开这地方吗?我便将那些兄弟给带来了。”
苏安宁挣不开他的拉扯,沉默瞥他一眼。
瞿虞安继续说:“他们的毒瘴攻心,大夫都说过不了今夜,只能劳你试试了。”
苏安宁看着院子里一排站着的高大个黑衣人,又看一眼地上排排躺好的病患,嘴角抽搐了一瞬。
迎着瞿虞安漂亮的眼睛,无语道:“我可以拒绝吗?”
他倒是聪明。
瞿虞安笑了笑:“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我诚意十足,价钱也给了,你可不能耍赖。”
等等,什么叫价钱给了?
苏安宁抿唇:“钱在哪里?”
光说不给是吧?
先前说好的夜明珠和金叶子,都被他带走了!
“那不是?”瞿虞安指着马车车顶的一个凸起的黑点,在她视线下,一纵身跳上车顶,将东西拿了下来,“瞧,你早就收下了。”
苏安宁:“……”
算他狠。
一大笔钱,加上人都带来了,她真没办法拒绝。
医者父母心。
人都带到这里来了,别说瞿虞安给了天价,就算他不给,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帮人死在她的院子里。
只能揉了揉眼睛,强行驱赶睡意,弯腰给躺着的病患把脉。
手探上脉搏后,神色当即就变了。
“你也不能医治?”瞿虞安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声音也紧了两分。
苏安宁不答,依次给躺着的人把脉,足足用了一炷香时间,才下了定论。
“不仅是毒瘴,他们身体里,似乎还有一种活着的东西存在,是那东西在将毒药扩散,啃噬着中毒者的生命力。”
难怪瞿虞安说这些人活不到明天。
确实活不到。
毒瘴的毒本不厉害,中的人还能多撑一些时间,但是这些病人身体里的活物,却是致命的。
它们在蚕食活人生命,也需不用两三个小时,就能将活人的精气给吸光了。
瞿虞安闻言,神色也变了。
“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