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觉得白桦的话给她挖了坑,可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却找不出陷阱在哪,她倒没蠢到家,没正面回答,索性一捂脸,大哭起来:“我不要活了……” 一头撞在白图怀里。 白图赶紧边拍她的后背边安慰,做足了深爱妻子的丈夫模样。 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指不定以为白桦这个兄长刚刚说了什么人神共愤的话。 一群下作的家伙! 自从把白桦划拉到自己的地盘,伊顿就开始学c国话,以示对情人的尊重。现在他虽然还说得磕磕绊绊,起码听懂没什么问题。看到对面那对恶毒夫妻这么欺负白桦,他不由火冒三丈。 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小家伙,哪由得人这么作践 白桦感觉到伊顿的怒气,赶紧趁着侧身示意阿诺的时候不被注意地飞快在情人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安抚他。 相处这么久,白桦对伊顿的敏感点心知肚明。 果然,情人的身子僵了一下。 白桦心里暗笑,手却从阿诺手上拿过来一迭文件,共有两份,都有十几页的样子。 “如果几位有空闲的话,可以看看这份医学鉴定。……哦,知道你们有不懂英文的,下面那份是专门翻译过来的中文版,上面都有医师的亲笔签名。” 郑玉珍不是说他当初如何如何强了她吗?真可惜,那份医学鉴定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病患白桦是先天性阳痿患者,这种病人从小到大都完全无法bo起。这份鉴定是a国最有名的医院里的知名专家出具,压根不具备造假可能。 以前的白桦当然不是阳痿,不过那场把他赶出白家的事情却是不折不扣的诬陷。 四个人看完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五花八门,精彩无比。 郑玉珍只觉得自己眼前嗡地黑了,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去。 她敢说白桦强了自己,就是因为对方压根无法出具自证清白的证据,再加上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两个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床上,满屋的淫靡气息,任谁都不可能认为他无辜。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ed。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不可能!” 白桦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心里暗暗叹息。第九世的他怎么就这么蠢,爱上这么个女人,被人甩得团团转。 “哪里不可能?” 郑玉珍支吾半天,当年白桦和她在一起时,十分尊重她的感觉,两人说是谈恋爱,其实只发展到拉拉小手的程度。倒是后来白图强势插入,没两天就和她发生了关系,当时她觉得白图比白桦有性格,倒也半推半就。而陷害白桦那天,她根本没考虑过要不要试着勾引对方。白图在堂哥喝的水里下了药,等正主昏睡后两人就在他旁边胡天胡帝了一回,郑玉珍甚至觉得无比刺激,一直忍不住回味那天的事。 眼看白父白母震惊之后,确定这份医学鉴定无误,都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郑玉珍心慌意乱之下尖叫着说:“你要真是这样,为什么那天早上不说?” 她说的那天早上,当然就是指被陷害被赶出白家的时候。 她自知自己不像白图,白图拥有十多年白父白母的宠爱,而她不过是个外人,白父白母之所以容忍她,不过看在白图的面上。 万一让他们知道她存心陷害他们的大儿子,怕是要立刻把她扫地出门。 就算不是人精,这点智商她还是有的。 白桦叹了口气:“这种事情,难道还不够丢人?我还要满世界宣扬?” 是被诬陷强jian然后流放,还是干脆地承认自己是ed,这确实是一个两难选择。 “郑玉珍,其实我找你当我的女朋友,确实有私心。我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让我的父母察觉到我的隐si,所以才想拉你当个挡箭牌。不然的话,以我爱你的程度,再加上c国不下于a国的开放风气,你以为我为什么从没和你这个女朋友上过床?” 第九世的白桦没和郑玉珍有那方面的关系的原因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不过为了彻底黑这对黑心夫妇一把,白桦并不介意拿来用用,反正再多的尊重,这个女人也毫不放在心上,转头投进白图怀抱后更是不念旧情。既然敢做初一,就别怪他现在做十五。 “这份检查不是唯一的,”白桦平静地说,“我甚至还在其他国家的知名医院都做过两次检测,结果和这次完全相同。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那两份鉴定我仍然可以叫人拿过来给你们看看。哦,对了,它们同样有c语的译本。” 他努力忽略掉身后伊顿那两道古怪的目光,这个床伴当然知道他其实压根不是ed。可谁叫他这一世真的除了伊顿以外对着其他人尤其是女人无法bo起呢?就连自wei都不行。 白父来回看了郑玉珍和白桦半天,好像震惊之下实在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个。 如果大儿子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些年…… “还有,我亲爱的堂弟,你好像应该为某些事说明一下,”白桦抬起眼皮,缓缓看向白图,唇边的笑意一丝温度都没有,“比如说,我这里的疤是怎么来的。” 他慢慢拉开衣襟,露出赤luo雪白的胸膛以及精致的锁骨。如果不是胸口正中间有一个近似圆形的疤痕实在碍眼难看,那本应该是一幅美景。 白图一窒,下意识就要反驳。 在知道堂哥不但没死,还成了医学专家之后,他这几天已经为那次枪击事件找到了对策。如果白桦不知道就算了,万一他提起来,自己必须咬死不承认,甚至绝对不能表现出知道这件事的一丝一毫。 毕竟自己远在c国,又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这位堂哥在a国发生了什么,他哪可能知道?连老爷子都不知道不是吗? 可惜白桦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说:“我这里中过枪,”他冷冷一笑,指着伤疤,无视老爷子倒吸的冷气和老太太的一脸紧张关切。那些曾经是从前的白桦做梦都想却不可得的,现在的他却根本毫不在意,“知道是谁做的手术吗?是我。我自己亲手一刀刀把这里割开,伸手进去,把那颗子弹取出来。为了能保持冷静支持到手术结束,我甚至连麻药都不敢多打,生怕影响了脑子,一刀把自己切了。” 老太太激动得要冲过来,却被阿诺警惕地拦住。 一向冷硬的老爷子也忍不住颤抖了声音:“为什么不去医院你不知道这样多危险吗?”他虽然偏心到没边,但只要不触及白图的利益,他的心里还有亲生儿子的一席之地。白图也清楚这点,不然不会只敢背着两个老人对堂哥下手。 白桦感觉到伊顿伸过来的手,他紧紧握住,继续说:“为什么不去医院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我甚至不清楚一直在a国老老实实过小日子的自己能碍谁的眼呢!我没钱没人,不知道凶手是谁,哪还敢去医院我真怕进医院没多长时间,脑袋上再被人来这么一下。不然,老爷子您有钱有势的,劳烦您帮我查查……说起来,如果那时候我死了,也根本影响不了您几位的心情,毕竟,谁还记得白家当年被逐出家门的那位大少爷呢?而被赶出白家的缘由,不过是一场莫须有的强jian。” 他微笑着看向郑玉珍,笑得牲畜无害,对面的女人却几乎没法靠自己的双腿支撑着站住,只能半靠在白图怀里。 白老爷子看向郑玉珍的目光称得上凶狠。白桦的话里虽然没指明,但后面那句话几乎在暗示侄媳妇跟这事脱不了关系。加上多年前那场已经被医学鉴定证明是那场陷害的强jian,白老爷子恨不得掐死她。 堂堂白家大少爷,这个女人也敢不行,回国后就要清理门户,必须让图儿把她赶走,有这贱女人在,早晚连图儿也会害了! 儿子的话说得不错,他有钱有人脉,只要肯动用的话,虽然要经历一番辗转波折,不过这种并非机密的枪击案还是能查得到的。 儿子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 白老爷子并不讨厌这个儿子,他对白桦的所有成见无非是白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挑拨,如果真要让他说个一二三四出来,除了那次白桦强bao了郑玉珍之外,他还真说不出儿子到底哪儿不好。 想到这么多年儿子都在难言之隐和被冤枉中度过,老爷子心里难得地起了点愧疚。都怪郑玉珍害他们家门不宁!心机太深,绝对不能再留! “等你治好你弟弟,就回来吧!……白家家产有你一份,”说到最后,又忍不住一板脸,“这些年你不在,都是你弟弟替你尽的孝,你回来后要好好地,家族生意你插不上手就别乱来,好好当你的医生,记得一定要友爱手足!” 在白老爷子心里,白图自然是被心机深沉的女人骗的,虽然没受枪伤,但感情上的伤害更厉害,他比大儿子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