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六个世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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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的骨头断了重接, 经过了整整一个夏天才终于能下地走动。

“宿主,经过检测, 你的身体除了缺乏锻炼,虚了点儿, 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系统在他脑海里说。

“果然还是王府给力。”白桦说,“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给目标先后送了十多次药材,和国师的见面次数也比以前多得多,皇宫那边已经知道宿主没死的事了。”

“那当然。从你传过来的资料看,这个皇帝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如果他真有心针对我,哪会让我逍遥到现在。”

不过, 只要皇帝不是顾念, 再精明跟他也没关系。

白桦来这里只打算享享福,外带着把前世的命运改好一点,刷满善人值。其他的,少年表示, 并不在乎。

“宿主打算就这么一直养下去吗?”系统问。

“绝对不!”白桦叹了口气, “我不想崩人设,天天不给顾念好脸色。结果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的呆气也带过来了,竟然真的打算把好哥哥做到底。你想想,就算他知道我有四十多世的记忆,可我自认是灾星,怎么可能轻易就跟他和好。”

系统迷惑地问:“说到这个,我也挺奇怪的。既然他都把底牌亮出来了, 为什么宿主还要抗拒他的示好呢?”

“当然是因为我自卑啊。一个四十多世的灾星,怎么能因为他说知道隐情了就欢欢喜喜贴上去?我总得继续担心连累他吧?结果这家伙好像根本想不到这点,我让他滚,他就滚了。”

“目标没滚,天天在角落里偷看呢。”系统说。

“那更糟。我明知道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看,却还要装作不知道,时不时要端着演演戏,真的很累。”白桦叫苦。

“宿主打算怎么办?”

“我得想办法把助攻拉进来了,贴近一下我和呆子的关系。王娴雅那边怎么样了?”

“王娴雅这几个月来王府,都吃了闭门羹。王家那边起了疑心,碍于顾念的身份,不敢当面询问亲事,不过肯定背地里查过。王府里严得很,并没让他们查出去什么。”

“那只是王家。王娴雅呢?”

“这个女人当然不甘心,调动手上的力量在查王府。开始还有些顾忌,这些天大概有点儿狗急跳墙,行事越来越大胆了。”

“大概她感觉到顾念对这门亲事的不满意了吧。”白桦淡淡地说,“身为一个绅士,怎么可能让女孩子这么不踏实呢?想办法给那边透一点儿风过去,就说顾念在王府里隐密养了一个男宠。”

“这个有点儿难吧?”系统说,“消息倒是很容易传过去,毕竟王府里确实有几个王家的砂子,但怎么让人相信你是男宠?看顾念来时把你牛的,都看不出来谁是王爷了。”

“大不了这几天给他点儿好脸呗。”白桦说。

于是等顾念再出现在白桦面前时,惊喜地发现少年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甚至偶尔还能回答他一句。

顾念很高兴。

自从父母过逝,他以为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个一直被他痛恨的弟弟才是他真正应该放在心上的人。

只可惜弟弟太执拗,钻牛角尖,他又不是多善解人意的人,因此弟弟回王府已经半年多,两人的关系竟然没什么明显的改善。

幸好,老天不负苦心人。

现在看来,他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发现这一点后,顾念来白桦的院子更勤了,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天,他到时白桦正坐在桌边看书。

少年玉面墨发,懒懒地倚在窗边,白玉般的手指时不时在书页上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

微风拂过,将长长的黑发吹了几丝到脸颊旁,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果然是君子如玉。”顾念笑着恭维了一句。

白桦抬头看他一眼,虽然没说话,却把书册往旁边挪了下,那意思是让他坐过去。

顾念更高兴了,赶紧凑过去坐好,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门外顾九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

白桦随手把他推到一边,问:“阿九,怎么了?”

“白少爷,是王家二姑娘前来拜访,据说有事想和王爷相商。”

白桦的脸冷了下来。

就算他看不顺眼的只是王淑雅,可王娴雅在那四十多世里也不见得给他留下了什么好印象。先前他急着求死,王淑雅一死就不再关心哥哥还会娶谁,这时候死意淡去,厌恶就重新涌了上来。

“找你的,还不去?”白桦冷哼一声。

顾念眉头皱了一下,暗怪下人不懂眼色。王娴雅来找他不是一回两回,他能躲就躲,偏偏还有那不长眼的喜欢拿这个讨好他。

他曾经想过断了和王家的婚约,前几天还特意进宫和堂兄提了一嘴。皇帝倒是没什么表示,只问他是否有了其他心仪的姑娘。

顾念摇头。

他只是因为信了梦里的情景,觉得王娴雅表里不一,内心黑透了,不想和她再结秦晋之好。

皇帝见他这么说,就说等以后他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下旨把这亲事取消。至于现在,他还是先这么着吧。

顾念想起梦里看到的情景,不再强争,皱着眉头回了王府。

皇帝堂兄没直接答应他的请求,是为江山着想。而他在兄弟情谊能保全的情况下,又如何会想着只顾自己痛快。

顾九见屋里没回音,知道王爷这是不高兴了,赶紧对来找人的碧荷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退下去。

顾念眼看着白桦原本平淡的表情因为这件事变得不耐烦起来,生怕再被赶走,赶紧说:“听说花园里的荷花虽然已经败了,但是荷叶还在水面上飘着,这时候去划船玩正好。”

白桦毕竟少年心性,听他这么一说,果然眼睛一亮,忍不住回头看他。

“我们现在去?”顾念问。

这个弟弟本就不是性子沉静的人,自从被他带回来,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后来能下床,还是困在屋子里,估计早就憋坏了。

白桦果然兴奋地站起来,刚抬起脚,大概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和哥哥在冷战,又讪讪地要收回去。

顾念却假装没看到他的样子,直接拉着他的手,大笑着走出去,直接去了荷塘,亲手解开缆绳,带他上了小船。

白桦别扭了一会儿,就放开了。

顾念摇着船桨,划出去一段距离后,转头看到白桦放松清俊的脸庞,忽地想起一事,从怀里拿出一张黄金制的精巧面具来。

白桦一愣,不知何意,抬头望着他。

顾念低声说:“你上月不是跟我说,不想用这张脸再出现在王府,不想见任何人么?”

白桦眨巴眨巴眼睛。他确实说过这话,毕竟在府里住了几年的顾恩横行无忌,名声太差,而且他也不想让顾静知道他又回来了。

就让那姑娘以为他已经死了吧。

这种别扭的心态之下,他试探性地对顾念提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时顾念没说话,他以为对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结果。

“我不可能放你离开,但你的心情我同样重视,干脆就给你打造了这张面具。你不如试试看喜不喜欢?当然,你要是不想戴,我不勉强你,只要你在府里,我根本不在意你用什么身份。”

白桦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面具,慢慢覆盖在脸上。

一时间,他那张如玉的脸孔被面具盖住,只露出一点点雪白尖巧的下巴,衬着墨玉般的长发,看起来丝毫无损于风姿。

见顾念一直盯着自己,白桦有点儿不自在,轻声问:“怎么样?”

“只要你喜欢就好。”顾念说。

白桦没说话,头转向一边,看向岸上。

“小统,那个叫什么碧荷的,你可以把人放过来了。”白桦在脑海里说。

系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光顾着和目标在一起二人世界,把正事都忘了。”

“怎么可能?只是呆子明明早就做好了面具,却老是迟疑着不肯拿出来,我等得很也辛苦好吗?总不能真让那个女人看到我这张脸吧?”

“就算她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难道就信了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什么都讲究证据,没个实锤,你让她怎么在她主子那里通消息啊?噢,主子,我今儿看到王爷和那小子了,那小子戴着个面具,和王爷在湖上划船划得可high了?这么说怕不得被捶死。”

“只要你把人放进来,我自然有办法,你忘了我可是经过好几世任务的,再难的情况,难住我了?”

顾念说了几句闲话,见白桦目光放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估计弟弟正沉浸在湖上美景多中,就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白桦突然站起来,弯下身子朝船体正在经过的一片荷叶上伸出了手。

“你干什么?”顾念急忙放下船桨,伸手去抓白桦。

白桦脚下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幸好身后的手把他抓牢了,他坚持着把荷叶折断拿进来,随手盖到顾念头上。

荷叶上的水珠从男人发间落下来,还带着泥点儿。

白桦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顾念,突然唇角挑起,笑出声来。

顾念愣住了。

自从弟弟回到王府之后,他再没看到弟弟笑过,更没听过他的笑声。

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了。

白桦笑了几声,觉得气息不够,肚子生疼,忍不住伸手按住,还是笑得一抽一抽地。

顾念看他的姿势太危险,索性把人直接抱到怀里,嘱咐了一声:“你小心些,别掉到水里。”

本来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白桦的笑声却突然停住。

少年顿了一下,慢慢伸出双手,反手抱住顾念,在他耳边轻轻说:“哥哥!”

就算被划出家谱之前,顾念也很久没听到少年这句情真意切的“哥哥”了。

他猛地把少年抱在怀里,紧得说什么也不想再放开:“弟弟,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别再推开哥了,好吗?哥就剩你一个人了。”

顾念的呼吸有些凌乱,显示出他现在很不平静。

的确,白桦还是第一次对他表现出这么依赖,这是不是说,弟弟已经重新接纳了他?

“哥,你多抱我一会儿。”白桦喃喃着。

顾念双臂越来越用力:“好,你想怎样都好。”他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和少年的混杂在一起,远远望去,像是一对情人正在依偎着喁喁私语。

岸边,碧荷看着船上交颈而坐的两个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王府里几个月前多了一个人,那人被保护得很严密,等闲根本无法近身,就算她这种王府里的家生子,也没看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儿。

原本这事儿她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主子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什么消息,突然从王家给她递过来一个命令,让她弄清那个人和王爷的关系。

她在府里拐弯抹角地探听了很多天,都没得到确切的答复。有人说那人是王爷的什么远房亲戚,也有人说有段时间那院子里总有人送药进去,大概是王爷的长辈吧。

前两天主子给她们这几个人下了死命令,让她们五天内必须查明真相。

碧荷仗着和传命令的人有几分情分,悄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主子不知从哪儿听说那人是王爷的心头宠,亲事又眼看着不咸不淡地,发了急。

没想到主子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身量不高,骨骼纤细,必然是个少年。面具是黄金打造,可想而知王爷有多喜欢他。

荆南王一向稳重自持,从来没在人前失态过,对着面具少年时,脸上却柔和得紧,笑意晏晏。

碧荷不敢多看,装作是有事路过,飞快地看了几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宿主,她已经走了。”系统说。

“嗯。”白桦回答,一动不动。

“你不用再装象了。”系统又说。

“谁说我是装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连点儿福利都没捞着,我现在只是想多抱一会儿,这都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系统明智地没再和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说下去。

顾念和白桦和解以后,心情好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弟弟的院子里不再离开。

白桦强忍着和他一起吃完晚饭,眼看着已经叫了热水,打算洗个澡,见顾念还不走,终于问:“王爷在这里洗?”

顾念平时的精明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赶人的意思,不停地点头:“好啊,就在这儿洗。”

“……”

顾念看到少年一脸无语地转身去了内室,嘴角微挑。

估计他再努力努力,就能让弟弟和他住同一间屋子了,那时兄弟俩像前面那些世一样,抵足而眠,该有多好。

他在这边想得美滋滋,王娴雅收到王府传来的消息,恨得差点儿咬碎了满嘴银牙。

满京城里的权贵之家,也只有荆南王虽然位高权重,却向来洁身自好,没像哪家的风流子弟一样,还没成亲就姬妾环绕。

这也是为什么姐姐死后,她非要求着父亲把这门亲事再次争取到王家来的原因。

当初姐姐和顾念订亲时,她就在心里暗恨过,为什么一母同胞,和荆南王结亲的竟然是姐姐而不是她。

要是姐姐死了,这门亲事会落到她头上吗?

有些时候,这个念头也会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没想到,天遂人愿,姐姐竟然被老王爷的那个私生子下了毒。其实那□□的量并不大,巧的是,前一日,她刚刚也在姐姐那里下了同样份量的药。

她本想让姐姐缠绵病榻,荆南王那边说不定会因为这事恶了姐姐,在此期间她再好好表现一下,就能得到王爷的青眼了。

事情就巧成这样,最后姐姐死了。

顾恩是蠢,但还没蠢到家。王淑雅死以后,他察觉有点儿不对,毕竟当日他因为赌博太过,几乎把所有银子都输了出去,对方只给了他一部分毒-药。

他原是想再买一部分就下手,结果王淑雅去了王府,顾恩一个没忍住,还是下了毒。

王淑雅死后,他开始以为是老天都在帮他,后来觉得不对,又在卖他药的那人口中无意间得知曾有个女人也买了这种药。

他一路追查下去,刚查到和王家那边有关,自己就被顾念划出家谱,还关进了大狱。

王娴雅生怕他把这事翻出来,就算他想不到幕后人是她,万一有第三个人听说这事,比如荆南王,很可能会猜到她身上。

她这才打算让人杀了顾恩。

没想到杀手刚派出去,还没动手呢,顾恩那边就出了事。

王娴雅更觉得自己是荆南王注定的王妃了,在姐妹圈里很摆了几天未来王妃的谱。

那些姐妹们虽然眼红嫉妒她,面儿上却不得不装得亲亲热热地,个个都恭维她,让她更是觉得飘飘然。

然后,顾念突然对她不咸不淡起来,甚至不再见她的面。

顾静开始还耐着性子见她,后来借口病重起不来床,也不出面了。

那些女人表面上和她姐姐妹妹地叫得亲热,其实没一个不暗自盼着她赶紧摔下来出丑的,一旦察觉到这些,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编排她。

一旦荆南王有男宠的事情被她们知道了,她们会不会笑话她连个男人都比不过?

想到这里,王娴雅眼睛都红了。

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活着。凭什么,连她都没得到顾念的正眼,那边却已经有男人和荆南王搂搂抱抱,还一起在湖面泛舟?

那些待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可是,这次一定要想个万全的办法。毕竟那个男人据说是荆南王心尖上宠着的人,万一查到她头上,她可不想面对顾念的怒火。

上次她去外面买毒-药,差点儿被顾恩那个蠢才因此查到自己头上。这一次,自己需要更谨慎才是。

“醉红尘?”王娴雅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个名字。

醉红尘是她们王家独有的药。

更妙的是,这药很难界定性质,说它是春-药,它偏偏还带着不易解除的毒性。说它是毒-药,它的毒性却比较难发觉,一般人只会因为它吃下去后那方面的需要突然加强而误以为它是春-药。

这次就选醉红尘好了!本来就是个靠身子邀宠的男人,死在醉红尘的毒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王娴雅越想越觉得有理,几乎瞬间就拿定了主意。

碧荷拿到王家派人送来的药后,心里紧张得怦怦直跳。

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原本忠心不二。要不是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偏偏是王家那边的送信人,她也不会慢慢倒向王家。

可是传些不痛不痒的消息过去是一回事儿,拿了毒-药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确确实实的背主之举。

一旦这事儿做了,她就全然没有退路。

“你在犹豫什么?”蒙着面巾的男人见到她这样,不耐烦地问。

女人就是麻烦,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地,要不是看这个女人还有用处,他早不想和她虚与委蛇了。

长得又不是特别好,那方面的功夫也不行,手粗脚大,还不如他在偎红楼的相好依云呢。

“你,你,你以后会一辈子对我好吧?”碧荷一咬牙,问。

“哎呀,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你这么问,莫不是起了外心,又看上了谁家的小子?”男人冷淡地说。

“我哪有看上谁家……我的身子给了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碧荷觉得委屈极了。

“好了好了好了,总之主子已经发话,等你做完这件事,她就想办法把你弄出王府,到时候你整日里看着我,还怕我对你不好吗?”男人哄她。

碧荷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主子真这么说过?”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碧荷终于放下心,小心地把那小瓶毒-药放进了自己怀里。

她日后的幸福全都在这个小小的瓶子里呢。

男人马马虎虎地摸了摸她的脸,也懒得看她脸上的飞红,转身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碧荷天天做活,脸都有些粗糙。他还是去找依云先软玉温存一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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