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美国，华盛顿某一家高级私人诊所里。

“夫人，您签了吧，所有设备都是普林集团提供，最好的医学器械。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路晨阳留在华盛顿三年，并且以后所有设计都为普林集团所用。”默克尔拿着一份合同。

里面的人正等着他去救，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一份合同，没有它，没有那个签字他根本不能持刀。

因为，他的女儿，他最爱的掌上明珠还在那个恶魔手里。

路母捂着眼睛用力点头：“没事，没事，只要我们家晨阳能醒，什么条件都可以。”

路母颤抖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别说三年，就算三十年不回国，只要路晨阳还活着就好。

手术进行了将近七十二个小时，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那么一次里面某个医生满手是血的出来跑去别地方又跑进来，看着就揪心。

在死神面前，抢一条命；在时间面前，抢时间。

这七十二个小时是漫长的，每分每秒都很漫长，煎熬的七十二小时里路母和路辞泽一夜都没有合眼。

“啪……”

手术室里，红灯灭了，寂静的世界里出现灯灭的声音。

路母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过了会默克尔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我儿子还活着是吗？他还有救对不对？”路母握着默克尔的手，急切地等待肯定的答案。

默克尔沉默三秒，最后无能为力地说：“夫人，我尽力了，也许醒的过来，也许一直会像个植物人一样。”

医学鉴定，七天之内醒不过来被称为植物人；而七年醒不过来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

医生这个职业，他见多了大悲大痛，见过了因为财产分割而在医院里大吵大嚷；更见过和路母一样的这种，也有像路晨阳一样年轻，甚至比他还小的小孩离开人世。

太多太多所见所闻他习惯了这些，可是当看到路母，他的心还是不由得被击中。

那是同为人母人父的共鸣，他的孩子还等着他拿着合同去救。

“你什么意思？”路辞泽扶着墙壁问。

他有点站不直，必须扶着某物才能勉强站稳。七尺男儿，却在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甚至生出白发。

“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路晨阳的大脑处于一种休眠模式，这种临床现象是有的。根据体制不同也许下个星期就能醒来，也许需要十年的时间，也许可能这辈子……”默克尔后面的话选择沉默。

大家心知肚明，后面的那句话：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

“为什么，我家晨阳还这么小。”路母坐在地上：“他才二十三岁啊，才二十三啊……”

路辞泽，一个铁血男人，也掉着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夫人，这也是件好事，至少路晨阳现在是活着，至少还有希望能醒过来。”默克尔低声说。

身后的医生把带着氧气罩的路晨阳推出来，他的脸色更为苍白，只是再也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