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表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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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那就是一包子,关键时候还能变身窝头?

“哥……”看着四周慢慢开始变黑,若薇开始害怕了。

“别怕别怕,”周天歌用滑雪板在地上刨了大洞,开始一点一点造冰雪屋,“我们不会有事的,你身上有全球定位,搜救队知道我们在哪儿。但是雪崩可能毁了上山的路,他们会晚一些才能赶到,我们只要过了这一个晚上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冷。”若薇蜷着身子依然忍不住冻得直哆嗦,一整天没吃东西,在这冰天雪地里,体温在逐渐流失。尤其北风一起,寒气从骨子往外透,仿佛血管里的血流动起来都带着冰碴。

“来!咱们周家的公主小祖宗,”周天歌把若薇抱进雪洞窝窝里,“先在这里避风,那儿都别碰,我还没造好呢。小妖不怕,哥不会让你出事的。”

直挖了一米深的大洞之后,周天歌又开始沿着水平方向继续抠洞,待里面有足够的栖身之地后,又拿打火机引火,在表面雪层烤融一层雪,然后冷却、结冰,“马上就好了,我去外面捡些枯树枝,你就在这。”

哥哥离开了,若薇一个人孤单蹲在这里,仿佛四周的温度又降了几度,从心里忽然又震出一个激灵,新的鸡皮疙瘩覆盖了旧的,刺得皮肤又疼又凉,但激灵之后,这次并没有感觉到那片刻虚假的暖意,一拨又一拨的冷战从心里往外发,越演越烈,牙齿开始咬得咯咯带响。

冷……

抱着我……

雪洞里的篝火被点燃了,有那么一阵子,若薇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一身的寒意都被驱走了,只剩下柔和的温暖,橘红色的明亮,还有让人安心的安全……

然后慢慢地,事情开始转向另一个极端。

她开始觉得干燥,喉咙嘴巴干得让她几乎有呕吐的欲望,周围开始变热,那原本是冰雪层的四壁,开始往外散发热气,热得好像她窝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而不是在雪山……她在失火现场,若薇发现,她看到自己的皮肤在被火烤炙,她开始尖叫,拼命地脱下衣服,她要出去,门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死了,然后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罩一样的东西把她和火牢牢地控制在几步见方的空间里。

火……

救救我……

上一次软玉在怀的时候,罗颢满脑子都是如何随后享受这场饕餮盛宴,甚至有种连骨头渣子都不吐的贪婪,结果到最后全是一场空。而如今那个妖精就光溜溜地依偎在他怀里,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乖巧柔顺姿态。他的手游走在她每一寸娇躯上,他的欲望仍在,却再不复昔日的急色。

罗颢用绞干的湿手帕,再一次擦拭她的额头,她的背,她柔软又饱满的胸脯……

她早晚是他的,罗颢承认从他知道周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女儿之后,他就如此打算,尤其,中山一瞥,他知道她的智慧;林间偶遇,他领悟了她的美貌。其实在开口要求周氏宗女入宫为妃的那天起,他就在设想未来某一日,若薇会被他征服,温顺地带着含羞笑意的嘴角仰望自己,听到怀孕消息时的满怀喜悦的明亮双眼,然后她会为他生孩子,也许还会有个优秀的大殷未来继承人。这是罗颢现在没有表露,但笃定,并视为理所当然的未来勾画,他从没怀疑。

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事情变了。收敛自己的欲望不稀奇,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珍惜。

有人要杀她,当罗颢接到传报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头的恐惧硬生生逼他打出了一个冷颤。周维一向人缘不差,很少与人结怨,应该没有私仇的问题,但是,罗颢心知肚明,自己的某些态度也许最终酿成了若薇被行刺的原因。

比如,全天下都知道这一世的周氏传人在自己的身边;

比如,他过于彰显的荣宠,可能把周维推到了风口浪尖。

也许刺客根本就是梁、楚、卫派来的,仅仅因为周维出身周家,并已经为大殷所用。

或者他少年得志,让那些嫉妒的人终于丧失理智了?

还是被她整治的那些后妃,某家背后的势力以伤害周维以达到报复周妃的行径?

……

若薇的烧慢慢退了,人不再胡乱呓语,也不再哆嗦挣扎,罗颢把她放回榻上,吩咐常贵仔细照料,他要独自到外面吹吹风,有些事需要静下心来想想。

……

虽然狩猎出了意外,但不能因为三个人受伤,就中断大殷尚武精神传承的仪式,只不过由于彻查刺客的事颇有人人自危的感觉,参加狩猎的,严格地说都有嫌疑。所以这些日子,每个人狩猎的兴致都不高,而皇上的情绪似乎就更差了一点,除了出席必要的庆典、武士选拔和嘉奖,基本不见皇上策马四处放松狩猎的情形,人人都道天子震怒——这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另一个原因,梁国锦王的秘密使者到了,带来了锦王对大殷结盟的回信。

回信除了梁锦王表示对大殷助他争储并求结盟的感谢之外,又提出新的要求——他要跟大殷一起攻楚,之后两家对楚国地盘进行势力划分。因为这件事是机密中的机密,所以罗颢只叫上了风启将军、宋志将军一起以探望纪相之名,到了纪丞相的帐下,商量这件事。

“丞相怎么看?”

风启和宋志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发表看法了,他们都是带兵的将军,所以着眼点更多地放在了客观事实方面——如果同盟成立,作为同盟,两家共同攻楚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对方要求事成之后,尽纳并州、劳州、雷州三地,在风启和宋志的心理上,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大殷现在是受形势牵制,一直没有大动作,怕招来腹背受敌,如果能打破这种钳制当然是最好不过,可若攻下楚国之后,把沃野千里之地拱手让与梁国,这哪里是浴血疆场的将军们能忍下的事?

心态上难以取舍,所以就得找纪丞相听听他的想法。

“这个锦王不一般。”纪丞相坐在软椅上,“他这一招不仅是顺利成章,而且也叫连消带打。并州、劳州、雷州与梁国接壤,环抱司水,是天然粮仓,对于土地贫瘠少粮的梁国来说,不仅是东南门户,更是一块惹人眼红的肥肉,他们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锦王董玖想夺太子之位,起码需要名正、兵权、钱粮、势力,毋庸置疑。

梁楚因为联姻而结盟,所以娶了楚国公主做老婆的梁太子就等于手中握了一张分量很重的王牌,储君地位不易撼动,如果梁锦王想把太子的这种优势变劣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梁楚联盟破裂、两国反目成仇,到时候梁太子在朝堂中一定会处于尴尬地位,同时身家“清白”的梁锦王就一定备受中间人士的青睐。

“一旦梁楚之间的联盟破裂,我们大殷就是梁国最佳的盟友选择,其实无论他们提不提出这个共同伐楚的意见,只要我大殷一出兵攻楚,梁国势必响应起兵要分一杯羹,为了趁火打劫扩大势力,也是为了防备我们大殷一方独大。到那个时候,我们大殷分身乏术,就是想不相让也难哪。”

纪丞相到底是朝堂上打滚多年的人,高瞻远瞩,把其中利害得失一说,弄得这个原本看似对方很得寸进尺的要求,变成了形势所趋、防不胜防的问题,如此说来,还不如在结盟之初就大方地送个人情,总比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强得多。

“那个梁锦王看来不是好相与之辈,对他来说,趁火打劫顺手出兵占了自家门口那三州沃野之地,又能把军权捏在了自己的手上,有了军权,有了粮仓,势力范围,储位对于他梁锦王来说,还不是探囊取物?”风启将军鼻子哼了哼,“他这是一箭几雕了?”

“陛下,臣在宋国的时候,也曾与梁锦王在战场上交过手,梁锦王此人勇猛气傲,但并未表现出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果这才是这个梁锦王的真实面目,此人心机之深,不可不防,还是谨慎为好。”

宋志的这个话忽然提醒了纪丞相:“陛下,臣记得周维曾经对各国政要做过详细的归纳,周维见解独到,关于梁锦王此人,应该会有一番看法。”

面对臣子们的郑重,罗颢似乎并未表现得太紧张,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朕晓得。”

后来回京的某一天,当纪丞相无意提及这件事的时候,若薇明显一愣,她并不知情,罗颢没有特意跟她询问过梁锦王董玖这个人,虽然若薇对这个人确实有一些看法。不过就事论事,若薇当时思索了片刻,从对方的要求来看,这个“无赖的趁火打劫”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梁锦王再怎么机关算尽,皇储于他来说是无可比拟的重要,所谓名正则言顺,所以在取得了一切优势之后,不用怀疑,他最首要最紧迫的就是要夺取储位,甚至是皇位,所以他们只要在这个方向上,在某个微妙的时机,适当地拖拖他的后腿,噎住他的脖子,你看他梁锦王紧不紧张?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就越容易被人捏把柄,你的破绽就越大。分身乏术的问题不是只有大殷才有。在天下争霸抢地盘的你死我活中,机会稍纵即逝,这么大个软肋捏在罗颢手里,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的,罗颢当然不紧张了。

若薇不当一回事儿随口把一两个解决的小花招及罗颢的可能想法吧啦吧啦一顿说,说得纪丞相目瞪口呆,说得旁边正跟她下棋的颜司语大眼瞪小眼,若薇说完了,看着俩人的反应:“怎么?”

“没怎么,没事。”颜司语嘴上这么说,可盯着若薇的眼神就好像他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而纪丞相则老大宽慰地捋着胡子回去了,一路乐呵呵地还念念叨叨什么“周家”“天命”“保佑大殷”之类的话。

若薇眨了眨眼睛,有点后知后觉:“嗯……我那……是不是太恶毒了?”

颜司语非常郑重地摇摇头:“主意很好,你也很好,非常好!”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这边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关于调查猎场行刺的事件,被罗颢黑着脸布置下去了,限定了侦破期限,刑部和大理寺这两部官员这些日子提着脑袋兢兢业业地调查,不眠不休几个日夜,秋狩一结束,罗颢回到了皇城,一份定罪结果就已经摆在了帝王的书案头上。

“他一个从五品的官员就敢□□,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罗颢额上青筋暴起,把刑部大理寺呈上来的折子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吏部尚书史大人的面前。

事情调查出来了,是史敬,一个户部员外郎,吏部尚书史大人的侄子,算是那种靠着父荫入仕的世家子弟,小有才华、心高气傲,对周维得遇皇上另眼相看的际遇一向颇有微词,在一群看周维久不顺眼的世家子弟中也是个中翘楚,而且不止一次在同僚面前说过“迟早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类的话——这可以看成是书生意气,但最终被定罪,却不是凭的这些。

在刑部和大理寺调查的时候,最后怀疑这个史敬□□,实在是因为他有一大笔去向不明的钱财。一开始刚刚查出来的时候,他死活也不说这笔钱财到底干什么去了,后来,待他越来越深陷重疑之后,这个史敬才慌忙承认说,是因为有人对他敲诈勒索,究其原因——他有一天逛妓院,大约是喝多了玩得太狠,害死了一个□□,他看到闹出人命便塞给嬷嬷一大笔钱做封口费,仓皇逃走,结果,不知道这件事泄漏了还是怎么的,他接到了不知名的人的敲诈,说如果不给钱就报官,让他身败名裂云云……

然后大理寺追查到了那个□□,并且确证,那个□□确实死了,但随后的深入调查却得知,这个□□的死根本就与史敬无关,他离开青楼的时候那个女子好好的,只是一天后,在某次客人之间争风吃醋的时候,她被人误伤致死,这一点,京兆尹那边都已经结案了,误杀之人也伏法了,是一个外地客商。

大宗的钱财去向不明,并且不能自圆其说,有杀人动机,随后,最致命的事情来了——参与伏杀的其中一个杀手去京兆尹投案自首去了,当面指证史敬,还有证物,史敬当时支付的部分钱财,包括一块价值百金的青玉佩——是史敬的,有很多人都看到过可以证明,史敬却推说玉佩早些时候丢了,丢了,他又说不出具体时间地点,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这个案子,人证、物证齐全,杀人动机明显,被大理寺定论结案报到了罗颢这里,罗颢看到整个经过之后,就好像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这样的一个酗酒、嫖妓、买凶、杀人的龌龊败类,居然还是个在他朝中做官的!罗颢恨不得当场朱笔一点,诛族的罪就判了。

史尚书伏在地上什么话也不敢说,尽管侄子口口声声说有人陷害,声泪俱下地说自己真的没有干过这种事,但证据确凿,容不得他辩驳。史敬这是蓄意谋杀,即使未遂也是大罪,这些大理寺的法典有清楚的规定,罗颢今天就是发落这个“养不教”的老子!“官降五级,回去闭门思过吧。”罗颢扶着额头,声音倦怠。

“皇上,周大人来了。”常贵轻声轻脚地过来传话。

罗颢放下手,有些意外:“他怎么没在家养着?太医不是说要他好好休息么?”

罗颢在出事那日就下令,除了查案官员,旁人一律不得过问此事——严格说来,参加田猎的人个个都有嫌疑,可若薇又怎么能坐得住?有那么一个人心心念念地要杀你,这事搁在谁身上谁能睡踏实?若薇敢不听皇令,其他人可不敢,问别人问不出来,若薇胳膊伤口刚结痂就自己跑来了。

通看了大理寺和刑部的折子,逻辑严谨,证据确凿,挑不出什么问题,至于史敬口口声声喊冤一事,有几个人杀人之后,跳出来说自己是凶手的?

“史敬,哼!我还真小瞧他了,又酸又傲又臭,居然还有魄力干出这种事!”若薇一脸嫌恶地合上了卷宗,忿忿地骂了一句,“垃圾!有胆做、没胆承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颢听到若薇这么说,眸色轻微一变,若有所思,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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