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心在那些来看望他的将领的嘴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知道慕容白在军营外冒着鹅毛大雪站了整整一夜的事。
其实是换岗的士兵看到慕容白通身都是白雪,好奇地问了一句。直到天色见白,如一雪人的慕容白在步履瞒珊的往军营里走,这事就在军营不宜走飞,所有人都知道:将军担心军师或是愧疚,在军营在站了整整一夜雪,以示惩罚自己。
所有人都在心里觉得自己跟了个好的将军,毕竟很少有那么为下属着想的,那个将军不是争抢战功的。
郭睿在一日放风找到慕容沐,一见面大力拍了下他的胸膛,然后勾住他的肩膀“兄弟,你二叔真的在外面站了一夜呀。”一脸的八卦。
慕容沐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嘴巴里的舌头怎么也变得跟妇孺那么长了,要替你磨磨么?”他的二叔也是别人能编排的,也不知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眉眼挂起深深地担忧。寻常人只怕一个时辰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慕容白竟然还能自己走回去。
“不就是怎么嘛,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么?”郭睿摸了摸鼻子,看来他是找错对象了。
“那是将军是你的上司,是你能随意议论么?”说完郭睿,气呼呼地走了。
郭睿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秦筠心听了情绪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表情也是那么平淡无情。迟眉钝眼指眼神呆滞看着门缝的飘雪。
慕容白端着饭菜进来时,她也是这般模样,一动不动。
“吃饭了。”
秦筠心直着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搅动碗里冒着青烟的粥“怎么了?”秦筠心因为受伤,为了能够早些好,军医明确的让她忌口,只能吃些清淡的青菜和白粥。慕容白见太素了,让做饭的伙头兵,加了些肉末。
“为何那么傻?”秦筠心没有回应他,反问道。
慕容白顿了半刻,端着碗“吃饭吧。”勺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
秦筠心扭开头躲开他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她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美妙,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和倔强。
“我会那么傻么……”
“全天底下就没有比你还傻的人。”不等慕容白说完,厉声说道。
别人都是三妻四妾,他倒好宁愿守着一个死人当了十年的鳏夫,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愿娶别人,不就是傻到底的傻子。说完埋藏在眼角的泪水一滴滴的往下坠,滴落在慕容白的手背,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手不由缩了下。
他们的眼睛对直看着对方,慕容白抿了下薄唇,用力一把她拥在怀里,巧妙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他是傻,也只是为她一个人傻,就算被世人说他痴,他也认了。老天爷一直都是厚待他的,才会把她重新送回自己的身旁。他的怨,早就在他说出那些伤人伤己的话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有什么责怪秦筠心狠心撇下他们父女,他还不是一样,为了惩罚自己,惩罚所有人。多年不曾踏入京城,躲避一切。其实谁都能够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