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贾琏醒来,一夜修炼已近平复了贾琏的暴虐情绪,身体得到滋润,体力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隆儿听见响动忙着进屋回禀:“二爷,召儿大哥已经送信去了,兴儿大哥正押着那几个人,问二爷什么时候去荣庆堂?”
贾琏点头:“你去告诉兴儿,关闭马厩,除了我谁叫门也不许开,我这就过府去请老爷做主。”
隆儿答应正要去,贾琏又道:“使人告诉你二奶奶,叫她整理好仓库失窃的账册,我有急用。”
贾琏这里三五下收拾干净了,骑马出府往隔壁花园子来寻父亲贾赦。
贾赦不过是在兵部挂个闲职,白拿薪水不干活的纨绔老爷。朝堂上皇帝不叫大起,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是故,贾赦落得清闲,夜夜笙歌。
贾琏来时,阖府上下一片宁静,就连奴才也不见一个,贾琏扣门,连叫几声无人应门,不免上火,咣当咣当大力砸着兽环。
这府里人懒散惯了,门子睡得正香,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很不赖烦:“谁呀,快住手,不要命啦?”
门子火大,哗啦一声拉开大门,提脚就踹,却被贾琏抢先踢了他一个仰面倒,贾琏拿脚在他脸上碾了碾,笑道:“是小爷打门,你要我个命试试?”
这门子哪里敢跟贾琏这个小爵爷对阵,身上疼的要死,还要自个打嘴巴:“哎哟,二爷啊,您老饶命啊,我这里睡的糊里糊涂,还以为做梦呢,若不然,借奴才一个胆子,也不敢跟二爷呛声!”
贾琏一股邪火发出来懒得计较了,抬脚往贾赦的书房去了。要说贾琏为什么找贾赦不上正房上书房,却是贾琏知道贾赦嗜好,一贯不在正房睡觉,喜欢在书房宠小妾。
此刻贾赦还在酣睡,守门小厮正在那桌上抻着脑袋眯顿,贾琏在桌上扣一扣:“醒来,我要见老爷!”
小厮迷迷糊糊,换个胳膊支撑脑袋继续眯顿:“自个去,甭理我。”
贾赦正跟小老婆睡觉,贾琏岂敢过去搅扰,这是怂恿自己找抽呢,贾琏顿时来火敲得小厮脑袋蹦蹦响:“快些给我通报,我要见老爷。”
这下小厮总算清醒了,睁眼瞧见贾琏,吓得忙打千:“二爷您早,给二爷请安,闻听您读书劳累,怎不多睡会儿呢。”
小厮是伺候贾赦的,贾琏不敢十分轻慢,见他客气,也拱拱手:“好说,我有要事禀报老爷,还请通报一声。”
小厮十分为难:“哎哟,我的二爷,您是知道的,老爷子可不是好性子,这会子去打搅,奴才是不想活了呢,二爷您行行好,稍等片刻吧,等里头有了响动,我一准前去通报。”
贾琏冷笑:“我好言相劝你不去,这时候你怕挨打挨骂,只怕耽搁了我的事情,老爷会要你的命。”
小厮愣了,眼睛眨巴眨巴半晌慎重追问:“二爷,您真的有大事儿?”
贾琏一哼:“嗯哼!”
小厮苦着脸:“那好吧,我就倒倒霉去,届时二爷您可得替小的求个情!”
贾琏颔首:“一定!”
小厮一脚跨出门去又缩回来,再次求证:“二爷,您可别是些狗屁倒灶的事,那时小的不得好,您也够呛呢!”
贾琏挥挥手:“拢焓蔽矣猩停弦慌乱惨痛湍悖
小厮撇嘴:“小的倒不求赏赐,只求别挨打。”
他好容易求的差事,老爷虽然脾气大,赏钱也多啊,千万别弄砸了,他还没回本呢。
那小厮蹑脚蹑手去了书斋后套房门前,耳朵贴在窗棂上听了听,没动静,伸手想敲又缩回来了,抬脚想回去,贾琏也不是好相与,倘若真是有事,自己还不得被他们父子打死了。
小厮只有硬着头皮赌一赌了,伸手在窗棂上巧了三下,叫道:“小的是明儿,琏二爷来了,要求见老爷,说是有天大事情要禀报呢?”
贾赦这里正在好眠,迷迷糊糊听见响动,前面没听清楚,后面听见‘禀报’两字,顿时恨起,厉声叱骂:“清晨大早的,号什么丧呢,滚!”
明儿吓的半死:“不是小的,是二爷,琏二爷找您。”
“琏儿?”贾赦终于正视起来,把怀里秋桐一推,起身坐在床边发愣,琏儿这般早过来有什么事儿?贾琏从来避猫鼠似得,除非有事儿,贾赦不请他不来,今日这半时辰过来从没有过。先问问再说。
贾赦打个哈欠:“叫你二爷过来搭话。”
贾琏闻听小厮有请,真是无可奈何,只得出了书房,转过强远远站在院子边上,躬身作揖:“儿子给父亲请安,您老早。”
贾赦一哼:“叽叽歪歪,有事儿说事,无事儿滚蛋!”
贾琏道:“事关机密,老爷还请到书斋吧!”
贾赦十分不耐烦,贾琏有什么正经事儿,院试还没出榜呢,左不过狗屁倒灶的小事罢了,因道:“爱说不说,不说就滚,左不过你还有个嫡亲的二爸爸,找他去吧!”
贾赦一再言语无状,贾琏也毛躁了,你自己丢了正堂,当初也是你亲口答应儿子过去帮衬,如今又来说嘴,错都是儿子的,自己个没定点儿错呢。
一时心里又恨,若不是他爹不争气,谁敢给堂堂侯府少爵爷下绝子药?
贾琏越想越气恼:“您就会骂儿子,说儿子是不下蛋,你可知道,这鸡为什么不下蛋啊,这是有人不想他下蛋呢,您脚下没得蛋,正好把位送与旁人,哼!您睡吧,儿子不耽搁您了。”
贾赦一听这话,鞋子也没穿,袒胸露背就跑出来:“琏儿你给我回来,说清楚,谁不想谁下蛋,呸,什么蛋不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儿一听这话,哪里敢听,撒丫子跑了。
贾琏没法子,只好近前几步,贴着贾赦耳根把王氏坑害凤姐的事情说了。
贾赦顿时一蹦三尺,撸袖子乱骂:“狗娘养的毒妇,我说你们两口子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怎的不下蛋呢。却是这个毒妇啊,走走走,找她去。”
贾琏无奈指指贾赦身子:“老爷,您先穿戴起来吧,这怎么见人啊!”
贾赦一瞧自己,扶额进去了,这确乎没法见人。
贾赦手脚十分快捷,不过一刻,他已经梳洗一新出来了,急匆匆拉着贾琏飞奔,出了书斋,贾琏又说了自己抓了周瑞家里还有何家人的事情,收获大量赃证的事情也说了。
贾赦闻说越发兴奋,站在廊下高声呵斥:“屋里所有人等,凡能喘气的都给老子出来,收拾车架抄家伙,跟着老爷去办大事儿。”
贾琏瞧着贾赦指挥套了三套车,被他吓着了:“老爷您干什么,周家何家拢共才七口人,且这事儿儿子不想闹大,祖宗立府不易,最好能够自家内部解决。”
贾赦翻眼:“你想如何解决?”
贾琏一哼:“哼,我倒想把荣禧堂要回来,老爷您敢提,老太太也不依你!”
贾赦想起当初,心里一阵烦躁,他跟王家签字画押不能反悔,不过眼下王氏犯罪,倒是可以谈一谈了。
贾赦忽然一声笑,当初你们怎么整我呢!
旋即,贾赦又焉巴了,御史都是文官,不是贾赦能够指使。贾赦从来瞧不起文官,那次之后更是恨透文官,别说来往,远远瞧见也要啐一口。
王家却是积善之家,许多读书人沾了他们的便宜,自动上阵替他们狂吠咬人。
贾赦顿时黑了脸,叉腰顿足:“当初王家买通御史,咱们跟文人却不熟,小皇帝不待见咱,太上皇难得一见,这个事情真是,嗨,难道我堂堂一等将军只能去敲登闻鼓?”
贾琏眨巴下眼睛笑一笑:“老爷,咱们也有文官御史啊!”
“嗯?”贾赦瞪眼
贾琏面色讪讪:“张家,我舅家。”
贾赦愣了下,哈哈一拍手:“着啊,他不理睬老子,你是他外甥啊,舅舅合该照应外甥啊!快快快,给他送信去。”
贾琏咳嗽一声:“儿子早派人去了。”
贾赦闻言哈哈大笑:“好,做得好,这才像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