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看在眼里,又心疼,又憋屈。
这世上有种病,叫相思病,有种痛,叫爱而不得。
她的儿子啊,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所以,他对世上很多东西都满不在乎,才养成了这种清高的性子。
当这种性子,遇上了叩动他灵魂的人,他淡泊的心,终也生出了一种想拥有的渴求。而越是想拥有,那种渴求就会越强烈。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得到了,那份激情也许也就平静了,可偏偏得不到,一忽儿是来自母亲的阻挠,一忽儿是来自爱人的拒绝,又一忽儿是来自兄长夺走爱人的愤怒,他的情绪,一再地被挑动着。
而越是挑动,心中越是渴望得到。
听说上次,这个傻儿子执意要陪老大靳劭珩去江南祭奠,丧礼后,曾和傅玉央在禾城的督军府大吵过一架,还闹得拔枪相向了。具体是什么事,回来后他只字未提,但,肯定是被傅玉央折辱过了,否则,他不会这么消极。
“这可怎么办啊?”靳温晴擦了眼底的湿潮,心中愁死,“老是这样,身体要喝坏的。”
“全怪傅玉央那个小妖精,生来没半点妇道,女扮男装在外头勾三搭四,太不要脸。”
巧姑心疼三少,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是从打看着三少长大的,可从没见过三少如此颓废过,好好的三少,这是要被彻底毁掉了。
“夫人,现在她名义上就是您的儿媳,您这个当婆婆的,要是不好好立立规矩,往后头,她止不住还要在靳家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对啊,夫人,我们得想法子让她上交手上的静字号商铺,从此好好在大帅府修心养性。像她这种性子的,真要成天在外抛头露脸,很容易给二少爷戴绿帽子的……”
杨姑表示认同,一个年轻小姑娘想要掌舵那么一个大公司,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听说傅夫人在外头可有不少情人,所以,她的生意才做得那么顺利。”
“真的假的呀?那傅夫人真是那种人?”
靳温晴惊讶地瞪直了眼,嘴里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靳夫人瞟了瞟自己那两个手下,忍不住纠正:“只能说傅夫人擅于交际,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别在府中乱说。”
杨姑马上噤言,“是,我也只是听说。但是您得让二少奶奶长长记性,那是必须的。一定给三少出出气才行。”
靳夫人转着脑筋,气自然是要出的,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往后头,她得将她的气势压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她手上陪嫁过来的产业,她必须代管,否则,这个家就太没大没小了……
“再缓上几天,这几天二少一直守在她身边,不好下手。要下手,也得挑一天二少大帅都不在的时候,给她下个套,让她有苦说不出,才显得夫人高明。”
巧姑的话,说到她心坎上了。
“对了……”杨姑突然拍了一下手心:“再过几天,大帅不是要去北地阅兵吗?到时,应该会把大少二少一起带去。那时动手比较合适……”
巧姑应和:“对,现在最关键的是想个法子,在夏侯家的六爷没来江北之前将二少奶奶控制住……傅夫人先前的产业才能一并归为靳家所有,等那夏侯六爷一来,就不太好对付了……”
靳夫人不说话,一味思量着,看到女儿在边上望着她,忙道:“晴儿,你守在这里,好好盯着你大哥。我还有事,先回去璟园了……”
她不想在女儿谈这种敏感的话题,这丫头思想很纯,这些人际关系上的较量,她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哦……”
靳温晴答应着,眉心拧着,心下有点不舒服:她是讨厌傅玉央脚踏两只船,但是,母亲这么对付傅玉央,是不是有点太黑了?那毕竟是傅夫人的产业啊……
靳夫人待回到自己园子,才问巧姑:“你想到法子对付傅玉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