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次回来试图跟他复合,他去追求那个叫暖安的女人,她走的时候他甚至没有送行。
她回美国后越想心底越不是滋味。
她终于明白,她还是想要他的,要他这个人的全部身心。
“小初,我曾经真挚地爱过你!”江迎白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然后很正经地看着季夏初:“你让我第一次明白何为心痛。”
“现在呢?你还爱我么?”季夏初不明白他怎么开始对她分析起他们的关系来。
江迎白轻笑,认真地看着季夏初那双亮晶晶的,仿佛带了银色美瞳隐形镜片的眼睛,说道,“可是现在我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很爱她……”
季夏初抬头,开始微笑而淡定地着看他,却不说话。
“那么,如果我们复合了,就必须伤害暖安。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情么?”江迎白嘴角勾起一丝歉意,道:“你已经离开很久很久,而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为我愈合伤口的人,是暖安。”
然后,他觉得待在这里再无意义。起身离开。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他不用看,也知道季夏初定然紧紧抿着唇,视线决不离开他的身影。她很快就站了起来,拿起包包紧紧跟在他身后:“迎白哥哥,带我去你和暖安住的房子看看吧。”
“可以。”他总得让她死心。江迎白带她去了香樟别墅:“我们刚领了结婚证,新婚典礼和蜜月都没过,我总想着以后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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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暖安已经站在了香樟别墅区的门口。没有卡,所以保安不让进去。她便傻傻地站在门口。她不相信他会掐断她的电话。
她去香港的中途,从飞机场溜掉了。
因为,她还想给他一个机会。仅凭一张放在钱夹的照片,她就判了他死刑似乎欠妥。所以她回来想问清楚他和季夏初的关系。
可是怎么打他电话都打不通。她只能回来香樟别墅等他,可是她没有拿钥匙和门卡,便被拦在门外。
她等着他,等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来这里只不过对他说一声,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初恋,那么我可以放手。我爱你跟你无关,你无需再对我以后的人生负责。
或者什么都不说。
只是因为寂寞和对寂寞的恐惧,所以来找他。我可以爱他,当然也可以抽身迅疾,选择不爱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这么在心里强调这个。
冬雨稀稀拉拉地下着,车辆缓缓驶过去,又驶出,门口的雪水被碾成了污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而她的身上逐渐潮湿而阴冷,一如此刻的心情。
等了两个小时后,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再出现的理由。
他应该很忙,一旦断裂,便不会记得她。
万籁俱寂,她忽而听到身后响起一两声短促的车鸣,在提醒她她只是个多余而寒酸的乞丐,在催促她离开这个爱.欲交加的地方。
然后她就蹲在门口,头埋进手里,无声地哭了……
暖安脚步虚浮地在路上晃荡,像是一只孤魂野鬼。雨丝轻狂地打在身上,寒冷极了。一瞬间,暖安只觉得心里仿佛什么纯白的诸如希望和爱情的东西在眼前摔得粉碎,之剩下了失落而凄凉。
——
季夏初有些嫉妒暖安能得到江迎白的别墅。
别墅的名字是暖安。这个是江母那边告诉她的。
“迎白哥哥,我刚回来,没有地方住,住酒店好冷漠,所以我想买套房子。今晚让我在你家暂住一宿,明天你陪我去买房子吧……”
江迎白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照顾小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江迎白陪着季夏初去酒店拿行李,他提着行李站到电梯里,季夏初突然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便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江迎白便轻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很怕?”
季夏初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放松,故作轻松道:“我没什么怕的……你那个女人,会比我更适合你么?”季夏初故意挺了挺胸膛,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她向来高傲,在任何方面都不希望被别人压下去。
江迎白眉皱了皱,突然就想到了暖安。想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想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跟别的女人越对比,越想……
季夏初发现他神色飘忽,似乎在思念谁,一把把他推到电梯墙上,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却按住她的肩膀,推开她,俯下头,冷冷看着她晶亮而冷静的眼睛,低低警告:“小初……”
为什么不能吻他?季夏初垂下眼帘,眼睛已经泛红,抬起眼的时候嘴角轻轻一勾。她没推开这个男人,反而伸出胳膊就势一把搂住江迎白的脖颈,踮起脚再次吻他的嘴唇。江迎白愕然之下,一把把她推开。
“迎白哥哥……”季夏初被推开倒也不介意,反而挑着眉,挑衅地看他:“还记得我们的初吻么?”
“小初。”江迎白撇过脸去,“往事不要再提了。”
“好吧,听你的。”季夏初推开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理了理衣领。电梯门开了,季夏初道:“快点走,我有些迫不及待看看你住的地方了。”
是的,季夏初的确有些迫不及待去江迎白的房子里看一看。看看那个女人留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她要当着江迎白的面把那些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直到她从他的心中也一并除去。这源于她骄傲的报复心理。
江迎白爱她,一直都爱她!他当初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她的出走仿佛一把利刃好像把他生生扒了一层皮。她不相信他会移情别恋。
季夏初的心思江迎白自然一目了然,他心知她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因为暖安看到皮夹里的照片,就走了。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带走,什么都不留下。就如朝露一样,昨夜还晶莹闪烁,晨起便消失殆尽……
他突然发现暖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聪明地超出他的预料。她狠心地什么也不给他留下,除了让他思念让他痛苦的记忆。
所以,怎能不恨!
江迎白坐在车里用力地握方向盘,指节握得发白。季夏初扭过头望着窗外,嘴角不住地冷笑,最后把车窗摇开,冰冷的寒风灌入车厢。
江迎白道:“小初,你疯了,这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