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正护着弘琴观察察尔汗举动, 弘琴冷不丁问:“我叫你准备好的姑娘准备了没?”弘皙往后一看, 两个女子,从后门悄悄溜进来,那身段, 一看就是年轻美貌的。急忙点头,“来了。我早就安排好了, 有人招呼她们。”
弘琴不放心,“可靠吗?”
弘皙拍着胸脯, “放心, 我叫人专门从八大胡同找的。最会调理男人啦!”
弘琴这才满意,想了想,觉得不对, “说, 你什么时候去八大胡同了!个败家子,那地方可是你去的?”
弘皙连喊冤枉, 正要解释, 就听里头说:“我怎么觉得这么热啊?有些头晕!”
那边两个少女,则是静悄悄,自以为没人发现,溜到窗户底下,顺着窗棂缝隙往里看。小丫鬟说:“姑娘, 看见没?那个正中间坐着的,说头晕的,就是姑爷。”
旗装少女含羞带怯, 仔细看看,微微低头,“嗯!”
丫鬟赶紧说:“不错吧?你看,周围的人,都是他的侍卫呢!咱姑爷就是厉害!”
两人看了一会儿,刚想着顺原路悄悄回去,就听身后一人,悄悄对她们说:“嘘,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叫你们到客栈门口等吗?”不等二人回话,连忙一手一个拉住,“走,我带你们先到那位爷屋里,你们先等会儿,一会儿可别忘了交代你们的事。过后,大富大贵,自有主子安排!”
不由分说,就将二人带到了察尔汗卧室。随后朝暗处吩咐:“把守客栈四周,不许一个闲杂人等进来。”这主仆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给迷迷糊糊地扔到床上,不许再下来。
不一会儿,客栈前面大街口,两个胭脂女子甩着帕子娇斥:“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没女人的爷吗?不叫我们去,我们还不乐意去呢!妹妹,走,咱回去。就告诉妈妈,咱们天香楼的姑娘,也有骨气!不是你想叫来就来,想叫走就走的!”
另一个也跟着甩帕子,附和:“就是,咱可先说好,付的定金,可是不还了啊!别明个儿琢磨过味儿来,再找咱们要!走!”这两个扭着水蛇腰,趁着暮色往八大胡同去了。那边察尔汗房里的两人兀自奇怪,最好,还是小丫鬟“聪明”,“姑娘,该不是姑爷瞧见了你,想跟你说说话吧?”
那姑娘心疑,“不会吧?他也是大家公子,怎么会呢?”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丫鬟咯咯笑着,“这有什么不会?咱们满人,本就不拘小节。你等着,我去给你探问探问。”说完,从床上蹦下来,溜出门,就往院子里瞅。
不过一刻,就听那边屋子里说话,“四爷,您要是醉了,就先到奴才屋里委屈一会儿,等醒了酒,再回去吧。几位小少爷有奴才看着,您尽管放心。”
小丫鬟一听,“‘十’爷,那不就是傅恒姑爷的排行吗?咦,姑爷装醉,想见我家姑娘啦?好啊好啊!”蹦蹦跳跳地就往回赶,凑到姑娘耳边这么一说,这姑娘也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心想,反正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今日就算见见,应该没事吧?更何况,阿玛也未必知道我出来了。于是乎,这俩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翘首以待。等到脚步声近了,丫鬟又说:“姑娘,咱就这么坐着不好吧?万一,叫外人看见了,可该怎么办啊?”
姑娘想想,“嗯,咱们先躲到帘子后面。”二人刚躲好,就听门吱呀一声,一群人扶着那位锦衣少爷进来,服侍他脱了大衣服,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几个人就出去了。
直到外头没有声音了,这主仆二人才从帘子后面出来。丫鬟瞅瞅床上,“姑爷”似乎在叫什么。低头笑笑,推推自家姑娘,“姑娘,姑爷叫你呢!快去吧!”说完,捂着嘴笑着开门出去。站在晚风中给自家小姐把风。
除了她,门外还站在一人,两人一见,猛然一怔,便相视笑笑,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一女子惊呼,“少爷,少爷,您别这样——”
紧接着,是男子低声喘气的声音,似乎,带着些隐忍,更带着些疯狂。刺啦刺啦,好似衣服撕碎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是女子又痛又舒服的呻吟声,和男人不顾一切冲刺的声音。
傅恒站在门外,不由斜眼瞅瞅身边这个丫鬟,暗道,没想到,察尔汗还有这种打算。枉费我往日对他那般崇拜。哼!
丫鬟则羞的脸都不敢抬,心想,哎呀姑娘,我是很喜欢看西厢记没错,可是,我还没准备学红娘,您怎么就学起莺莺了呢!真是的,我都不好意思!姑爷,您可悠着点儿,我们家姑娘受不起呀!
不说这俩人在门外站岗。弘皙跟弘琴躲在窗户底下不住怀疑:奇怪,怎么弘历都进去了?察尔汗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弘琴拿胳膊捅捅身后弘皙,“你确定给察尔汗喝了那酒,而不是给弘历?”
弘皙点头,“我的人混不进去弘昼府里,为了保险,我叫人在弘昼常去的酒铺里提前下好药。不管弘昼卖什么酒,都是一样。”
弘琴暗骂:“笨呐你!那不是所有人都喝了那酒?”
弘皙连忙握住弘琴的嘴,低声解释:“放心,没那花香,药劲过半天就散了。不会有事!”
弘琴摇头,从弘皙手指缝里漏出几句:“我不是心疼人,我是心疼钱,你知道买那药,花了我多少银子哇!个败家子!”
弘皙气的刚要发火,就听身后一人笑着问:“理亲王、固伦公主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在奴才窗户底下赏月!”
俩人扭头,那笑吟吟站在跟前的,不是察尔汗,又是何人?他身后,弘经、弘纬、弘晓一个个皱着脸,抚着肚子,打着饱嗝,冲她无奈地摇摇头。
也就是弘琴,脸皮厚,见事情败露,也不恼,站起身来,拍拍衣服,摸摸腰上皮鞭,背着手对着察尔汗吩咐:“哼!既然知道本公主来了,还不摆宴相迎。想饿死本宫啊?”
弘经、弘纬、弘晓连同弘皙一致扭头,这不是我们家姑娘!
察尔汗失笑,躬身相请:“奴才遵命,公主、亲王请!”
弘琴一面往里走,一面吩咐:“本宫不喜欢铺张浪费,就比照刚才你请弘历他们吃的,照样子上一桌就行。”
公主驾到,察尔汗家中唯一的女眷弘吉拉氏便出来陪客。弘吉拉氏坐在公主身边,一面给她布菜,一面打量这位萨满口中的“未来儿媳”。越看越满意:脸色红润,说明身体好;能吃能喝,说明胃口好。这样的媳妇,将来肯定能生养!再看看儿子,对儿媳也是十分宠溺。弘吉拉氏愈发满意。不就是年纪小了点儿吗?当年成吉思汗的几位爱妃,哪个不比他小二三十岁!不也给他生儿育女了吗?咱蒙古人,讲究的是人好,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内!
弘皙领着几个弟弟坐在另外一桌,忍受着弘吉拉氏打量弘琴的目光,一面跟察尔汗打太极。这次没干成就没干成嘛!有什么了不起。弘琴公主才六岁,就不信剩下着九年里,还抓不住你的小辫子!
弘皙想了想今日失误之处,暗自感慨一番这察尔汗的酒量,便琢磨明日是不是该去找弘历,要这两个天香楼姑娘的过夜银子。不怕他不给,不给就通到皇父那里去!一想弘历往日一副正经模样,没想到,今日居然这般勇猛。弘皙忍不住暗自感慨,弘历啊弘历,你究竟旱了多久哇?
弘皙正在思量讹诈弘历多少合适,就见自己随身太监不住往屋里探头。弘皙立刻当着察尔汗的面冷脸,“进来,有话就说,咱们行事,光明磊落,在察尔汗台吉面前,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吗?”
察尔汗笑笑,不说话。就见那太监进来,还想跟弘皙咬耳朵。叫弘皙一脚踢开,怒斥:“什么事,大声说,叫几位爷都听听,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弘琴也放下手里羊肉,坐直了往外看。
那太监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事情办砸了。那屋里的,不是天香楼的姑娘。现在一个在外头望风。奴才多嘴问了句,她说——”
“说什么?”弘皙也怔了怔,随即立刻缓过神来。不是就不是,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大不了,叫弘历收了就是。哪怕是汉女,也不是不能进宫。雍正武氏不就是个例子?
那太监头都快磕出血来,“主子饶命哇!那外头的一个,说她叫梅香,是瓜尔佳二姑娘的贴身丫鬟。里头那个,就是瓜尔佳二姑娘。”
弘皙皱眉,“瓜尔佳又怎么了?”爷的嫡母就是瓜尔佳氏,满人家姑娘,叫弘历收进后院,就更容易了。
弘经和弘纬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弘晓,好心提醒弘皙:“弘皙哥哥,那个瓜尔佳氏棠儿,就是他说的瓜尔佳二姑娘,许配给了李荣保大人第十子——傅恒!”
察尔汗听弘晓这么一说,手里茶杯差点儿没扔出去。不是吧?感情,傅恒吹着夜风在外头站了半天,就听了自家没过门的媳妇和自家姐夫——这么一出好戏啊!
此时此刻,别说察尔汗,就连还没满五岁的弘纬,都觉得头顶一大片戴颜色的帽子飞过,一顶一顶地飞过院子,稳稳当当地扣到傅恒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