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对宇文言有所亏欠，姜母随着他的安排躺到了隔壁的床上，这张床是竖着立在墙壁上的，白天的时候收起来，晚上再放下来，既不会让病房显得太小，又有了地方给陪床的人休息。

姜母感叹了一下宇文言对自己女儿的心意，翻身躺下了。在心里安慰自己，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跟宇文言说清楚。

苏瑶微微蹭了蹭，把盖在脸上的被子蹭下来，见宇文言把姜母搀过去在隔壁床上睡下来了。好奇地看了那张床一眼，之前她都没发现墙上藏了一张床。

姜母为了避嫌，翻身向另外一边睡了，正好方便了姜宁。

“怎么回事？”宇文言把病房里的大灯关了，打开了病床旁边的小灯，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没有出声，嘴型刻意又清楚。

他刚来的时候苏瑶不愿意跟他说话，甚至不愿意看他，现在姜母去睡了，姜宁反而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他。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完全藏不住情绪，宇文言清晰地从她双眼里读出了烦恼。

姜宁一开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见宇文言问她，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宇文言不清楚她这个表情是不是脖子不舒服，起身轻轻托住她的头，帮她换了一个方向。自己也坐到了另外一边。

这个方向正好可以把姜宁跟姜母的情况都尽收眼底，宇文言见姜母没什么动静，关切地看着姜宁。

“我妈让我们别来往了。”姜宁的情绪不太好，没有发出声音，还带着几分逃避心理，唇形模糊，速度又块。

宇文言一直关注着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已经看懂了姜宁说了什么。

克制地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问她，“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姜宁也不知道，她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但是她知道自己对宇文言是有好感的。优秀而体贴的男人，对于一个情感小白来说，一点点的攻势就能让她掉进去。

但是是姜母让她不要跟这个男人继续下去了。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她对姜母的信任感和依赖感也在这十多年的相伴中一点点加深，渗进了血液中。

她可怜，也心疼这个女人，两个人相处，往往是她在后退。这一次……姜宁看了眼宇文言，她有些舍不得这个男人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想辜负你，也不想让母亲难过。姜宁逃避地将头往枕头里埋。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姜宁没有直接拒绝他，宇文言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就是他对她一见钟情，也是他强势地挤进了她的生活里，没有给她丝毫的决定权。

他们年纪，阅历，思想都差太多了，就算再喜欢她，他也不能确定姜宁的心里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可以随时被舍弃的。

从他第一次去夏家，上门提亲时，姜宁知道他企图时的抗拒，再到姜母跟她谈过之后，短短十多分钟，她对他的态度就软化了不少。足以看出姜母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在姜母明确地要求她跟他不再来往之后，她没有做出决定，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反而告诉他，她不知道。

宇文言的心突然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他的傻姑娘啊……

但是怎么办呢，他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从来都不知道满足的商人，他想要更多，想要姜宁彻底地站到他这一边来。

宇文言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交握的双手的大拇指指节上，闭上眼，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听见宇文言只留下一句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就没有了任何声响，姜宁急急忙忙地扯开了被子，还好没走，还好……

姜宁把微微抬起来的脑袋躺了回去，尾椎骨上一阵一阵的疼，心里奇异地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