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伪装得恬静温柔的姜宁，也见过她耍帅的模样，还有她欺负人的样子，就是没见过这么烦躁的她。

听见他说话，直接合上了眼睛。宇文言走近去，还能看见眼角有淡淡的泪意。

“怎么了？”宇文言微笑着问。

姜宁听见了，知道他是在问她，但是她刚刚才答应了姜母，现在根本不可能回他话。

姜宁这时候开始想，如果她是宇文言，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被喜欢的人打，后面更是吵架，打架一直没停过。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喜欢的人又突然对她不搭理了，再火热的心也会凉成一块冰吧。

眼里突然涌上了一股热潮。姜宁顾不上尾椎骨的疼痛，脑袋往下钻了钻，微微用被子遮住脸。

宇文言没想到那一块儿去，姜宁对他来说，是要当女儿宠着的，不管是她单方面挑衅他，还是动手想要收拾他，在他眼里看来都是风趣。

他跟姜宁年纪相差本来就大，每一次跟她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要聊什么比较好。大学生活？他已经从大学毕业两年多，能回忆的东西实在不多了。他的公司？姜宁现在都没有怎么接触商务上的事情，会喜欢跟他聊他的事业吗？

不过幸亏姜宁喜欢找他的茬，两个人打打闹闹，轻松又能培养感情，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姜宁现在一副情绪不高，不想说话的样子，他表示很理解。那么闹腾的一个人，突然趴在床上不能动，换谁谁都不能开心得起来。

宇文言转头去看姜母。因为太紧张姜宁了，从医院门口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好好地跟姜母打过招呼。

他能不能成为姜宁真正的男朋友，还是得仰仗这个岳母棒棒忙的。

“阿姨，您要不到隔壁床上去休息一下，我来陪陪姜宁。您从上午开始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就算身体没有不舒服，精神上也很疲惫了，您去歇歇吧。”宇文言说完就上手去扶她。

姜母想躲开，刚刚才让女儿别跟他来往了，现在又怎么可以接受他的好意，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的。

抬头看了一眼宇文言，这么帅气又多金还体贴的男朋友，真的要让姜宁不跟他来往了吗？

别说单纯的姜宁，就算是她，有了这么多年阅历都还是觉得宇文言是一个好老公的人选。

但是不行，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才不行。

那天宴会结束后，因为宇文言的一句话，姜宁都不知道已经招致了多少人的厌恶了。优秀的男人从来不会被蒙尘，她知道宇文言优秀，别的人会瞎了眼看不见吗？

两家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相差太大了，而他们两口子又只有姜宁一个女儿，如果真把她嫁过去了，一旦宇文言对姜宁没了感情，一旦姜宁受了委屈，谁能给她撑腰？

他们老两口？如果宇文言把姜宁放心上，放眼里，他们说话就有用，如果宇文言对姜宁已经没有感情了呢？他们又能做什么？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他们改变不了社会现状，就只能改变自己，在有限的条件下，为女儿找到一条最好走的路。

齐大非偶，齐大非偶，姜母不断在心里念叨着，再优秀，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力量，就如同稚童抱璧行走于行市间，除了毁灭，再没有别的结果。

“宇文言……”你别跟姜宁再来往了……

姜母看着宇文言脸上温软的表情，剩下的几个字怎么都吐不出口。

不管是众人口中的宇文言还是电视上，或者是杂志上的宇文言，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从他第一次来夏家脸上的表情就没冷淡过，就像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会跟姜宁吵闹，斗嘴，大概他是真的有感情的吧……

姜母犹豫再三，什么都说不出口。

再等等，等到姜宁出院了，再跟他谈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