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将军炮, 想必大家都已经了解了,用的时候要记得藏好了, 千万不要被朝廷发现,若是发现我们一律不负责。”
“行了行了, 我们知道了, 快点拍吧!”下方的人急切的催促道。
看来是举起了手,止住下面的声音,“废话也不多说, 威武将军炮一门。底价一千两, 每次出价不得少于百两。”
“这门大炮我要了, 我出一万两!”老白当地站起来, 举着手说。
旁边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下可是直接涨到十倍。
大概是被老白出的价钱给震慑住了, 一下子都忘了继续叫价, 下面的拍卖师歇斯底里喊道:“一万两,还有出价再高的吗?没有, 那我数了,一、二、三!”三声之后, 拍卖师将小木锤敲在木板上。
“行,这门威武将军炮就属于这位了!”
老白得意的一笑,“嘿嘿, 捡了个便宜。”
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一万两买一门大炮那可是赚了大便宜, 火器营一门大炮那可得好几万两一门。
在第一门爆出个冷门后, 然后接下来就抢得激烈起来。
“……三万八千两百两,还有出价的吗?一门射程可以达到五里改良过的威武将军炮,数量有限,可不要错过!”上面的拍卖师嗓子好像都要喊嘶哑了。
魏如是朝左右拱了拱手,“多谢大家担待,这门大炮要是我拿下,回头肯定请客吃饭。”
“哈哈,就等你这顿饭了!”
“行,你小子赚到不少呀!你们就让给你了。”
旁边的老宋悄悄打了一下魏如是,“行呀你,我刚才不是已经帮你拿下一门了嘛,怎么你自己又拍下一门?”
魏如是拐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给我小心一点,别让人听见。”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继续道:“我原本就打算买两门,叫你帮忙拍,这不是怕最后一门到不了我手上呢。”
拍一门还能够拿下,要是一下拍了两门,那可惹了众怒,这大炮可是僧多粥少,分一分几个有实力的每人能分上一台门,可要是其中一个人一下子占了两门,那可就不得了了。
老宋小声嘀咕了一句,“就你小子鬼心眼多。”
大炮拍完之后,下面就是一些普通的火铳和刀,最后是拍卖某个海盗的消息。
对于某些靠着海盗挣钱的船队来说,海盗可就跟一块肥肉一样,特别是如今他们的火力在海盗之上。
每次搜罗海盗多年累积的继续,就能令一个船队迅速富裕起来。
海盗的消息自然是一些船队所关注的。
拍卖会结束后,各位船长排队交钱一边跟当地的商人交流。
魏如是就接到一笔生意,天津某个商人有一批药材急着运到广州,需要立即,老白老宋他们需要在天津在多呆一段时间,这笔生意就交给了魏如是。
魏如是接了下来,反正也要下南方去领大炮,最多再多行一段路将药材送到广州去。
回去后,因为主干道连接着四面八方的通道,魏如是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哪里过来的,就跟随其他人,找了一个最近的通道钻了进去。
等出来时发现,已经不是原先那个茶馆,而是一家花楼。
“嘿,地址给您自己去取,我先在这边乐呵乐呵,在船上都两个月没见女人了。”老宋跟在魏如是身后从地道中爬了出来,一看身处在何地顿时高兴起来,将之前交完钱领到的地址塞给了魏如是,拍拍衣服就想走。
魏如是看了看天色,然后叫住他,“大白日的你逛什么花楼?走走走,先去隆源楼吃饭。”
老宋一脸哀叹,“又找我帮你挡酒?”
两人出来的位置距离后门很近,这一段路空无一人,就好像原本安排好了一样专门供外人进出。
隆源酒楼是天津城内最豪华的酒楼,专做京菜,京城内流行的菜品,不管是满式还是汉式佳肴,这里都能见得到。
当然吃一顿也是不菲,之前魏如是低价拿下了那门大炮,就说要请客,那群人也没客气,直接定在了隆源酒楼。
那轮叫价,魏如是最起码少出了一成银子,这一成银子最起码都是上千两。
只在隆源酒楼吃顿饭,可以说还是魏如是占便宜。
“哎,对不起,没有看路撞到你了,没事吧?”魏如是正跟老宋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
吴珲也是刚从饭馆出来,见到魏如是他一愣,这不是之前那位船长吗?
魏如是看他眼睛发愣,又说了一句抱歉。
吴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
魏如是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跟老宋说话。
吴珲站在酒楼前,看着魏如是跟老宋一起进酒楼,他深思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离开。
进了酒楼,在小二的带领下,两人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里已经坐了客人,足足有七八个。
菜还没有上,一群人在热火朝天的喝着茶聊天。
见到魏如是进来,顿时高兴道:“呦,付钱的来了。”
魏如是笑了笑,作揖,“之前,多谢几位兄长高抬贵手,等会大家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放心,绝对不会跟你客气,之前可是帮你省了不少银子。”
“小魏,你是跟倭人干,比咱们更需要火炮,咱们都不是不懂情理的人,你需要,自然要让着你。”
魏如是端起茶杯,“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各位兄长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各位。”
“喝茶没意思,等会可是来几坛酒,听说隆源酒楼可是新进了一批二锅头,咱们来几坛?”
“别开玩笑了,那几坛,那二锅头可跟以往我们喝的酒不一样,二锅头很容易喝上头。”
“不管不管,今日不醉不归。”
“好说得好,今日谁不喝谁就是孬种!”
几个船长先吵了起来,反倒将魏如是丢在了一旁。
一旁的老宋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花生米往嘴里扔,忍不住给魏如是投来一个眼神,这小子厉害了,三两句就说的这伙人自己闹了起来。
他就知道跟他来喝酒没有好事,每次喝酒他两杯就倒,剩下的人喝不尽兴就来堵着他。
如今一听到跟着他来喝酒,老宋就想逃,可惜这次仍然没有逃过。
这一席酒喝到了下午,历时三个小时,老宋被灌到最后都吐了,跟个死人一样,滚到桌底下醉死过去。
其他人又接着喝,到最后一个个都是酩酊大醉。
“嗝,再……再来,我还能再喝三大……坛!”这是某个醉鬼的声音。
“呵呵,爹,爹你怎么来了,嗝,爹我要吃糖葫芦……”
几个醉鬼除了睡过去,只有两个趴在桌子上说胡话。
原本头一个趴下的魏如是这时候抬起了头,除了脸红了一些以外,他的眼神清明哪有丝毫醉意。
看了看一桌,加上一地的醉鬼,魏如是忍不住扶起额头,早知道他也醉过去算了,免得这时候还要伺候这群醉鬼。
起身时,魏如是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立马停住身体,手扶着额头,他不像酒量是真,一般喝了三杯就上脸头晕,睡了一觉后,倒是感觉到酒意下去。可是没想到,这一起身又感觉到天旋地转。
“呜。”他坐回椅子上,捂住了头呻/吟一声。
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才试探性的拉住了门口的铃铛摇了摇。
很快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前立定,然后小心地敲了敲门。
“进来。”他皱着眉捂着头说。
外面的店小二推开门,看到满屋的狼藉问向魏如是,“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魏如是抬起手指了指,“叫几辆马车来将这些人送到港口船上。”说完后,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两碎银子扔了过去。
店小二立即和声和气的说,“好的,客官。”
有了银子就是好办事,店小二很快就来了马车,然后伙同酒楼其他小二,将满屋子的人都扶下去,放到马车上。
“客官,需要我扶着你下楼吗?”其他人都被扶了下去,只剩下魏如是。
魏如是起身时还有些踉跄,店小二张开手虚扶了一下,问道。
魏如是点了点头,下了楼,他扔出二十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
二十两一顿饭,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是一年的开销,但是对于魏如是来说,却不值得一提。
像他们这样常年漂流在海上,就算有钱也花不出去,等上了岸可不得使劲花钱。
掌柜接过钱后对着店小二说,“你跑一趟,可要把客官们给安全的送回去。”
店小二连忙说是。
魏如是刚到门外,就看见门口依次停放的三辆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已经换了地方,马车里开始传来鬼哭狼嚎声,声音一传,另外两辆马车里的人也跟着狼嚎起来,惹得路过的人伸头想往马车里看,好在马车门关着才免了这些人丢脸。
不知怎么的,魏如是脚步停了下来,他十分不愿意承认认识这群人。
“客官,上这辆马车,这辆人少。”店小二殷勤的扶着他。
魏如是捂着脸,迅速的躲进马车里。
马车哒哒往前走,走了一刻多钟后停了下来,店小二掀开帘子问魏如是。
“客官,请问是送哪一艘船?”
魏如是伸出个头,恰好看是老宋的船,便下了马车,在另外两个马车里找到老宋,“你们喊船上的人,让他们来接他们的船长。”
店小二“哎”了一声,麻溜的去叫人了。
就这样魏如是将人一个个都送回了各自船上,又扔给店小二一块银子,算是车资。
付完车钱后,他慢慢的上了自己的船。
“船长,你回来了?”
魏如是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屋里换了一身衣服,又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找来了大副。
“回头会有人送一批药材过来,你记得接一下。”
大副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和魏如是算是互补,当初郑钧怕魏如是太年轻呀,不出手下才安排大副辅佐他,这些年两人之间也培养出默契来,就算魏如是已经在船上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但仍然没有将自己的亲信提拔成大副。
果然这句话一说,大副就明白过来,“是新接的任务?回头我就安排人。”
魏如是喝了一口茶,又苦又烫令他吐了吐舌头,“行了,你去忙吧,明日一早咱们。”
“是。”大副领到任务就离开,也没有问采买武器办的如何,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两人分工绝对不插手对方的工作。
但大副离开,魏如是一个人沉思起来,他还在想着日本人进京,他能够从中赚到什么好处。
或者说日本人进京会不会开放日本跟大清的航海路线,只要航海路线一开,到时候可就不是两位皇子能够拦截住的。
第二日,基本上天一亮,港口一艘船上就冒起了白烟,发出了鸣笛声。
船逐渐转了个身,离开了港口,一路南下。
一路上船除了在沿海补充了一下煤炭以外,就没有再停过,直接到了福建的泉州。
在泉州的两个地点找到了那两门大炮,趁着夜色搬上船以后,船天未亮就离开了港口。
等到达广州后,已经是八日之后。
魏如是让船员看着对方卸货,他直接去了十三行找潘元成。
潘元成看到他倒是很高兴,“海子,许久未见了,这回怎么跑来看我了?”
魏如是也就在海子笑了笑,“潘大人,我现在都有字了,别再叫我这个名字。”
魏如是,本名魏海,字如是。正是当初跟郑钧流浪在海外的那个小伙计,后来归国以后,郑钧组建了船队跑西洋,他一直跟随。
如是,还是郑钧给他起的字。
前些年东家说要开发东洋,这块不能拱手让人。郑钧挑选了几个老手跑东海这一块,组建几个船队的时候,魏如是就自告奋勇领了其中一个船队。
最初凭借着郑钧亲信这个身份,魏如是才坐稳了船长一职,时间一长都看出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就算郑钧不在,他船长一位也是坚若磐石,没有被动摇过。
“好好好。以后我就叫你如是。”潘元成笑得很开心,可以说魏如是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
“潘大人,这次来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发现郑先生的踪迹。”
可以说郑钧失踪,魏如是是所有人中最担心的,他跟随郑钧时间最长,当初要不是他给了他一个前程,大概他还和这个港口其他的年轻人一样,整日为糊口奔波。
是郑钧帮他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派人教他读书习字,才让他拥有如今的成就。
这知遇之恩,他一直无以为报。
潘元成笑容收了起来,随后沉声说,“是有发现一点迹象,我们的人在南洋看到了郑先生当初乘坐去美洲的船。”
魏如是心里有些激动,可随后却是满腹担忧,要知道当初郑钧可是从东方前往美洲大陆。
这船在南洋,那说明船是从美洲东方绕到西洋又绕到南洋去,若是从东海到的南洋,早就被他们的人发现了。
这种情况那就说明船落到了那些番人手中,郑先生不是不想回中原,而是被困在了美洲回不来,当然更有可能郑先生已经出了事儿。
魏如是甩了甩头,不去想最后这个可能,又问向潘元成,“潘大人,当初随同郑先生去的总共有好几百人,肯定出了什么大事,船才会丢失,我要去美洲亲自过去寻找,郑先生肯定被困在美洲了,我要将他带回来!”
潘元成握着他的肩,“冷静一下,这不是你说能去就能去的,得为你的手下船员做想想。郑先生当初带了那么多人,船都能丢失,可以想到美洲的凶险。你带着那点人去又有什么用?很有可能郑先生没带回来,你自己又搭进去。”
魏如是脸色有些阴沉,瞪着潘元成质问他,“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郑先生留在美洲,那个地方可是会随时威胁到郑先生的性命。”他气愤的一甩手。
潘元成放开他,垂下的拳头握紧,他皱着眉头来回走动着,随后回过头来看着他叹了口气。
“这事我帮你禀报上去,看上面怎么说。当年郑先生在南洋失踪,禛贝勒可是派人寻找了许久,这一次郑先生失踪也是为公,想必上面不会不管。”说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上面,千万不要冲动。”
魏如是低声道了一声歉,他不该将脾气发到潘元成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魏如是说:“行,那我就等上面的说法。要是上面不愿意研究的话,那您可不要拦着我。”
潘元成当即说,“放心,保证不拦着你,我还会派一批人帮你。”
安抚住魏如是后,潘元成当即放飞了三只信鸽,将事情用密文写了。
信鸽每飞到一个省就会停下,随后就有新的信鸽朝北飞去,这样一路换一路走,不过五天就到达了京城。
信鸽落在一个窗台前,窗台上立刻伸出一只手将信鸽抱了进去,取下了信鸽腿上的纸卷,随手抓了把碎玉米粒放在信鸽面前,看到纸上面都是密文,便急匆匆的往外走。
“张总编,过来一个带密文的消息。”
张绍阳接过后,随手将人打发走。
他接过密文有些奇怪,谁会用他们报馆发送消息的信鸽来传信息。
随后从身后拿出一本书,对照着密文翻了一起来。
等翻译第一句时发现这消息是送给东家的,他立即住了手,将密文卷回原样,然后放到一旁的包里,把包一卷夹在胳膊下就往外走。
“那个,小刘,回头有一位过来谈广告的客人,你让张廷璐接待一下,我有事出个门儿,得晚点回来。”
那个叫小刘的正在喂信鸽,听到张绍阳说的话后,站直后说了一声,“好,我会告知张编。”
张绍阳出了报馆,就直接叫住了报馆外的一辆马车,“去禛贝勒府。”
“好嘞!”
到了贝勒府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张绍阳给了点钱,让他在府外等着,回头还要带他回去。
那车夫好奇的看了看贝勒府的门匾,要知道这位可是从报馆过来的,莫非来贝勒府是有什么新闻要采访?
就在车夫胡思乱想的时候,张绍阳已经被门房迎了进去,被送到外院。
敏宁很快出来见他。
“怎么突然过来了?”要知道除了经常来的林源以外,张绍阳可是很少来府里。
张绍阳点了点头,恭敬的递上一个小纸卷。
“东家,这是刚才信鸽送来的密报。”
一旁的碧影将纸卷接了过去,拿到一旁去翻译。
敏宁就问他话,“这几日日本来使那边有没有动静?”
要说京城里哪里消息最灵通,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是报馆。自丐帮被孤儿院和养老院一扫而尽以后,消息都被集中到了报馆,可以说哪里有奇闻异事,哪里就有记者。
就连先前白莲教显露神迹,都被记者忠实的报道了出来,还将整个事件还原。
比如如何让神像从土里长出来,如何令蚂蚁组成一行字等等。
这些把戏手段,百姓们也学到手里,时不时整个祥瑞出来,让白莲教大失威信。
其实这些信息并不是记者报道出来的,而是有看到的百姓记录下来后投给报馆的,为了掩护百姓的安全才会借用记者名义。
可以说整个京城的百姓对于给报馆投新闻非常热衷,若是选中那可是有报酬的,至少半个月的饭钱是有了。
“回东家,日本的使者这段时间除了赴两位皇子的约以外,就是宴请一些官员。”
敏宁沉思起来。
那几个日本人是三皇子跟八皇子请回来的,敏宁大概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摸清了日本那边银山所在的地点,这回把人请到大清来,那是准备磨刀霍霍宰猪羊了。
不过皇帝最近不在京,这事还得等,只有两位皇子时不时的宴请,安抚一下日本来使。
至于其他在京的皇子都冷眼旁观,虽然搞不懂搞不清老三和老八是想要做什么,但也不会降低身份和倭人打交道。
只看着老三和老八频频与日本来使接触。
敏宁和四爷倒是知道那两位有什么打算,不过都按耐不动,只等皇帝回来后才做另一步打算。
敏宁不认为皇帝现在会派兵攻打日本,特别是众位皇子挣位越来越凶猛的时候,若是出兵攻打日本,完全是为三皇子和八皇子添加资本,皇帝不可能做这种事,最有可能如同当初的台湾一样,慢慢的将日本蚕食。
“回去后再帮我多看着,记录一下日本人都跟哪些官员接触过。”要是有些官员被拉拢,总得先了解一下。
她不认为日本那边没有察觉到两位皇子的野心,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大清,看来日本人亡我中原之心就没曾断过,应该是看到可乘之机,如同明朝一样,用倭寇来骚扰沿海。
敏宁的面色有些冷凝,这才开海禁几年,莫非倭寇又要死灰复燃?
又想到辽东,敏宁心神一松,那里可是藏着她的秘密武器。
戴梓这位在后世都大名鼎鼎的火器制造家,前些年因为太耿直,惹怒了皇帝被发配到辽东去。
大概是被现实伤透了心,郁郁不得志,敏宁派人费尽唇舌才将人说服重新出山。
辽东可是苦寒之地,因为这两年发展蒙古,不少商船从那边经过,再加上从那一带寻到不少矿脉,才被带得稍微繁荣了一些。
敏宁就地建了一个大型的火器研究所,就地取当地炼矿,供戴梓来造火器。
戴梓曾经在火器营做过,更是通过洋人的火炮后,做出了威武将军炮,为此受到了皇帝赏识,可惜他这人只适合做一个研究员,根本不适合从政。转眼就失了圣心,更是黯然退出官场,发配到辽东了。
这样的人才,敏宁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戴梓对大清的火器了解甚深,对洋人的火器也是了如指掌。
曾经洋人为了试探大清的虚实,拿出一把枪问皇帝大清有没有?
皇帝自然不会说没有,还大方的说送十把让对方带回去。
这事最后也是戴梓挽回了皇帝的面子。
洋人上贡的枪炮,只要带只见识过无一不能仿制出来,这么一个火器天才,却武器天才却折在官场上,如何不令敏宁感到可惜。
这两年来戴梓的看守不怎么严了,敏宁才派人悄悄地接触,毕竟戴梓的能力皇帝都知晓,这么一个人材,皇帝自然看守的紧。不能为他所用,自然也不会便宜别人。
打点好之后,确定消息不会传出去,敏宁才慢慢将辽东三省建成了大本营。
她的打算是在辽东这边发展重工业,轻工业以及农业放在南方一代。
完全是参照民国时期,她或许不懂什么政治,但是却知道历史的发展。
辽东三省最先发展出重工业是有目共睹的,她打算依葫芦画瓢。
火器研究所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矿类多,能够满足火器研究的需要。
炼制出品质的钢后,可以替代青铜火炮,大概是激起来戴梓的灵感,不仅研究出射程更远的威武将军炮,连以往都不敢献出来的二十八连珠火铳都造了出来。
这边的人可都是敏宁忠实的手下,她的话,这边人都原原本本的传给了戴梓。
时间一长,戴梓也认同了她的话。这些火器,他要是不研究,不改进,西洋那边不会停滞不前。
甚至有可能进出远比大清还要先进的火器,到时候大清的火器就如同,现在的刀剑面对火器一样。
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想也能知道。
至于洋人会不会拿火器来侵略大清,戴梓不知道,他也不敢赌那一分不确定性。
即使现在不会打起来,未来也说不定,他只能够尽自己的能力将所研究出来的火器做出来,为后世打下坚定的基础。
随即想到四皇子的身份,戴梓兴奋起来,他如今可是为四皇子在做事,这位皇子如此有远见,很难说最后皇位会旁落他人。
虽然太子还在,但戴梓不看好太子,他被发配到辽东来,未必没有太子的功劳。
一个没有大气量的太子,怎么能够坐得稳江山?
敏宁一想到戴梓心情就有些放松,她今可是掌握着,堪比火器营还有些先进的研究所。
那些研究出来的枪支,只要一投入生产,足可以将犯海的倭寇打回老家去!
“主子,已经翻译出来了。”
旁边的碧影有些不自在的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过来递给给敏宁。
敏宁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看着手中的纸有些吃惊,不过手掌心大的纸,翻译出来竟然写满了一张纸,要知道这字可不是毛笔字,而是实实在在的硬笔字。
敏宁盯着纸上的字看了起来,当看到中途时她霍然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随后这丝激动之色很快收敛。
将纸折叠起来,她让张绍阳先回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碧影后,敏宁沉声对碧影说。
“你让小禄子悄悄的把林源叫来,就说我有重要事要找他谈。”
翻译时就已经知道纸上内容的碧影自然知道事关重大,她也知道主子可是一直关注着郑钧的踪迹,没想到几年没有消息,难道在这时突然蹦出来。
想到郑钧,碧影又想到西便门的衣坊,那位李婶想必开心了吧,自己儿子几年没回来,这回总算有了消息。
说来碧影跟李寡妇认识,还有一段渊源。
有一次,碧影去皇城根的清风阁找墨书,正巧遇到送货的李寡妇,没想到当场就拦着碧影问她有没有说人家。
碧影哪里遇见过这么直接问她的,她是躲在墨书身后才逃过李寡妇的追问。
后来从墨书那里得知,李寡妇是郑钧的娘,如今管着西便门那边的内衣作坊,这些年因为她儿子不着家,就怕耽误儿子娶妻,时常见到拍的不错的女孩都会问上这么一句,也没有坏心思,就是心急了一些。
墨书还问碧影,考不考虑,要考虑的话可以搭个线。
碧影当时就白了她一眼,因为对李寡妇印象颇深,由于对于郑钧这个名字也是记忆犹新。
这时候突然看到郑钧这个名字,她的心经不住漏跳了一拍。
林源来的很快,他正巧要去内蒙一趟,在走之前拜见一下安主子,顺便听听有什么指示,没想到刚到府门口就碰到要出门找他的小禄子。
林源来的时候,敏宁仍然呆在外书房,见他来得这么快有些诧异。
“内蒙那边新城已经建设完毕,之前出钱的各个商人要划分区域,需要我跑一趟,有关于税收的定额也得定下来。不知道主子有什么指示?”林源向敏宁解释。
敏宁一听,当即注意力转了过来,原来新城这么快就已经建好了。
算一算时间差不多了,便道:“你跑一趟也好,将税收额度都定下来,千万不要出现乱收费这种情况。当成咱们自己的城市来建设,虽然说未来这座城市要还给朝廷,但是你要知道,就算还给朝廷只是税收方面,经营还是我们来。这座城市要是建好,未来草原上肯定不止这一座城市,还有几座等着我们,一座新城的利益你应该看到了,从建设到经营都是笔庞大的财富,所以得让人习惯新城的规矩,以后再建设其他城市就方便了,可以按部就班照着来。”城市好建,规矩难定。
林源点头,然后说,“新城还没有名字,属下想请主子为新城取个名字。”
敏宁摇头,“我没有资格,你再多呆一段时间,我请爷递个折子给万岁爷,这座新城肯定要万岁爷来提名。”现在没有资格,不代表以后没有,敏宁不在乎一时得失,只在乎未来。
“是。”
说完了这件事,敏宁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林源接过,迅速的扫过,抬起头出声询问,“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敏宁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救肯定是要救的,不过美洲那边乱的很,在那边的人大多数都是发配过去的罪犯,是穷凶极恶之人。我们的人要是没个准备,肯定会吃亏。”
“那主子的意思是?”
敏宁看向林源,“命辽东那边的军工厂大力生产火铳和大炮,东海沿岸的几只船队待命。”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说出口,“派人在沿海一带散布消息,就说有船队在海外发现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