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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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四爷的脸色就收了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跟内阁讨论。

杏花春馆。

敏宁同样也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从江南传达过来的,虽然比九爷传过来的信要慢上一步,但江南那边有特殊的渠道,反倒跟四爷的信同时到达圆明园。

翻开信后,敏宁眉头皱了起来。

她倒是不担心弘暻的安全,弘暻那孩子到达江南之后,他身边早就围着暗地里保护他的人。

更不要说那些掳走弘暻的人,连粘杆处的人都没有甩掉,更别说那些隐藏在更暗处的人。

她之所以这么皱眉,是因为霍庭在嘉兴弄出的动静,霍庭早就得知嘉兴有红花会高层的踪迹,这一次之所以大张旗鼓的派人前往嘉兴,只是打草惊蛇,准备将红花会中的暗点给一网打尽。

红花会对于她来说,只是皮上之藓还容不得她大动干戈。

她考虑的是整个国家的谋略,红花会顶多就是拦路的蚂蚁,根本不值得一提。

霍庭这次突然朝红花会动手,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弘暻被掳走的事情跟红花会有关。

甚至隐隐散发的思想,那红花会该不会跟私盐有关,甚至有可能盐商之中就有红花会之人。

敏宁沉思了起来,打算在四爷回来之后跟他详谈。

弘暻身上仍然绑着绳子,竟然拒绝了侍卫带他离开,那么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必要让侍卫帮他解开绳子。

外面又传出了脚步声,弘暻急切的朝着侍卫看,侍卫商量下攀登到船舱顶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转眼身体就缩在了一起,躲在了一根横梁后。

弘暻听到推门的声音,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脸色说不上好看。

那个人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谨慎的查看不大的船舱内,发现四周床上藏不住另一个人,才一脸谨慎的将弘暻给拉了起来。

弘暻手被拴在背后,嘴巴被一块白布堵得牢牢,那人提溜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给拉出了门。

出门之时,弘暻不经意的扫了一间屋子里,随后便被那人给推出了门。

外面甲板已经空无一人,看得出应该是事先安排好。

船已经停在一个杳无人烟的渡口,这种渡口应该是私人打造,平日里被隐藏的好好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停在这里。

那人拎着弘暻快速的下了船,没多久便踏上了渡口旁停着的另一条小船。

弘暻脸色有些微变,这是这些人再换船走的话,跟着他的人可没有船跟随。

就算弄到了船,在这一无遮拦的水面上,很容易被发现跟踪。

然后不管弘暻怎么想,他都被推到了小船上,刚想要弄出一些痕迹,就感觉到脖子一痛,随后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一个昏暗的地方。

等视线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弘暻慢慢爬起来,身上的绳子已经一无所踪。

他站起来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地下的某个暗牢,大概是因为荒废许久,暗牢中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腐朽味。

“有人吗?”弘暻喊了一声。

然后空荡荡的暗牢中只有他的回音,根本没有人回答,弘暻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太过自信,才将自己处于这种劣势。

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弘暻算是知道了这个暗牢中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些紧张,紧张他身后的人没有跟过来。

好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鸟叫声,弘暻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坐在暗牢中。

只要身边的人在就行。

接下来大概过了小半天的时间,有人送来了膳食以及清水,食物有菜有肉还有大米饭,这样看来的话抓他的人应该过得很宽裕,普通人家可吃不上这样的伙食。

因为身边有了依靠,弘暻不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反而担心自己以身试险,回到京城之后肯定会挨骂。

带着这样的忧愁,弘暻在暗牢度过了好几日,他也只能够根据三餐的时间来计算到底过了几日。

特别是让他郁闷的是,查他的幕后黑手,根本没打算跟他见面。

那么只能有一个情况就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将他抓出来作为威胁来达到某种目的。

而自己就是自投罗网。

原本想要让暗处的人带他离开,结果就多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暗牢外紧内松,暗牢之中虽然没怎么看管他,但暗牢外面却是防御重重。

偷偷潜入一个人可以,但是想要将他带出去没那么简单了。

反正一时伤不到他性命,弘暻也就让自己强忍着耐心呆了下去。

另一边碧影已经得到了自家小主子的一些消息。

之前弘暻昏倒没有发现小船到底前往何处?但是暗地跟随的人却没有昏倒,自然而然紧跟着小船的踪迹。

这一走才发现小船竟然直接进入了绍兴内,随后换了一辆马车将弘暻带进了绍兴陈府。

不过奇怪的是陈府的主人,似乎不知情,就好像有人知道陈府内的情况,直接将人关到了府里一座荒废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的一口枯井,正巧就是通往地牢。

得知小主子暂时安然无恙,碧影也没有急着救人,而是先打算将那背后的黑手给抓出来。

与此同时,嘉兴那边全乱成了一团糟,大量的势力被官府和霍家势力联手剪掉,现如今嘉兴本地的势力已经大伤元气只留下三两只小猫苟延残喘。

嘉兴本地的顽固势力一被剪出,之前退出的发电厂公司迅速的进驻本地。

本地可以通电的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就引来了百姓的热烈欢迎。

原本这些百姓早就渴望着能够通电的,却偏偏忌讳本地的势力连提都不提,只能够眼巴巴的望着隔壁周边的城市用电,嘉兴都快成了一个没有光明的孤岛。

不然坐着船一路顺水而行,就能够看到好些个渡口都是灯火明亮,就嘉兴的渡口是黑暗一片,这引起了连番反应,使得嘉兴的渡口都不如旁的渡口繁荣。

人家宁愿多使一段路,寻找有光明的渡口。

碧影正在整理各种信息,开始推算幕后指使之人是谁,最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郑钧伸头看了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她?”

碧影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记得她的儿子,在两年前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消息。”

郑钧知道的比碧影多一点,特别是当年那件是他亲手办的,“她儿子是红花会的一个重要头目,当年在台湾那边可是闹出了大动静,放出了大量的红花会反贼。朝廷下过禁令,务必要将人捉拿。后来连番堵截,还是安徽省某一个小城,错打错招将人堵在了地下通道。抓到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流放到新大陆,如今大概在新大陆种地呢。这位夫人这些年一直没有停过打探他儿子的消息之事,只是这件事情一直在安徽处理,跟江浙的这边联系不多,所以消息一直没有被打探到。”

碧影凝起眉沉思起来,“那这样看来的话,这位夫人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三皇子的消息,这才将人抓起来威胁朝廷将她儿子给放出来。只是我有一点疑问,这位夫人只是一个寻常的内宅妇人如何能够联系人手?”

郑钧提出了一个假设,“这位夫人虽然不能够联系人,但是那些反贼却可以主动联系这位夫人,我猜想反贼应该是从哪里得知了三皇子的身份,这才假借这位夫人之手将三皇子掳走。终极目标应该是想要打探当年那些失踪的反贼。”

到这里,郑钧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看来当年被抓的那批人当中隐藏着一条大鱼。”不然这些反贼这么长时间还依依不舍。

按理说郑钧也是汉人,应该对反清复明之人抱有好感,然而他却明白这些反清复明之人,只是打着旗号为自己谋取私利。

明朝灭绝了也就灭绝了,千百年来灭绝的皇朝多的是,想要复国的也数不胜数,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为何?无外乎不得民心。

百姓自己想要过着自己的日子,不希望再起战事,那些野心之人就算在鼓动又如何?

更何况,现如今大清的改革正在蒸蒸日上,朝廷这些年里出的政策无一不是对老百姓有好处,郑钧觉得就算是前朝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所谓的反清复明,也只能骗一骗愚民百姓。

碧影点了点头,“既然背后之人都已经找出来了,那么,咱们赶紧去营救三皇子。”

郑钧回答,“这事我已经下令让人去办了,还有嘉兴那边藏着的事情尽量挖,一定要把那些隐藏的隐私全都给挖出来。”

碧影让他放心,江南这边的发电厂可是她在管,之前无缘无故在嘉兴碰了个钉子,她一直在忍,这回清扫除嘉兴的顽固势力之后,发电厂就不期待的进驻嘉兴。

而那些之前制约着发电厂不能够进入嘉兴的,因私,自然要被彻彻底底挖出来。

绍兴府,一队兵马直奔上岸,绕过了衙门,直接将陈府给围了起来。

还不得陈府的人有动作,光明直接推开了陈府大门,冲进去将所有阻拦之人拿下。

弘暻被救出暗牢,重见天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恍如隔事。

“卑职叩见殿下,恕卑职救驾来迟。”跪在地上的是浙江副都统,掌管杭州、乍浦的驻军,这一回得知三皇子在他管辖范围内失踪的消息,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不容易得到消息,连夜带着人前往绍兴来救人。

弘暻靠在侍卫身上,几日没见阳光,显得他脸色有些白。

“我没事,这位大人还请起。”说完之后,弘暻又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院子问道:“此地为何处?”

副都统回答:“回殿下的话,此地为绍兴府,陈府。”

弘暻皱起了眉头问,“查出幕后指使者是何人了吗?”他没有问陈府到底是谁的府邸?不过敢作为窝藏点,陈府自然得覆灭,已经注定的未来,也不值得他过问。

副都统谨慎的回答:“已查明是陈府的当家夫人,和红花会有牵连,将殿下给抓来。”

就在这时,官兵外围匆匆走过来一群人,被用在人群中的老夫人,也听到了副都统的话。

一转身,一巴掌甩向了她身后的妇人。

弘暻原以为凶手是这位老夫人,不过见此情此景那还能不明白,应该是老夫人身后的那位出手。

打完之后,老夫人转身跪地:“老身拜见三殿下,我陈府管教不严,还请三殿下发落。”她身后的一伙人呼啦啦跟着跪拜。

只留下那位被打的夫人站在原地,捂着脸垂下了眼睛。

弘暻愣了一下,也没有叫起,直接问向身边的侍卫。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道来。”

侍卫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弘暻转头看向那夫人,“我的身份核实暴露出来的?”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然而没想到一落入江南,就被有心之人察觉。

这不得不让弘暻怀疑,是不是内部泄露了消息?

那位夫人没有开口,老夫人却扭头训斥,“还不把你知道的事请说出来,你跟反贼联络,简直是把我陈家陷入不复之地。”

那位夫人突然哈哈笑了出来,笑声之中带着一股疯狂的劲,她手指着老夫人说,“我儿子都没有了,怎么还能够顾及陈家?我为了陈家劳心劳力,不仅在老家侍候你这个老婆子,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外有美妾伺候,我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嘉禾了。结果嘉禾呢,还被你这个老太婆给送入了……”

“你疯了你?”老夫人突然打断她的话,“嘉禾失踪,难道我这个作为祖母的就不难过吗?可是找不到他的踪迹,我又能怎么办?嘉禾失踪,这不是你联络反贼抓三皇子的理由。”

那位夫人被打断之后,神情似乎一下清醒过来,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嘉禾失踪了,我一直找不到,有人告诉我,只要将三殿下抓起来,才能够让朝廷帮我找,我也是没办法了……”

弘暻皱了一下眉。

老夫人却咄咄逼人道:“这不是你以下犯上的理由,这一次有老身做主,替我儿子将你休弃,休要带累我陈府。”

那位夫人听完之后,身体瘫软了下来。

老夫人却不闻不问,转头看向弘暻,“三皇子,我这儿媳做的错事,我陈府愿意承担,只望不牵累府里其他无辜就可。”

弘暻还没有理清思绪,听到老夫人这样一说,回过神来道:“老夫人还请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陈夫人所做之事,自然有国法来判。”

陈夫人还在低声的呜咽哭泣,弘暻给副都统使了个眼色。

副都统一招手,立刻过来,两个是官兵将陈夫人给带走。

“陈府还需要继续关着,陈夫人先带走,我们需要从她口中得知是如何联络到反贼。”

副都统告知了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忙客气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这件事我们肯定配合。”

弘暻这几日被关起来,虽然不差吃喝,但精神有些疲惫,也就不继续待下去,让侍卫扶着他离去。

弘暻一离开,副都统也不继续呆着了,说了一句告辞,连忙跟了上去。

等府里的士兵全都离去,将陈府团团围了起来。

陈老夫人收起了脸上的神色,一脸高深莫测。

另一边的弘暻被安排到绍兴府衙,绍兴知府得知失踪的三皇子就被反贼藏在他眼皮底下,更是被吓得浑身哆嗦。

这回更是连忙清扫了衙门以供贵客来居住。

弘暻躺在床上,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他辗转反侧,像是想到什么,闭着的眼睛能睁开。

“不对!”他猛的坐起身喊了一声。

“刚才那位陈夫人分明是想要说什么被那位老夫人给打断了,也就是说,这件事那位老夫人有可能是知情的,只是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了陈夫人身上,而陈夫人仿佛有所顾忌,更是担下了这些罪名!”

“不肯定这件事情老夫人有没有插手,但那位陈夫人绝对不无辜!”

弘暻越理思绪越清楚,特别是将之前那一幕一帧一帧的回想,越想越觉得里面有问题,他兴奋起来,朝着屋里喊了一声,“来人,将浙江副都统给我叫来!”

屋子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片刻之后又消失。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副都统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叫卑职过来是有何事?”

弘暻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由贵大人,我发现了一些情况,那陈府的那位老夫人肯定知情,让那些官兵务必将陈府给我围好了,千万别让人给跑出去。”

副都统由贵虽然不知道三皇子从哪里得来的结论,不过还是遵命了。

他一个副都统,虽然掌管的兵马,但是在这位前途远大的三皇子面前,仍然不值得一提。

就算是主家,对于三皇子的前程很看好,更不要说他这个分支。

由贵打算三皇子在江南这几天尽量捧着他,可千万不要怠慢了这位小祖宗。

弘暻还不知道他的思想,只想着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失踪的事情肯定已经传了上去,那么眼下己方的人肯定会涌到绍兴来。

弘暻打算派这些人循着陈府的线索继续查下去,务必要将反贼给一网打尽。

此时的弘暻就好像刚离家的少年,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一番作为,让汗阿玛跟皇玛法看一看。

弘暻被救出来的消息很快传了京,京城那边四爷得到消息之后,总算是放下了之前一直提起来的心。

自打得知弘暻失踪,他也没敢去见敏宁,就算敏宁派人来寻找,他都避而不见。

这回得到儿子已经救回来的消息,四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有脸去见她了。

然而他却忘了敏宁手中自有消息渠道,甚至传递消息的速度比他这边还要快。

知道四爷为何不来见她,敏宁也没有强求硬是跑过去去找他。

很快,她也得到了儿子安全的消息。

虽然面上没露出什么,可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想了想,敏宁又觉得此次是一个好机会,之前他一直想着改个盐引,然而却一直不是合适的时机。

这回正好可以借着盐商跟反贼有牵连的关系,直接废除盐引。

只是就得先说服四爷,就是之前的话,四爷很有可能不同意,想着温和的处理盐政一事。

若是这回得知弘暻的消息是被盐商给透露出去,就不相信四爷还能够坐得住。

这些盐商还真是钱能通天,直接买通了京城的某些人,偷偷画了弘暻的头像。

这回弘暻一出现在江南,就引起了江南那边人的注意。

要不是敏宁有安插人渗透到漕帮之中,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消息。

想要在江南行走,走水路是最方便,那就绕不过漕帮。

河上发生的事情也逃不过漕帮眼中,弘暻可以说刚上船,就已经泄露了身份。

漕帮怕惹火上身,直接将弘暻送到海宁之后便退离了。

而海宁那边有老九李卫,还有众多官兵把守,自然不用没办法动弘暻。

然后这小子倒是胆大,直接跑到了嘉兴去,这一下可不就撞到别人的老窝。

到嘴的肥肉,谁肯放弃?

敏宁想着等弘暻回来非得教训他一顿,连弘时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怎么偏他这个聪明人,却有傻的时候,傻乎乎的钻到人家的网里。

这回是因为防护的周全,若是下回呢,下回就是身边人少了呢?

虽然知道身边有保护她安全的人,但也不可以只持有依仗,刀山火海都敢闯!

四爷这回麻利的来到了杏花春馆。

敏宁听到之后也没有去接,这人大概也收到弘暻安然无恙的消息,才敢过来见她。

四爷一进门就见敏宁坐在窗前一动不动,他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朝她走了过去。

“这是在看什么呢?”

随后他低下头,看到敏宁面前张开的纸张。

纸张真是江南那边传过来的,上面写着江南哪些跟天地会白莲教有牵连。

四爷一眼扫到了那几个字眼,就伸手将信拿起来看了。越看他眉头皱的越深。

敏宁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了震怒的神色。

“这不是可以想到的事情吗?这些反贼若是没有金钱支持,哪能够吸引那么多人加入?”

任何势力都逃不过金钱的支持。

漕帮靠着漕运才能拥有大笔的财力吸引帮徒加入,那么白莲教呢?白莲教有圣女,那么白莲教当中肯定有大量女信众,女人能够得到消息又能够赚钱有生意还能有哪些?这才是敏宁想要清扫妓院的原因。

而天地会肯定也有自己的金钱来源,而大清盐税是仅次于农业税的的主要税收来源。

每年有大量的私盐涌入市场,就说明被逃掉了大量的税,这么一大笔庞大的资金怎么可能不落入人眼中?天地会等伸手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毕竟天地会建立的不久,就有如此庞大的规模,那只能说明他财力雄厚。

那么大的财力从哪里来?逃脱掉的大量盐税就尤为可疑。

四爷顺着信里的思路展开,也开始认定了这些反贼插手了私盐的事情。

这样说来的话,眼下一时肃清,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如那些反贼不清扫彻底,很有可能死灰复燃。

这绝对不是四爷想要看到的,他想的是将四海清晏,而不是一日复一日的清除这些顽疾。

打击私盐只能治标,最主要的是在源头解决问题。

四爷将信放了下来,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敏宁将信放下,随后开口问他,“之前请您过来一直都不来,怎么今个儿想到过来?”她的语气透着不善。

四爷睁开眼睛看着她,最后坐到旁边,端起了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徐徐开口道:“这段时间正忙着跟内阁商议彩票的事,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处理,这不是过不来吗?”

敏宁也没有拆穿他,转而开口问他,“爷,江南那边的盐商太过嚣张,竟然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敢跟反贼有接触,我觉得应该查,重重的查。”

四爷端起茶杯点头,“我会派巡抚连同两江总督,务必要清查此事。”敢将手伸到弘暻身上,就不要怪他将这些伸出来的手全都斩断了。

一时之间,四爷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私盐一事,他放下茶杯,不经意间扫到了敏宁镇定的脸。

突然福至心灵,他开口问道:“关于盐政,你有什么想法?”

敏宁抬起了眼皮看他,“现在的盐政一团乱麻,只要有了盐引,就不可能逃离解决私盐的问题。”

听到她这句话,四爷眉头皱了一下,才开口问她,“说说你的看法。”

敏宁喝了一口茶,才徐徐的拿起桌上的笔,又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在纸上写下盐引二字。

“所谓的盐引是两宋时期开始的政策,那时候跟现在可不同,只要一个商人肯将粮草运到边疆,就能得到盐引,拿到盐引才可以贩盐。到了明朝就不同,不需要将粮食送到边疆,也不需要自己拿盐引来卖盐,只需要从朝廷手中拿到一个口岸,就能够将盐卖给手中有盐引的盐贩,坐等源源不断的银子。”

“而我大清也是遵循前朝此例,现如今绝大部分的食盐口岸都掌握在盐商手中,也就是说朝廷已经将产盐的控制权拱手让人,就算盐引还在朝廷手中,但是发出去之后那些手拿盐引的盐贩想要去购盐,就得贿赂那些大盐商。盐引中有朝廷的各项课税,再加上给盐商的孝敬,这里面的路费,人工费,所有全都体现在盐的价格上,这就导致官盐价格居高不下。”

“百姓买不起该怎么办?可偏偏因为有区域政策,外地便宜的官盐又进不来,这就有了私盐的市场。地方官员和盐商联手,只发少许的银子就能超开盐引,这多余买到的私盐不需要交税,只需要从大盐商手中买来盐,转手低于官盐的价格出售给百姓。这就跟劣币驱除良币一样的道理,属于市场自身的选择。”

“所以我觉得……”敏宁放下了茶杯,看向四爷,“废除盐引,将沿海口岸收为国有。”

四爷皱起了眉头。

“盐引废除该如何收税?口岸以归为盐商,朝廷不可无凭取回。”

敏宁也没有失望,将盐场归为国有也只是最后的目的。

“我还有一法,那是改纲盐制为票盐制,再对此有盐引的大户收以重税。”

四爷示意她继续说。

敏宁舔了舔唇,详细的将票盐制说出,“我说的盐票跟盐引差不多手续,只是盐引得有一定资本才能够购盐,而盐票就是引入民间小户。可让商贩自行买盐,盐价中包含了课税,买多少盐发多少盐票,只要拥有盐票,可以在大清任意卖盐。”

四爷明白过来了,“你这是打算破除行盐地界,再以重税来限制那些大户,鼓励小商贩加入打破官盐价格。”

敏宁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小商贩的加入,还有盐票可行岸卖盐的制度,可以打破盐商的垄断,一旦这些小商贩加入,居高不下的盐价肯定会降。到时候盐商就得跟着降,不然争不过这些小商贩。盐商利润一降低,可轮到他头上的税收还是很重,时日一久盐商肯定会破产,口岸盐场自然会回到朝廷手中。”

四爷若有所思起来,不得不说敏宁这一手确实是毒。

至于那些即将面临破产的盐商,四爷根本不会同情,就他所知一个大盐商一年可得千万两银子,小盐商一年也有百万,朝廷一年也才三千万两的盐税。

也就是说大头全都被这些盐商给吃下了,只留下了点骨头给朝廷啃。

这群盐商胆子够大,过了这么多年富可敌国的日子,也该将这些不义之财全都交还出来,用以回馈百姓。

敏宁看着他问,“怎么样?这个主意行不行?”

四爷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行,怎么不行,这些盐商是肆意提高盐价,使得百姓连官盐都吃不起,扰乱大清的官盐市场,也该受受教训了。”

“票盐制只是暂时的,等将各大盐场收回来之后,咱们朝廷自己经营,未来将盐的价格被限定,务必要使每个人都能吃得起盐。”

四爷听着一笑,随后开口道:“等江南私盐一案查得差不多了,我再让内阁拟定新的盐法,改盐引回盐票。”

至于她所说的将盐场收回来由国家自卖,四爷觉得不可取,已经从官营转变到了盐引专卖,总不可能再倒退回去。

敏宁叹了一口气,盐这种东西每个人都需要,是大清必不可少的,只有掌握在官府手中才能够制定价格不在乎利润。

若是落入民间手中,哪一个会看着这么庞大的利润脱手?

敏宁暗自下了决心,若是四爷不愿意收回来,那么她打算自己着手将这些岸口掌握着手。

反正她手中赚钱的生意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从盐上面赚到的这点钱,就当是回馈社会了。

两人商议完毕之后,又讨论起了弘暻。

“这孩子性格还得磨练,明知道有危险还敢往上凑,到最后你可得好生教训!”敏宁向四爷告状。

四爷摸了摸鼻子,感情这段时间弘暻所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那他之前瞒着她又是瞎凑什么劲?

想到这里,四爷上前给她倒了一杯水,好像好气的道:“行了,等着孩子回来,我肯定会教训他,我看不如就罚他去督建火车跪道?”

督建火车轨道,可是需要寸步不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很长时间都要窝在一个地方,不需要到处乱跑。

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地方也容易保护他。

敏宁这下可真是惊讶了,火车这玩意因为建造的慢,虽然说是全国范围内在建造,但是真正通车的还不多。

弘暻要是被调过去那最起码一两年内是回不了家,四爷他竟然舍得?

“这样让他去?”敏宁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四爷肯定的点头,“去,务必要去。”弘暻也大了,作为他心目当中的继承人,合该了解一下整个大清内重大的工程,免得什么都不懂,将来一拍脑袋就做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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